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改元靖康

开封汴梁新年的上元节，是在一片关于迎娶和下嫁的各种风波中度过的。

        梁山以乐和为求亲大使，同时为了显示梁山求娶公主的诚意，各种聘礼就拉了上百车之多，其中各种奇珍异宝自不必不说，还给京城百姓带来了一件新奇玩意、报纸。

        报纸是以一种公开的形式出现的，到了京城之后，梁山求亲队伍中的侍从，就不断向所过之处散这种报纸。

        报纸的内容很丰富，有奇闻异事，有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有海上、海外的一些见闻，甚至梁山大都督还在上面刊登了一篇仰慕公主的文章。

        最让京城百姓惊奇的是，这种报纸并不是只有一篇，第二天放的内容竟然同头一天的不一样，又多了一些小故事和典故，而第三天放的报纸，内容还是不一样...

        因为是以赠送的形式放的，所以报纸这种内容丰富的东西一经出现，立刻就风靡京城，甚至手抄本都出现了。

        不过放的报纸有限，所以很快就一纸难求，最终的结果就如晁訾预计的那样，开始有人出钱买了，而且还是大价钱。

        因为报纸上没有任何关于朝廷的言论，所以并未引起开封府的注意，于是报纸这种东西，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进入京城百姓的生活。

        因为只带了五期的报纸，所以乐和依照晁訾的吩咐，在京城弄了一个售点，销售完这些后，就向求购的京城百姓承诺，会定期向京城送报纸。

        报纸这价格不贵，售报纸的地方，竟一下预收了很多定金，因是初次经营这东西，后续什么样，乐和心里也没底，不得不下令暂时停止预收定金。

        就在京城百姓对报纸和有关公主下嫁梁山晁訾的热门话题还没过的时候，徽宗皇帝不知道脑袋那根筋不对，突然在新年第一次大朝会上，宣布改元靖康，今年是为靖康元年。

        这个决定实在有点太突然了，因为之前改元都是年前就定好的，然后借着新年朝会之机宣布，而这时朝廷各部门也早做好了相应的准备，那有突然才改的？

        立刻就有大臣上奏折相劝，说陛下你不能这么干，改元是大事，不是闹着玩，您老人家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徽宗皇帝却铁了心，不管谁说谁劝，一概不理，后来大家也累了，人家是皇帝，金口玉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靖康元年就以这样一种形势闪亮登场了。

        郓王是徽宗指定与梁山接触商谈婚嫁事宜的特使，梁山这边乐和把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按照老爹的指示，郓王赵楷也打点行装，与乐和一起前往青州。

        就在郓王走的第二天，皇宫里也生了一件惊天大事，缨络公主失踪了。

        皇宫大内，守卫森严，一位住在深宫内院的公主竟会失踪，徽宗皇帝龙颜大怒，皇宫内外也顿时就乱了套，当天值班的侍卫领直接下狱，严刑拷问，开封府三班衙役全体出动，全城地毯似搜索，汴梁城内顿时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此刻乐和的队伍已经快到兖州，晚上扎营休息，有人偷偷禀报乐和，抓住一个奸细。

        乐和知道朝廷亡梁山之心不死，所以有个奸细什么的并不意外，直接就想让手下人处理掉，手下人却告诉他，是个小女孩，而且点名要见都督。

        乐和已经离开京城，京城内的各种信息自然不会报到他这里，不过听说是个小女孩，顿时来了精神，不会是当初都督在京城留下的什么风流债吧？立刻命人把女孩带上来。

        这女孩自然就是缨络，为了这次出逃，她已经酝酿了一个多月，她是藏在出宫采买的车里溜出来的，小姑娘胆子向来不小，而且也算是准备充分，出了皇宫之后，就化妆成一个小乞丐，然后就跟在梁山下聘的队伍后面出了京城，

        毕竟是个小女孩，没走多久就累的不行了，知道皇兄在队伍中，还不敢露面。小姑娘一合计，这么走下去，没等到青州就得累死在路上，干脆去找梁山的队伍，这样即可避开皇兄，路上也不用担心饿着了。

        幸亏她是女孩，如果晁訾知道徽宗有这么一个有胆有识的儿子，怕是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缨络被带到乐和面前之后，就按照乐和想的情节一样，把她和晁訾怎么在京城相遇、相恋，晁訾怎么离开京城，她苦等无果，逃家私奔去寻找等等，梨花带雨地对乐和讲述了一遍。

        好一个痴情女子，乐和是搞音乐的，本来感情就丰富，听了缨络的话，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中不由暗怪都督滥情。

