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学堂
“我今儿个不出去了。”还沉浸在不出去污染人的眼睛心绪中的李凌并没有因为招妹的到来而开心起来。
“为啥子啊？”招妹憨憨地问道。
李凌没有用言语回答，却用实际行动回答他了！
他转过了身！
“哎呀，你咋的了？昨儿个开心成这副熊样子了啊？”招妹看到整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蛮子，想笑却又有点不敢笑，憋的整张脸都快成红色的了，最后实在没有忍住，还是“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音。
最后，李凌还是和招妹一起去了钱庄，回来之后，把钱上交到老爹那——不，确切地说，是被老爹以家长的名义抢跑了，唉，就像前世过年的时候小孩子的压岁钱一样，大人总是说我先给你放着，先给你放着。然后小孩子慢慢地慢慢地就把这压岁钱给忘了，然后大人也非常自觉地忘记了，大家都是含蓄的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还是一个穷人，非常彻底的穷人啊。
“郑管家，来来来，请屋里坐！”刚刚吃过午饭，正在忙于收拾灶台的李凌就听到了老爹的声音。
“你忙你忙，我是来找你家小子的！”郑管家客气地说道。
以前看电视小说中地主和佃农都是对立的，好像一方和另一方是势不两立的一样，怎么在这大靖朝是这样的场景呢？这地主家的人不应该对佃农都是吆三喝四的吗？怎么好像都很客气啊？虽然说什么亲如一家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整体感觉，他们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上一次去地主家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一点了，今天郑管家来是要干什么呢？下基层送温暖来了么？李凌虽然人在灶房，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你找蛮子？他咋了？又惹事了？”李向高脸上的笑像冻僵的河水一样，虽然有流动的迹象，却已经早就不会流动了，心里深恨昨儿个揍他揍得太轻了！
“不是不是，你家小子做了一个什么飞天椅，我家老爷很喜欢，想问问他……”郑管家说明了来意。
“飞天椅？什么是飞天椅啊？”李向高满脸迷茫，不过既然不是那个半吊子又惹事了就好，于是，扯开嗓门：“蛮子，郑管家找你！”李凌本来就是吱楞着耳朵在听，一颗心早就跑出来了，听到老爹这样喊，赶紧放下手中的活，一溜烟地跑出来了。
“小子你这是咋了啊？”郑管家看到脸肿的比尺把厚的雪还厉害的李凌，诧异地问。
“没事，没事，不小心碰着了，郑管家你找我？”总不能说我这么英俊潇洒还被老爹满院子追着打吧？那样太没有面子了，万一郑管家这小老头儿嘴巴一漏风，那自己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吗？
“是啊，你前几天做的那个飞天椅呢，我家老爷很是喜欢，想问问你能不能再做几个？”郑管家说话倒是很直接，没有那些弯弯绕。
“当然可以啊，没有问题的。”李凌也是个直性子的人，人家既然这么爽朗，自己当然更得爽快了。
“那你大概要多久可以做好？”
“这个，最近可能不行，因为我家没有木头了，得等到明年了……”郑管家无语了，那还答应那么好干什么？今儿个天好像还挺热的，郑管家只觉得身上都是汗了，这可怎么好啊，东家交代的事情啊！
“我家有啊，多的是。”
“把木头拿过来，几天就行了。”
“好嘞好嘞。”郑管家高兴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还好，终于把事情办妥了！没有白白跑一趟啊！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了，看到李向高、李凌父子一愣一愣滴。
“半吊子，我问你啊，飞天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李向高觉得儿子很厉害，连地主家的管家都亲自找上门让帮忙了！
以前，只有佃农求地主的，哪有地主求佃农的啊？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啊！自己的这个儿子，看来真是大变样了啊！
“飞天椅是一种可以躺，也可以做的椅子，等来年开春了，我就给你做一个，可以让你躺在上面晒晒太阳，可得法了！”李凌又恢复了滔滔不绝的样子。
“那这飞天椅，你给他要钱了吗？”李向高小声地问。
“没有啊，当时就我为了换面吃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这确实是当时的实际情况。
“那他会用了吗？会做吗？”
李凌觉得今儿个老爹问题可真多，简直可以比得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会用啊，应该不会做吧，我只给他说怎么用了，没有告诉他怎么做，其实很简单……”
