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当日当日
都说先做人再做事，或者说边做事边做人。
这纯粹特么的扯淡！
先说做事。到底是做了事，还是做完事，或者是做掉事？华国的语言博大精深，区区两个字内涵丰富，意思颇多。做事，阐开来讲，可以是想干事，善谋事，敢担事，会想事，能做事，干成事，还可以是做好事，做实事，做大事，总之，意思多多，范围广广，内涵深深。
对于做事二字，角度不同，理解不同，行动便不同。
再说做人。到底是做个人，还是做为人，或者是做成人？这两个字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但总不能说想做人，善做人，敢做人，会做人，能做人，甚至是做好人，做实人，做真人，做诚人，做忠人，做大写的人。
这就是红果果的鸡汤了！打娘胎里就是人，还用得着特么的教？！
鸡汤大师说了，打娘胎里出来什么都不懂，所以需要去教育，需要去传道，需要去授惑。这倒是没错，人之所以是人，不单单是徒有其形，更重要的是拥有人的特质。可在以前的新闻报道里，深山老林里总是会现狼孩子、猪孩子、野孩子的，如今的大城小镇里，不也有猴孩子、熊孩子、牛孩子么？这些，怎么说？
理解做人，把握做人，真去做人，太特么难嗷！
王大郎和康黑子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白天依是如何施展手段的，但一路上脑海里漂浮的都是秦补拙那浑身没有一丝痕迹可就是被整治的半死不活眼神溃散形如脑瘫的模样，禁不住浑身直打哆嗦。
了无痕迹，才特么真正是做人的至高境界啊！
白天依也觉得俩混混挺会做人，特会来事。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或者是露出些蛛丝马迹从而被有心人觉，王大郎不知从哪弄来一辆破面包车，在距离秦补拙订的小宾馆二里地远就停下来，等收拾完秦补拙后直接开到了嘉宁北郊的一家毫不起眼的修理厂，交给了几个正在喝酒打屁的修理工。这些家伙笑眯眯地打着招呼，从王大朗手里接过本属于秦补拙的一沓票子，叮铃桄榔直接开工。将近夜半一点，破面包从里到外大变了样，而且牌子也换了，根本看不出和之前的有丝毫瓜葛。
最让白天依叫绝的是，秦补拙的手机被俩混混毫不客气地塞进车床里轧了个粉碎，再仔细地收集起残骸倒在铁皮桶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白天依彻底放心了，这案子只能从赖姐身上突破，可线索，几乎没有。小宾馆位于崧江大学城周边，名副其实的散炮集中营，可来往的并不局限于大学生，而且这里的宾馆对进进出出的基本上不拦不问。秦补拙丢失的只有手机和钞票，稍有经验的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回到家，白天依完全放松下来，继续充电修炼。
没有工作的日子时间就是充足，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白天修炼，中午居然可以午休一会儿，这感觉只在周末才有啊。可还没过一天，白天依就绷不住了，打电话给刘义成和李智生约好明天就喝酒。
罗丰金虽然没有丢掉工作，但却失去了爱情，对待事业的态度明显落差很大。计嘉义也是为了保留那仅有的一丝情分，勉强忍耐着罗丰金的无所事事。李艺欣思绪异常的复杂，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但从网站上的声明却看出了很多可怕之处，几次走到罗丰金的办公室前停留一会儿，但还是选择了离开。
白天依约酒，罗丰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借酒，才能浇愁。
四人在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再次齐聚，除了浓浓的友情就是深深的关心。李智生当然过的不错，而且展现出了足够的能力，刘义成对此并不意外，能够在浦口白领圈混饭吃的，基本可以说是精英。刘义成关心的是白天依今后怎么办。这一点，李智生和罗丰金同样关心，更加着急上火。
白天依却不急，在联创待了不到半年，计嘉义给的薪水加年终奖差不多有十万了，再加上并没有收回去的车，休息个十天半月的问题不大。
本来刘义成想让白天依也加入菲达，甚至当场给出了运营总监。白天依却拒绝了，虽然是好朋友，可凡事不能都搅合在一起。李智生能够和刘义成处的比较融洽，先是因为非常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其次是因为有白天依这个桥梁，最后才是因赏识而形成的私人情谊。
何况，罗丰金不久前有心的下套，也激出了白天依曾经的美好理想。
每个打工的，都会有当老板的梦想，只不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承认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当老板，都会具有相应的水准和能力，更别说那些必不可少的躲在幕后的资源。
但是，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
