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战蕰藻浜（二）

10月18日黄昏，接到命令的何建业招呼第十六团的士兵早早的吃饱，带上干粮、水壶。命令炮兵营的弟兄按照迫击炮的分组，打散分配入各营连，要求部队全体不准携带重机枪和37毫米战防炮，加强机动为第一要务。趁着黄昏光线模糊对人视力产生的错觉，何建业没等指挥部定于晚上8点的突击计划，儿时早早的带领部队朝前摸去，尽管速度很慢，但是在何建业要求下不要求速度的第十六团仍然缓慢的朝日军爬去。10月的淞沪地区天气，晚上还不是太冷，唯一不好的就是今天晚上的月光对突袭可能不利，天上一轮弯月洒下的月光，在蕰藻浜的河边伴随着夜色下的薄雾，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黏在战士们的身上。阴冷的夜风伴随着阵阵寒意，何建业带着十六团朝着鬼子的防线潜行而去，由于何建业带人尽走的有草木掩护的小路或者根本就不是路的草坡，黑咕隆咚的不时有人被草石绊倒发出摔倒声，但是在严格的训练和纪律要求下，尽管有的战士痛的满头大汗，但是始终在苦苦忍耐，何建业示意伤兵留下自行爬回防线内，然后放缓脚步等着大部队跟上自己后，继续向前潜行。

        临近日军防线800米处，何建业不得不停下部队的潜行，小声吩咐各营连主官自行安排部队分散隐蔽和休息，等待指挥部的统一攻击信号。何建业快速的打着各种手势，示意自己亲自训练的三个狙击小组跟着自己后，缓慢的朝前爬去，但是何建业没发现的是跟在自己后面的除了三个狙击小组的12个人之外，多了杨小石和曾大两个。

        缓慢的爬行，何建业时而停下来观察四周的环境和各种适合安排暗哨的位置，在缓坡西侧的草丛里，一名鬼子的暗哨正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殊不知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凭借何建业超强的听力，在寂静的黑夜下，几个日本兵的呼吸声是那么明显，在何建业手势指挥下，潜行的狙击小组成员分散四面包围，没掀起一丝动静的干掉了这一组在一个土坑中潜伏的暗哨4个日军士兵；何建业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看着缓慢的靠近日军营地，由于路上处理了大量的日军暗哨，何建业闻着队员和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召集三个狙击手，小声交待道“等下我们发起攻击时，会尽量隐蔽靠近日军防线，你们现在离日军防线不到400米，一旦开火强攻后，你们负责打击地方阵地的防守火力，优先次序明白吗？”随着三个狙击手点头，何建业皱着眉头示意自行隐蔽。然后接着月光看看手上的手表，离8点就差半个小时了。嘴里无声的咒骂一通，一个人正准备原路返回，突然何建业示意全体卧倒准备射击，自己掏出盒子炮瞄着前方的草丛，“出来！否则开枪了？”何建业小声的说着，边说边向前移动。

        “别，团长，自己人。”草丛中传来曾大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何建业仍然听清了，示意危机解除，抹了把冷汗，瞪了跟过来的两个人一眼，慢慢的顺着原路返回，由于清除了大部分暗哨，回去速度快了很多的何建业就跟部队汇合。

        晚上8点，何建业看着天空中冉冉升起的三颗红色信号弹，日军防线突然就遭受了正面第21集团军，右翼第8集团的集群炮火袭击，随着日军阵地哨声的响起，日军阵地前方升起了无数的照明弹，把阵地前方照的如同白昼，何建业示意大家继续隐蔽，不要乱动。

        “妈的，突袭不会吗？怎么还是老一套先炮火准备，摸到眼皮子底下再炮火准备啊！妈的，这要多死多少弟兄？”何建业在心里咒骂道，

        趁着炮火的轰鸣声，何建业迅速叫过几个营长，开始布置任务，“等我突袭命令下达后，一营突袭鬼子的防线，打开缺口，二营、三营紧跟我，不要管后面，直接朝鬼子的军营突进；他妈的这几百斤今天就卖这儿了，怕死的现在回头还不晚。有问题没？”

        “团长，我看你也不用让警卫连留在后面充当督战队了，直接让警卫连跟你一起上吧！那个营出了逃兵，怕死鬼，劳资直接崩了他，省的给我们十六团丢脸。”读书不多的老兵一营长孙强脸色激动的说道，

        “对，团长，三营没说的，劳资今天不弄死几个鬼子，没法回去跟父老乡亲交待，只要我们三营有人当逃兵，我自己处理。绝不劳烦团座。”三营长一脸王强激动的说道，

        “好，弟兄们，那就这样了，反正就这么一哆嗦，自己回去整顿队伍，子弹上膛，手榴弹准备，听我号令。别管后面队伍的冲锋，明白吗？”何建业交待道，

        “是，团长，明白。”几个营连长低头往回爬，

        国军的火炮准备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了，对于重火力缺乏的国军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奢侈；

        “弟兄们，跟我冲啊！”随着前沿带队团长的一声呐喊，正面防线的173师和174师各一个团，左翼第160师两个团在军官的带领下，奋勇冲锋，以期突破日军防线，把鬼子赶回蕰藻浜北岸，随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鬼子防线的机枪开始开火，鬼子炮兵阵地也在预设射击诸元的情况下开始向日军防线前方进行炮击，“咚、咚、咚...”鬼子的小钢炮就没停过火，一直在持续向防前方射击。

        何建业回头看了看，炮弹大部分都在中间和左翼，自己这边除了头顶上有两挺重机枪“哒哒哒”的在做试探性射击之外，并无损伤。可中间冲锋的173师和174师的弟兄就惨了，随着鬼子的炮击和重机枪的射击，前赴后继的战士，惨叫着倒地，随着炮弹冲击波到处乱飞的胳膊、大腿、肠子等等各种器官可以凭借肉眼，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看的清清楚楚。

        何建业转过头来，大声喊道“跟着我，匍匐前进，谁都不准抬头，离日军前沿50米准备手榴弹，第一波攻击全用手榴弹，每人三颗手榴弹后，全体冲锋。”

        何建业说完，眼含热泪低头向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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