“你刚刚怎么不说收钱的事情啊？”李向高这话一出，李凌打了一个激灵，是啊，这是多么好的做生意的机会啊！还是人家顾客找上门的！哎呀，怎么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发家致富的大好机会呢！
“我刚刚没有说要钱的事情吗？”李凌不确定似的问道。
“没有说。”李向高觉得自己高看了这个臭小子了！简直就是猪脑子嘛，还不是一个半吊子！
李凌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一瞅，我天，老爹，又在抚摸那瓦光锃亮的草鞭子了，于是，就大喊着：“郑管家，你等等我啊……”然后，他自己就和声音一道消失在柴扉之外了……
看着李凌消失的背影，李向高非但没有生气地追着他出去，还边微笑地望着那个半吊子消失的方向傻乐呵，边亲切地摩挲这那草鞭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难不成，半吊子也算可以遗传的吗？
李凌跑出了院子，并没有真的追着郑管家去要钱，既然刚刚答应人家的时候没有要钱，现在自然也不能要钱啊，虽然，喜欢钱是他的第一本性，可是，爱面子也算是一个男人的本性啊，更何况，嘿嘿。
不能去追郑管家，李凌只能一个人落寞地沿着小路瞎溜达，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地走到了沙坑那边的小河那，干什么呢？不干什么，他就是站在那儿，要非得说做了什么，那也行，发呆。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位仁兄，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发呆，望着刚刚冰雪消融的河水，一个人在发呆。
要知道，重生之前的李凌是一个学中文的，脑子里最多的就是那些故事，那些古往今来的好人和坏人，他们天天在脑子里蹦来蹦去的，李凌都替他们觉得累的慌，他觉得自己的头脑是一个大舞台，各色各样的人物趁着不同的时间段粉墨登场，他有时候特别想让他们停下来，停下来，不要争吵，不要打仗，不要抢女人，不要争财产，不要唱戏，不要跳舞，不要饮酒作诗，不要花前月下，他只想静静——也不要问静静是谁，他也不认识。
需要静静的时候，他就发呆。什么都不想，只是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凌突然间就脑子活了，觉得自己应该仔细考虑考虑干什么了，只是，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自己该干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唉，自从上次帮大白馒头抓贼的钱被老爹没收之后，李凌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生财之道，钱在老爹那，又不让自己用，有和没有是一样滴，只是，能干什么呢？
卖文？算了吧，那些东西酸溜溜的，能干什么呢？
苍天哪，我这么一个一心想着天天向上、勤劳、帅气、勇敢、智慧的标准五好青年，居然找不到一件事情可以做！想想还真是没有天理啊！
没有事情做这个苦恼，他的老爹李向高马上就替他解决了，事情很突然，就发生在过完年的几天。
开春了，李凌心情变得奇好无比，春眠不觉晓，正是睡觉的好时光啊！
李凌最喜欢的便是和周公约会了，虽说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好像不太好，但是总好过一个人无聊寂寞空虚冷啊！这一天，李凌正和天天做的事情一样在和周公约会，约至正酣处，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老鼠咬掉了一般疼痛难忍，剧痛，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老爹李向高，只见他一手揪着自己的耳朵，脸上现出极度喜悦的神采，一扫前几日自己没有向郑地主家要钱的阴霾，粗犷的面孔黑得发红，激动地头发都要一根根竖立起来了！
“咋了啊？咋了啊？难道是家里被偷了？”李凌被老爹这模样吓到了，睡意朦胧的他顿时清醒了，看了看老爹如此不加掩饰的高兴的表情，李凌立马推翻了自己刚才的假设，转而换上了另一个更可能的假设：“你对头家被贼偷了？”
“放屁！”今天的李向高好像很宽容，竟然没有抽他，反而亲昵般地轻轻地拍了一下李凌的脑袋瓜子。
“快点收拾收拾，找件顺眼的衣服换上，跟我去义塾。”
“义塾？读书？”李凌呆愣了半天，定定地盯着李向高的脸，想证明老爹其实是在开玩笑，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听话，不算是乖孩子。
半晌，李凌仰头哈哈干笑几声：“爹啊，你别吓我了，这才刚刚过完年，我再睡一会儿，做好了午饭叫我啊……”
一个意犹未尽的呵欠打了一半，李凌只觉得屁股上狠狠地挨了一脚，接着就听到鞭子要破空而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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