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桑冉碰到手机的时间总共三秒不到，被6升拿到床头柜上，她下意识整个身子都跟着过去，伸手去够手机。
当6升扶住她的腰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蹭到他身下。
桑冉清晰的感受到大腿侧硬邦邦的一大块，硌得她慌。
“我不是故意的……”桑冉嘟囔着声音解释，真诚的看着他，希望他相信自己。
6升托住她的手肘，她被他箍在身下，几乎喘不过气。
她鼻头泛红，神情慵懒，无精打采的掩着眼睫，像走在街头卖火柴的小女孩，让人很想揉到怀里。
6升却不止想抱抱她这么简单，他压在她的唇瓣，用行动深入浅出的告诉她，他不介意和她一起病。
虽然在桑冉看来，真正生病的人是6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欺负她，简直病入膏肓的那种。
“心里又在骂我？”6升撑在她耳边，看着她被自己亲的面泛潮红，他每次看到她这样都会忍不住的心猿意马，至少这样的她，分不开心再想其他的人和事。
桑冉闷闷不乐：“我没有骂过你，更没有在心里骂你。”
“口是心非。”6升摩挲着她的唇瓣，感冒的原因导致她唇色很淡，他有意识的放轻动作，“刚才不是还和雅安宣示主权？”
“那个不叫宣示主权。”桑冉的手推了推他的肩，她很不习惯这样和他说话。
6升挑了挑眉，她还是很抗拒他。
他的指腹一路游移在她的小腹上，他耐心的盯着她脸上每一处表情：“桑冉，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宣示主权。”
桑冉从他身下的位置爬出来，6升的手依旧搭在她身上，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一寸寸挪到床沿。
然后被他一把捞回来。
桑冉一下子炸了毛，尖声开口：“我现在是病人。”
6升夸张的捂住耳朵，一脸平静：“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桑冉看着他的动作又气又笑，对付6升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他，这样他就不会得寸进尺，而且她现在没有精力和他抬杠。
她背过身，整个人都卷到被子里，只露出几缕梢给他，看起来很像冬眠的土拨鼠。
6升圈过她的咯吱窝，成功把他的小土拨鼠挖出来。
桑冉眼皮沉的掀不开，声音甜腻的不像话：“你自己不会睡觉？”
“合法夫妻搂搂抱抱怎么了？”6升的气息洒在她后颈。
桑冉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怪她自己祸从口出，自作自受。
6升摁着她的肩头，她被他翻过身，变成了面对着他睡。
“你这样睡得着？”关键是，6升还特别正气凛然，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踩在道德制高点，“左侧卧睡会压迫心脏。”
桑冉嗫喏着唇，6升贴的很近才听清最后一句：“我睡觉姿势关你什么事？”
“你什么姿势都关我的事。”6升严肃的告诉她，他可以预见桑冉接下来的恼羞成怒。
然而桑冉没说话，困意袭来，她习惯性的在6升腿上蹭了蹭。
6升选择去冲了个凉，等他从浴室出来，昏暗的床头灯映出床上的身影，桑冉身上的睡衣被她揉得皱巴巴，她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被子蹬在地上。
他替她重新盖上被子，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泪痕肆意的脸。
6升探到她额头滚烫的温度，他半跪在床边，桑冉的表情明显很痛苦，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桑冉的指甲尖陷在他掌心。
“胃不舒服？”
他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实际上他比她更紧张。
“桑冉，醒过来就好了。”
桑冉是被6升晃醒的，她眼神茫然，意识还没回笼，6升搂过她，指缝穿过她后脑勺的丝，轻轻揉了揉。
“你中午吃的工作餐？”
6升松开桑冉，才现她又昏睡过去。
他脸色阴霾，拨电话给devin。devin是他的私人医生，年初刚被他外聘，原来是西南军医院的专家，擅长神经心血管科，年轻有为，实在称的上是一块业界香饽饽。
devin大半夜被6升从被窝里叫起来，驱车赶到时6升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三十岁的孤魂野鬼。
devin这样想，他站在楼下朝6升比了个中指，电话里说的很严重，病的要死要活，害他连闯了三个红绿灯。
直到他推开主卧看到躺在床上的桑冉，吻痕遍体，连头丝都透露着暧昧的痕迹，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两只眼闭得紧紧的，细眉淡淡，脸廓的每一寸都美好而恬静。
