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怕是失了智
“哈，上尉，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看来被那些法师耽搁一整天也并非全是坏事。”熟悉的精美锁甲依旧显得那么耀眼，飘逸的长发在头带的帮助下并没有掩盖住来人的精致面容。
“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少尉。”遇到熟人，洛瑟玛笑得合不拢嘴，立刻上前狠狠抱住了这位高等精灵。
“而且，你小子现在也不赖嘛。”看着哈杜伦胸口处跟自己相同的军衔标志，洛瑟玛由衷为老朋友感到高兴。
“事实上，我还是觉得做一名副官比较自在。”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哈杜伦满脸无奈。显然，相比带队打仗，他还是更喜欢无事一身轻的感觉。
见老友露出这般神态，洛瑟玛开怀大笑，正想说些什么，三名身着长袍的法师走上前来。
“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是哈杜伦少尉，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带头的法师虽然彬彬有礼，但是那平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催促甚至是命令的错觉，让洛瑟玛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位是？”
“日怒军团恶魔调查小组，阿斯兰·魔泉向您请安。”看得出来，带头那人对于贵族礼仪可谓是得心应手，不等哈杜伦开口，他便率先说道。
调查小组？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洛瑟玛的目光这才完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不同于兰洛斯的不伦不类，阿斯兰的装扮显得中规中矩。日怒军团的制式长袍上，铭刻着不少充满奥术气息的咒文，无拘无束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最近忙碌的工作而疏于打理，显得有些枯槁和杂乱。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以及眼圈下浓浓的晦暗色彩，虽然十分疲惫，但他湛蓝的双眼依旧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精光。
一名尽职尽责的中阶施法者。
尽管洛瑟玛同样对日怒军团颇有微词，但对于专注并努力于自己工作的同胞，他依然很愿意给予尊重和礼仪。
“远行者少尉，游侠将军副官，洛瑟玛·塞隆。”
见洛瑟玛躬身致意，所有人都猛地一怔，不过并非是针对他的所作所为，而是他所说的话。
游侠将军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一个副官？
不过一向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信条为生活态度的哈杜伦并没有关注这些，而是对他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不用对他那么客气，这小子也就在陌生人面前这样，熟了之后简直……”
“哈杜伦！”原本疲惫的脸色瞬间紧绷，阿斯兰立刻用厉声低吼打断了他的爆料，见后者谄笑着闭上了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塞隆少尉，我想我们没时间闲聊了，大部队正在撤离，我们也……”
“别急着走啊。”阿斯兰的话刚说到一半，一股魔力突然在几人身边腾升，随后，兰洛斯的身影逐渐在一行人的视线中清晰起来。
看着这位装扮颇具人类风格的短发精灵，阿斯兰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您是？”
“兰洛斯。”很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是已经足够了。
双眼猛地瞪大，阿斯兰以及他身后的两名助手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个法师，曾受到过大魔导师碧洛华的亲自邀请，最终却还是拒绝加入日怒军团，一度在军团中掀起过轩然大波。再加上阿斯兰参与恶魔调查以来，这个法师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在自己耳边。
如今见到真人，想保持淡定，还是难了点儿。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们确实认识我。”见到对方这般神态，兰洛斯轻轻一笑，话语中尽是蛊惑和挑逗的意思，“既然你们是来调查恶魔的，为什么要跟着大部队走呢？”
“不如，听听我的意见吧？”
……
清晨，几乎在日出的同时，兰洛斯出现在了哨塔的顶端，凝望着太阳圣殿的方向，魔力如同厚重云层，不断在他的身边缓慢翻涌。
五环法术，短讯术，可以将简短讯息立刻传递到指定人物的耳中，精准而快捷，并且范围非常非常非常大！