也许会撞了南墙，更会头破血流。可如果万一成了那？每个人在创业的时候都会想这想那，最多的当然是失败了会如何成功了又怎样，至于中间的环节，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摸索着前进。有明确计划或宏伟蓝图的，目标或许更加明确些，步伐或许更加严谨些，过程或许更加顺畅些，但一时冲动踏入创业大潮的，也不在少数，更不乏成了的。
坚持，固然是关键的因素，但，运气，更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对想要下手的领域，没有足够的知识技能背景，没有充分的行业形势了解，没有厚实的工作经验积累，过程肯定会十分痛苦。可就是有很多热血男儿认准了这个过程就是享受的过程，是充实的过程，是磨砺的过程，才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去。
白天依当然有热血，也有头脑，但策划业是不能再做了。
不是不能，是不想。现在的社会，就算名声臭了好几条街甚至整个城市，用不着多长时间，就会被大众遗忘的一干二净，而且说不定凭借着无心插柳的一波腥浪会出现更加意想不到的效果，收获更多的实惠。
演艺圈里的小明星不都这么干么！
甚至有些过气明星，随便搞个绯闻什么的，就有了再度火的可能。不仅火不了还会被千人唾万人骂？那实在太对不起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有什么比深入人心更重要的？！
白天依可撕不下脸，再说血液里也没那种成分，就算有，也没被激出来。
做什么，成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刘义成和李智生都提了不少建议，但全是把白天依拐到浦口展的套路。什么介绍家知名私企再去磨练磨练，要不就是到一家与刘义成有关系的律所跟着干段时间然后考个证当律师，要不就是选择有外资背景的企业进去开开眼界，甚至连报考公务员这种招数都给了出来。
认真的问了问自己，白天依没有同意。
不是不能，是没有信心。这些行当，还只有律师最为靠谱。可白天依打心眼里就排斥，自然不会碰触。其他的，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最起码的认知都没有，拿什么去磨练，去开眼。还是罗丰金的建议比较好，既然有梦想，就去追。
理想是一定要去实现，修炼也不能落下。
白天依深深体会到了修炼的好处，这可是坑人报复的必备良品啊。只是，进度却很不讨喜。其实干脆就没什么进度。元神空间里的光点自从增加后，白天依兴冲冲地继续努力，可收获甚微，连着两天才凝结出一个新的光点。卡片上的光点倒是又增加了一组，可度明显放缓了许多。
难道这修炼也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可这也说不通啊！卡片上的大光点目前已达到了九十个，一共是十五组，整齐地排列在卡片的边框，上三下四，左右各六，居然连间隔的距离都相等。这是要干嘛？数列？镶钻？标记？暗号？风扇？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神仙都看不到？不可能啊，神仙连元神空间里的情况都能探查到，为什么就单单探索不到这张卡？
难道，这是属于私人订制的好人卡？
白天依挠着头，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将心思继续放在对电能的吸收和释放的掌控上。四十分钟似乎是目前的极限了，不管白天依如何的努力，怎么去费尽心思的开微周天的范围，但收效甚微，二者都陷入了一种瓶颈，光靠努力仿佛解决不了问题。电击技释放的度倒是快了一点，但也是微乎其微。
无聊地欣赏着元神空间里那两个孤零零的兵，白天依一度生出了荒谬的念头，啥时候能给可怜的孩子们搭个窝。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板和下属永远不会穿一条裤子。能够维系二者之间关系的，除了利益，就是利害。
自打白天依走后，罗丰金就对这句话理解的越深刻。虽然暂时仍旧坐在总监的位置上，但计嘉义的态度却很明显，挪开屁股是迟早的事。
长叹一声，罗丰金无聊地爬在桌子上打哈欠。业务越来越少，手上的事早就处理完毕，无聊的时间是越来越多。更加无奈的是，原综合事业部的总监居然坐在了副总的位置，这就让罗丰金更加的情难以堪。
“头儿，开会了，赶紧的！”程功算是为数不多有良心的，跑过来提醒了一句，匆匆而去，“哦……”罗丰金晃晃悠悠起身，迷迷糊糊地进了会议室。
居然迟到了！罗丰金清醒了些，朝计嘉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新上任的副总很不满地扫了一眼，计嘉义倒是保持着风度，没给什么脸色。坐下来听了听，原来要进行人事改革，以便规矩用人，规范审批，规则办事。罗丰金抱着与己无关的态度，继续犯迷糊。
“罗总监？关于项目部，有什么要补充的？”计嘉义大概是讲完了，抬头询问，“啊……哦……没有没有……”罗丰金无精打采地回应，什么都没听明白，怎么补充……
“哦，既然这样，那就……大家回去先好好想一想，明天我们再定！散会！”计嘉义神色不豫，语气略显生硬。罗丰金松了口气，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摇摇欲睡。