6升居然还道貌岸然的问自己她的情况。
dnet语气不善，现在关心人家早干什么去了，6升很多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真没想到他第一次开荤在这方面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人家女孩子。
“慢性胃炎，三四年了吧？”
6升烦躁的嗯了一声。
“烧到三十九度六，6升，你够可以的啊。”
devin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直白，6升看着他给桑冉打吊针，关上卧室门，6升现在没耐心和他解释太多。
“合法夫妻。”
不得不说，桑冉这四个字确实挺好用，想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6升更烦躁了。
“6升，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devin控诉他，“你真的太过分了。”
6升迎在风里，目送devin的车越来越远，他摸出打火机，黑暗里亮起一簇明晃晃的火光，庭院里的树影被风卷起一阵呜咽的鬼哭狼嚎，烟灰缸上摁灭小半包烟头，他掐着时间给桑冉拔完吊针，坐在床头摁着她的手背。
他学过伤口的紧急护理，但他还是第一次用在除自己之外的人身上。
天际泛起肚白，桑冉转醒，她眼睫直颤，缓缓睁开眼。
她这才现自己枕在6升的臂弯里，6升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她非常霸道的独占被子。
“醒了？”6升的声音清冷。
桑冉嗯了一声，6升小心的抽开手臂，下床推门出去。
她口干舌燥，摸到床头柜的水杯，温度刚刚好，狼吞虎咽似的灌了一大半。
6升端着餐具进来，他端起粥，舀着勺子喂给她。
他眉眼清隽，融在晨曦里，完全经得起任何一个机位的大特写，桑冉想，明明挺老少通杀的一张脸，现实是从她醒过来到现在都像贴着生人勿近的标语。
桑冉机械的张嘴，6升乐在其中，时不时还替她擦擦嘴角。
谁叫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一部分原因是，6升今天迷之反常，可是桑冉又不太说得上来他哪里反常。
6升收拾完碗筷回主卧，他推门进来，桑冉啪叽一声摔在毛绒绒的地摊上。
“要拿什么？”
桑冉摇了摇头，她刚下床腿软而已。
“我想上厕所。”
6升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我抱你去。”
桑冉不用两个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把她拦腰横抱在怀里。
6升抱着桑冉从浴室出来，耳边夹着电话，桑冉被他放在床上，期间她蹭到他的衣襟，依稀听到电话那头何特助欲哭无泪的声音。
“接待渡边先生的事，你替我去。”6升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桑冉又揭开被子盖过脑袋，6升拨开被角，桑冉两腮泛红。
他低了低头，哄她：“你以后也可以扶我上厕所。”
“才不要。”桑冉捂上脸，被他一个扶字说得浮想联翩，天呐，她都在想什么。
6升的手机振动，他拿过来一看，何特助的短信，大篇幅交代了他去机场接渡边先生的工作，最后一句才说到重点，市场总监6雅安有一份合同要他亲自签字。
6雅安到半山别墅时，6升在书房办公，手边放了杯咖啡。
6升签完合同递给她，眼皮都不抬一下，6雅安终于忍不住。
“二叔，你和冉冉究竟怎么回事？”
6升皱了皱眉。
6雅安思索了下：“二叔，你和二婶究竟怎么回事？”
6升放下钢笔，看着她：“她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么？”
6雅安：“……”这夫妻俩还真是绝配。
她本来还有种自家小白菜被偷了的感觉，想和6升聊两句桑冉的情况，现在想想纯粹她瞎操心。
6雅安抱着合同，眼神幽幽：“二叔，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高中同学了？她和我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和我要好就够了。”6升的语气平淡，好像在简述太阳东升西落的自然规律一样。
6雅安咂舌，可是冉冉以前和她要好啊。
二叔他简直变态。
但6雅安这话没敢说出口，她斟酌了下措辞：“你不会还限制人家交友吧？”
6升手上动作一顿：“随你怎么想。”
6雅安能怎么想，她当然觉得是6升的锅。
像6升这样的人，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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