不过同样的，这个法术的施法时间非常长，尽管有萨格里特帮助，兰洛斯还是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很快，涌动的魔力渐渐平复，放松下来的兰洛斯也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说？”身后，奥蕾莉亚不知何时出现，背靠亭柱，看上去很是悠闲的样子。
兰洛斯早已经习惯了这位来去无踪的风行者，默默眺望着前方的一片密林，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塞布努瓦已经开始组建防御了，巨魔应该很快就会展开行动。”
“我们要等吗？”
“等？为什么要等？”嘴角勾起，兰洛斯迎着晨风，整个人和他的语气都同时变得锐利起来，“通知所有人，我们主动出击！”
——————
寂静的丛林深处，一座座简陋的木屋紧靠树荫而建。虽然几乎完全跟丛林融为了一体，但是潮湿阴冷，蚊虫繁生，很那想象，一个千人据点，居然大多都是这样的配置。也难怪精灵看不起巨魔，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围建在一起的猪圈。
也难怪巨魔的体质能强到这样的程度，优胜劣汰，受不了这种恶劣环境的巨魔应该早就跟世界说拜拜了吧。
据点的中央相对开阔了很多，一个两层楼高的木屋出现在视野之中，旁边成群分布着散养的壮硕巨熊，一些不具备足够武力的残疾人和老弱妇孺正战战兢兢地给它们喂食。
虽然经历了无数岁月变迁，但是巨魔的文明发展实在是太过偏科，他们不兴种植，以狩猎和抢掠为生。不仅人口基数大，而且近乎全民皆兵，不能战斗的人地位极其低下。
反观高等精灵，不仅生育能力感人，再加上不少贵族阶级信奉资产阶级享乐主义。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是战败过一次的阿曼尼依然能牵制住奎尔萨拉斯的原因。
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不完。
一道嘹亮的尖啸划破长空，那些正在撕咬角鹿尸体的战熊纷纷仰起头，朝那天空中愈发扩大的黑点发出骇人的低吼。它们身边，正在忙碌的喂食工人们顿时瑟瑟发抖起来，生怕因为愤怒，这些战熊会把他们给当作食物。
事实上，这已经有很多次的先例了。
巨鹰自天穹迅速坠落，刚好从树屋中央露天的房顶中进入。随着宽大双翼奋力扇动，那巨鹰稳稳落在了房梁之上。
不，那不是巨鹰，是巨魔！
“埃基尔松，你来得正好。”房间中央，一名健壮到不像话的壮汉从沸腾的大锅中抓起一根粘带大片血丝的鹿腿，看也不看地朝着空中扔去，“吃完早饭，我们可以一起去支援塞布努瓦。”
早饭？恐怕也只有巨魔这样的体质能在大清早这么折腾吧。
稳稳抓住鹿腿，埃基尔松没有理会其上还在不断滴落的滚烫血水，钢铁般的利喙狠狠从上面撕下一大块皮肉，同时不忘用那嘶哑难听的嗓音悠悠说道：“不，精灵就算想对塞布努瓦发起总攻，也需要将近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部署，我们有的是时间。”
“在那之前，我想邀请你处理一件私事。”话音刚落，埃基尔松的翅膀轻轻一挥，一缕轻风突然在房间中出现，挟裹着尘土，迅速在纳洛拉克的面前组成一张清晰的图案。
确切来说，是一张面孔，一张熟悉的精灵面孔。
“是他！”脑海中浮现起那晚的狼狈，纳洛拉克手臂上磬石般的肌肉突然暴起，双眼瞬间布满了猩红。只听一声巨响，他竟是怒吼着砸碎了那口大锅。
滚烫的汤水瞬间熄灭了火堆，呛人的烟雾极快在树屋中腾升，看着一众巨魔卫兵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纳洛拉克强忍住胸中磅礴的愤怒，用闷雷似的声音开口问道：“他在哪儿？”
“远行者营地。”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鹿肉，埃基尔松摇了摇头，一抹鄙夷的神色在他眼中转瞬即逝。如果不是祖尔金的命令，他才不会跟这个满脑子都是石头的蛮子一起行动。
那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但是为了把那个精灵碎尸万段，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营地？那些精灵不是都撤走了吗？”纳洛拉克总算还是有身为领袖的自觉，第一时间发现了与情报不符的地方。
“不，还有两百来名精灵依旧驻守在其中，包括那个精灵法师。”
“看起来，他们似乎想做诱饵牵制我们？”说到这里，连埃基尔松自己都笑出了声。
如果是像塔奎林那样易守难攻的高地位置，想要以两百人牵制住数千人的部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远行者营地……呵呵，当个笑话听听就是了。
“一帮蠢货！”纳洛拉克气得獠牙直颤，他似乎在为自己会被这么一个白痴给戏耍而不值，“牵制我的大军？哼，那就来试试看吧。”
“埃基尔松，带上你的大鸟，我们去撕烂那些白皮矮子！”
“我再说一遍，它们不是大鸟！”
“嗯，抱歉，是大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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