“喂！罗总监，醒一醒！会议的内容考虑的怎么样？”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了副总不善的声音。“哦，李总，没意见啊，公司说咋样就咋样呗，我双手支持！”努力地睁开眼睛，罗丰金勉强挤着笑容，“我说，看看你这工作态度，是不是没事做闲得慌？”李副总愈的不满，“哪能啊，李总，可能感冒了，再加上最近熬夜工作有些多了……”罗丰金随便找着理由，心里却猛地一沉，这是要动刀了？
李副总上任不久，倒是没对谁动过刀子，可也没有把精力放在狠抓业务上，总是两天一大会一天一小会，不厌其烦地强调着加强内部管理，规范工作纪律，突出人事教育。罗丰金对此非常反感，特么的一点业务都没有，就算把公司打造成兵营又有个屁用！
计嘉义却持默许态度，而且时不时的也要强调几点。
唉，往昔的峥嵘岁月不复兮！
计嘉义也明白，联创陷入了低谷，虽然意料中的员工倒戈和行业唾弃并没有出现，但业务量是明显的下滑，而且拦都拦不住，就仿佛堤坝一旦撕开了一条缝隙，就再难抵挡住汹涌的洪水。
除了很苦恼、很生气之外，计嘉义更觉郁闷，想抓业务却没有合适的人选，李艺欣算得上一个，可谈了几次却吃了闭门羹。堂堂老板被拒，除了有些憋屈，倒也心知肚明，这都是罗丰金的不良影响，可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开了吧，毕竟答应过白天依，不开吧，这家伙什么都不干。有心聊一聊，可一看到那张迷迷瞪瞪的肥脸，计嘉义就来气。侧面敲打敲打，那就是白费力气。
敢于挑战老板权威的，事实证明，没有好下场。
周五，计嘉义突然召开全体会议，没有任何主题，噼里啪啦直接宣布了几项决定：一是规范用人，招聘工作一律由综合部负责，报执行副总审核，再报总经理审签后执行；二是规矩办事，项目部和展部进行整合，新总监下周一采取全体员工投票方式产生，且新的业务部门只负责业务，所有合同必须先报执行副总审核，再报总经理审签后执行；三是规则用权，正式策划方案一律落款公司全称并加盖公章，不再签署任何个人。
罗丰金听出味道来了，这是把白天依在时候定下的规则全部都推翻了不说，而且还要拿掉项目部总监这个职位，分明就是红果果的明示了！
本想直接辞职，思考了下，罗丰金可还是决定先和白天依谈一谈。
坐在黎曼斯预留的卡座里，享受着贵宾服务，罗丰金却感慨颇多，连连摇头，将最近的事情一股脑儿抖落出来，直呼人走茶凉不说，连带着自己都岌岌可危。白天依却很是气恼，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干活，成天的掉链子，给了谁都想开了这号人！
李智生深以为然，但更多的却是关心罗丰金今后的生计，提出了来菲达的建议。
“这倒不急，关键我是想看看天依的想法，他可是丢了饭碗的人，最起码我还没丢不是？”罗丰金口直心快也不怕别人难堪。“你呀，怎么说你好那，你就不能好好表现表现，看看现在闹的！”白天依气不打一处来，“天依，那都没用，人家早就对我有意见了，要不是你，早就劝我离开了！”罗丰金心大可并不迷糊，事情看得挺透。
“是啊，可让你们到菲达也都不愿意，这往后……”李智生也觉得白天依总窝在家里不是个事儿，“哦，等下，接电话……”白天依歉意地摆了摆手，“哦……鸿图哥……是啊，太好了……现在有些不方便……嗯嗯，完了再详细说……好好，会认真考虑的……”
“马尾辫儿？怎么说？”罗丰金来了兴趣，“越来越好，没具体说，不过，让我考虑考虑，去京城和他一块干……”白天依除了身上的秘密，其他的对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哦……你怎么想？”罗丰金双眼放光，“自己干？能行么？再说了，干什么？”李智生表示怀疑，“依你之见？”白天依觉得罗丰金话里有话。
“与其等人点炮，不如自摸！”罗丰金掷地有声，“那你呐？”白天依狐疑地看着开始亢奋的大胖子，“能怎么，当然是跟着你了！”罗丰金猛地拍了拍茶几，之前的迷糊霎时不再，李智生张张嘴，欲言又止。
白天依诧异地看着精神抖擞的罗丰金，直接怀疑这货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才故意来这么一出不仅逼着计嘉义做出决定而且也逼着自己下定决心。
还真是！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天依豪情顿生，挺直了胸膛，仿佛看到了灿烂的明天，“哎，突然想到个上联，你俩谁能对上，明天我还请喝酒！”
“又要掉文袋子？来啊，互相伤害啊！”罗丰金才不怕这个，李智生不知道白天依哪根筋搭错了，也跟着点点头，“听好了，我这上联是，未来未来！”白天依眯着眼，嘿嘿一乐，“嗯……有点意思，让我想想……”罗丰金低下头，抠着茶几，李智生也陷入了沉思。
“过去过去！这个怎么样？”过了一会儿，李智生给出了答案，白天依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罗丰金急了，“这就完了？说说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未来还没有来，过去就让他过去吧，重要的是做好现在，活在当下！”白天依叩着茶几，给出了解释，李智生点点头，明白了这副联子的用意。
“嚯！有意境啊！”罗丰金瞪大了双眼，“让我想想，这总得有个横批不是？”
“当然是交给你了！”白天依和李智生异口同声，期待着。
“哈哈，有了，当日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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