        接下来就简单了，小公主往乐和营中这么一藏，不用担心被皇兄现，吃喝不愁，乐和还得像小祖宗似的供着，悠哉游哉地这么一路向青州赶去。

        公主失踪，在皇宫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徽宗又怎好意思向外宣扬，所以各种寻找一直都是在悄悄进行的，而像这种事，探子自也不会向青州总部这边禀报。

        所以晁訾并不知道缨络逃跑的事，而他也没徽宗那么多闲功夫，上元节之后的扩大会议开完，就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再次前往登州，因为上次走的太匆忙，很多事都没落实，另外从海盗那弄回的财宝和人口也需要具体安置，所以还得再去一趟。

        这次没有带朱武，让他和公孙胜看家，晁訾带上蒋敬、李应、凌振、陶宗旺，六部堂官中的四个。

        定好出行日期后，晁訾命人备下礼物，亲自去拜访了原青州提举学事司的监司、孔祥、孔老夫子。

        在刚入主青州的时候，晁訾就经常有感人才的短缺，而这个时代学生士子，大多眼里看重的只有正统，朝廷虽已捏着鼻子承认了梁山，却也同样属于半吊子，随时都有翻脸的可能，所以稍有点本事的都不会来，像陈东那样主动找上来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于是晁訾就在想，教育是不是该从娃娃抓起呢？

        其实这个时代不论府、县、乡，都有完备的教育体系，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引导他们最终为自己做用，同时也可通过这件事让天下学子知道，他是尊重读书人的。

        说到读书人，在山东这个地面上、甚至是整个华夏，有能比过孔家的吗？

        在刚到青州的时候，晁訾不是没想过去曲阜孔家登门拜见，后来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晁訾已经打听好，青州提举学事司的学监，就是孔家后人，既然都是一家人，晁訾的这个姿态就更得做了。

        随在朝廷对晁訾的任命下达，孔老夫子的工作也恢复了正常，不过他却从未主动拜见过晁訾，这是他的文人气节，至少姿态是必须得做的，谁让他们孔家是天下文人的领袖呢！

        此刻孔老夫子正坐在家中看着孙子背诵文章，教育从娃娃抓起的想法，并不是晁訾的专利，甚至他们这些世家的教育程度，比晁訾想象的更严格。

        听家人来报，说晁訾登门拜访，孔老夫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大都督又怎样？皇帝怕你，我们孔家可不怕你。

        命人把晁訾请进书房，老夫子则先回后面换了身衣服，才去书房见晁訾。

        如今在青州，甚至整个大宋，听说晁訾亲来，敢不出门迎接的，也就这老夫子独一个了。

        晁訾却好似浑然不觉，微笑着命人奉上礼物，然后跟着下人来到书房，静等孔老夫子。

        还好，没让晁訾久等，时间不大，就听门口干咳一声，随即就见老夫子迈着方步进来了。

        晁訾强忍着笑，起身抱拳道：“公务繁忙，以致今日才来拜访，还望老夫子不要见怪”

        “不敢，都督日理万机，能想起小老儿，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了，都督请坐”

        两人相互谦让着坐下，晁訾时间有限，率先道：“老夫子莫怪，在下不日将启程前往登州，在出门之前，有件大事，想来征询老夫子的意见，还请老夫子不吝赐教”

        孔老夫子架子端的十足，颔道：“都督请说”

        “是这样，本都准备在山东所有州府兴办义学，所有适龄学子在乡试之前的费用，包括先生的薪资，均由官府承担，不知夫子觉得意下如何？”

        孔老夫子吓了一跳，孔家以文学泰斗自居，自重身份不假，可毕竟是搞教育的，老夫子一直以教书育人为己任，他当然明白晁訾此举意味着什么，若此项措施落实下去，受益的可就不是几个人了。

        犹疑地问道：“都督可曾想过，单这一项，每年所需可就是一笔巨资了，官府能承受得起吗？”

        晁訾淡然一笑，道：“实不相瞒，义学只是本都计划的一项，未来本都还打算对百姓免费就医，至于您担心的费用问题，则大可不必担心，官府将有专项资金用在这上面”

        孔老夫子终于动容了，站起身向晁訾抱拳道：“若都督能做成此事，孔家必定全力相助”

        晁訾要的就是这句话，起身向孔老夫子拱手道：“老人家，晁某虽出身山寨，心里想的却只有我汉家百姓，为百姓谋事，将是晁某一生追求的目标”

        听了晁訾诚恳的话语，孔老夫子头一次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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