第三十章 部落远征军

“萨尔……”

        夕阳似火，风卷残云。火红的部落大帐内，伊崔格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大酋长身旁。但是面对伊崔格关切的目光，萨尔只是疲惫的晃了晃手。

        “我知道了……”

        他疲惫的说到。转过身来时，伊崔格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那张原本朝气，充满斗志的脸庞，此刻变得忧伤而疲惫。的确，作为大酋长，萨尔这几年承受了太多。作为部落的大酋长，他一直在维护着这个看似庞大，其实脆弱的组织。将兽人从嗜血诅咒中拯救出来，又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兽人重返杀戮嗜血的道路。这是萨尔的职责。

        “有战士叫嚣着要联盟血债血偿。”

        尽管不愿意给萨尔再增加负担，但是有些话伊崔格还是不得不説。

        “血债血偿？怎么偿？难道要部落的战舰冒险穿过大洋，登陆洛丹伦，与瓦里安决战？”

        萨尔发问到。他蓝色的眼睛依旧闪烁着理性的光辉。从未黯淡过，自从伊崔格认识他以来，萨尔一直都是这样，保持着自己的克制和理性。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根本不合实际，现在不是和联盟全面开战的时候，我们的船只甚至无法靠岸就会被人类的舰队打得全军覆没。被遗忘者，那是自取灭亡，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他们践踏了部落的荣耀！”

        看到伊崔格没有再说话，萨尔盯着他，继续说着。

        “但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盟友。”

        伊崔格表达到。

        “我宁可没有这样的盟友！”

        萨尔咆哮到——

        “释放瘟疫，复活死人，这和天灾亡灵有什么区别？”

        伊崔格沉默了。的确，普特雷斯践踏了部落的荣耀，而且，被遗忘者的军事行动，甚至没有取得部落方面的同意，便自己擅自行动……这等于践踏了萨尔的威信。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沉默片刻后，伊崔格将话题转移开来。他知道，复仇这件事，萨尔已经将它搁在一旁了。在大酋长看来，被遗忘者或许根本不值得拯救……

        “打算？不，没有。没有新的计划，加尔鲁什在诺森德前线遇到麻烦了，如果有必要，我将亲自带队前往诺森德。看看那里的情况。”

        避开被遗忘者被屠杀这件事，萨尔的情绪稍微回到正常。

        “是的，加尔鲁什的确遇到大麻烦了。”

        伊崔格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我们从未想过在极寒的诺森德，还会有如此湿热的雨林存在。远征军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是我们所不了解的。”

        萨尔回应到。

        “那么我们现在要继续前进吗？远征军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难以置信的是，倒在疾病和野兽下的士兵甚至比倒在战场上的士兵还要多。”

        伊崔格悲伤的说到。他所指的是部落远征军在诺森德索拉查盆地遭遇的惨况。那里是诺森德地势最低洼的地带，和其他地方的严寒不同，那里，水源丰富，植被茂盛，甚至有绵延不绝的原始雨林。这是战前所有兽人都未曾想到过的情况。他们准备了最厚的衣物，却在那里毫无用处，成为了累赘。可怕的是，潮湿闷热的雨林环境下，士兵很快染上各种怪病。或者发热呕吐腹泻……水源安全也成为了困扰军队的头等大事。

        索拉查盆地里，毒蛇和蚊虫数量众多，自从军队进入丛林，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的战士倒在了行军途中。他们在北风苔原登陆，与天灾亡灵作战，没有损失多少兵力，却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面前败下阵来。不得不说，这是最失败的一次。没有多少经验的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更是手足无措。他身体健壮，抵抗力强大，但部落中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般体壮如牛。

        “告诉地狱咆哮，退出森林，我们必须找到其他路径通往冰冠冰川。再在森林里待下去，我的军队，我的战士将全部葬身在那里。”

        萨尔冷静的答到。

        ……

        黑鸦岭。

        幸存的被遗忘者被黑暗游侠纳萨诺斯召集到一起。经历了洛丹伦攻城战、丧钟镇大屠杀，幸存下来的被遗忘者们已经很少很少了，纳萨诺斯成为了被遗忘者中间少数拥有威名的人。甚至，这些幸存者早已将他视为领袖……然而，纳萨诺斯今天召集他们，却是想向他们介绍另一个人，一个同样被时代所遗忘，一个和他们一样，拥有独立意志，却备受排挤的人——洛瑟玛.塞隆。

        他曾经是奎尔萨拉斯高等精灵游侠，曾经参加了银月城保卫战，甚至参加了外域远征军，然而，一系列的传奇经历并没有让他免于灾难。在收复太阳井高地的战役中，他被恶魔所杀，之后被巫妖王阿尔萨斯亲自复活，成为了黑暗游侠，替天灾军团效命。

        在巫妖王大举入侵洛丹伦时，他作为天灾军团的先锋，带领亡灵军队围困圣光之愿礼拜堂。在巫妖王阿尔萨斯败北之后，他的灵魂得到了自由，从此，留在了洛丹伦大陆上。

        过去的种种恍如隔世，被时代所抛弃的他，游荡在洛丹伦的森林和沼泽中，现在，他是黑暗游侠纳萨诺斯的救命恩人，是幸存下来的被遗忘者们的唯一希望。

        当纳萨诺斯向众人介绍完洛瑟玛时，可以看到人们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是现今被遗忘者种族中地位最高的人。许多被遗忘者曾经是奎尔萨拉斯的游侠，而他们，都认识塞隆……加上纳萨诺斯的举荐和退位，人们很快接纳了这位“新族人”。

        “兄弟们，姐妹们，所有被这个世界所遗忘的人，我们没有退路了，没有其他选择了。因为我们是亡者，人类世界终究不会接受我们。兽人或许会，但是他们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要穿过无尽之海，不可能。至少与我们现在的实力，不可能……连部落的船只都无法抵达这里，更别说凭借我们那几条小船。出了海岸线，就会被狂风巨浪所撕碎。所以，我们别无选择了，只能穿过黑暗之门，去外域，寻求伊利丹的庇护。”

        作为新的领袖，洛瑟玛在被遗忘者们面前的讲话令众人感到了不安。从洛丹伦到丧钟镇，他们失去了太多，现在，又要他们放弃艾泽拉斯，前往破碎的外域。这简直……比真正的死亡还来得痛苦。但是洛瑟玛的话又句句属实，的确，他们被逼到了悬崖边，被逼到了绝境。人类不可能放过他们，而无尽之海又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还想活下去，只能冒险南下，通过黑暗之门，前往外域。或许，是时候和艾泽拉斯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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