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三章 小石巷
“轰……”
金锣声起，商军大举撤离，峡谷内猛然掀起阵疯狂尖叫声、呼喊声、喝彩声，交织成名震千古的呐吼，震动峡谷，响彻山林，直冲九霄……九霄……
谁说女子不如男？！
疯狂的女人，真的比男人更恐怖！
“啊……”
听闻金锣声，看着商军撤离，浑身浴血，脸色煞白如纸的姬梦，猛然尖叫一声，失态地拉住林雅胳膊，激动摇晃颤声道：
“退……退了！商……商军退了！我方守住函谷关了……胜利了……”
“商军退了，函谷关守住了……”
同样是浑身浴血，垂腰秀只是简单绑成马尾辫的林雅，精神恍惚看着潮水般退周的商军，梦呓般呢喃着。
“商军撤退了……”
“我们胜利了……”
“昭阳圣妃！”
“德妃万岁！”
“娘子万岁！”
……
无数尖叫声、咆哮声、狂吼声、喝彩声等，交织成震动天地的浪潮。
血色峡谷中，无数女子军昏厥倒地，无数女子军跌坐在地，无数女子军抛起武器皮甲，无数女子军手舞足蹈……
这不是绝望的疯狂，这不是力竭的无力，这不是战争的迷失。
这是胜利的呐吼，这是信念的狂呼，这是划时代的标志。
天地间，只有两种人……男人！女人！
但是，自古以来，女人就处于劣势地位，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是男女的惯性思维。
特别是在乱世中，女人更为劣势，就像羔羊、蝼蚁、草芥，只能无助且无力地控诉着苦难的人生。
如今，德妃娘娘林雅，带着无数女子军，向天下，向历史，向古今，证明了，女子未必不如男。
函谷血战前半段，是商韩两军的血战，只是韩军猛将和精锐不如商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函谷血战后半段，却完全是由女子军在支撑。
更重要的是，女子军只是征兆没多久的新兵，仓促训练后就走上沙场，却硬生生击退了训练有素的商军。
虽然女子军的爆，硬生生拉平和商军的差距，最主要的原因是林雅的天骄天赋。但是，新建女子军，击退凶悍商军，却是事实，谁都无法否认，历史也无法抹除的事实。
“商军退了，函谷关守住了……”
欢呼震天，脸色煞白，五官憔悴的林雅，露出旭日般的笑靥，大松口气再次肯定说道。
那精致而憔悴的容颜，宛若旭日般炫目，光彩夺目！
精神恍惚呢喃数次，林雅双眼一闭，仰天而倒……
“娘娘？！”
“将军？！”
“大人？！”
欢呼中的众人，心中一颤，大惊失色。
“疲惫所致，无妨，休息下便好！”
一直贴身守护林雅的姬梦，焦急查看了番，大松口气朝焦急忧虑众人说道。
是啊！
函谷血战半个多月，将领军卒等都有轮流休息，只有林雅，一直咬牙撑着，不停施展“昭阳圣法”，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瘫软在姬梦怀中的染血且曼妙的身姿，在无数眼神中，如旭日般光芒万丈，夺目、伟岸、尊贵……
“报……”
“德……敌军元帅林雅，昏厥晕倒，失去意识，已经油尽灯枯，请王爷定夺！”
林雅昏厥没多久，情报很快就传到商军指挥部。
“嗯？！”
商军诸将大喜，特别是极度不甘的镇武王乾仑和银妖尹天德，猛然站起，眼神凌厉看向玄相王曹雨生，请战之意极为明显！
曹雨生脸色数变，看向东方久久沉默，暗叹了声，双手虚按叹道：
“算了！绕道吧……气势已成，反攻又如何？”
说话间，曹雨生没看在场商将的反应，而是神情郑重，有些怔然地看着远方，带着明显的钦佩和敬重……
在场商将，包括乾仑和尹天德，嘴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眼神复杂看向东方……
谁说女子不如男，家国道义双肩担。
浴火凤凰舞霓裳，铁血丹心破苍茫。
……
凤舞霓裳，雁振青云，领尽风骚。
叹木兰策马，匈奴丧胆。文姬著史，魏武折腰。
红玉临樯，桂英帅阵，飒爽英姿干九霄。千秋业，看红颜烈女，力挽狂潮。
休言弱柳花娇，古河山粉黛雕。
感昭君出塞，和番漠雪。貂蝉灭董，碧血天昭。
武瞾兴国，孝庄辅政，如何须眉论低高？等闲处，香风皓腕，挥洒天骄。
大商运朝帝都，西都。
“报……”
“函谷战报，德妃守住函谷，我军决议撤军绕道……”
函谷战报以极快度传到西都，传入大商文武百官耳畔。
满殿文武，尽皆沉默。
函谷战局，他们也在关注，双方血战至今，撤军绕道是最理智、最无奈的决定，他们早就知晓。
唯一剩下者……
是对林雅，对女子军的无限嘘吁……
特别是以母代帝，执掌大商的独孤氏，美眸异彩涟漪，远眺函谷关……
函谷失误，对大商运朝自然影响不小。不过，独孤太后是女人，函谷战局，恰恰扭转了世人对女人的定义。
林雅做得到的事，她独孤氏，也做得到，一定能做到！
……
韩国，东都洛阳，王宫。
“报……”
“函谷捷报！商军撤离，德……镇西大将军成功守住函谷关！”
捷报传到韩都，韩国满殿文武沉默，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当然，还是欣喜居多，毕竟函谷大捷，暂时缓解了韩国危局了。
可是……
按照周韩约定，林雅守住函谷关，韩国就要无条件向周国臣服，可能吗？
想得美！
国之大事，岂能轻率？岂是一个赌约就能决定？！
守住函谷关的是韩军，尸堆如山的是韩国子民，关周国什么事？
嗯，这是个不错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轘辕关，关外，周营。
“报……”
“函谷战报！随军败退，德妃娘娘成功守函谷关……”
战报传达，军帐内周国诸将，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周韩约定后，周国众臣，其实没人看好德妃娘娘，只当是周王的缓兵之计和驱狼吞虎，谁知道，还真让德妃娘娘做到了。
周国众臣，该喜还是该忧呢？
函谷关守住，韩国会如约臣服吗？
如果韩国不臣服，那不是便宜韩国了？商军短时间无法兵临东都，暂时看不到商韩决战了，周国要如何自处？世事难料啊！
“很好！德妃就是德妃，果然没让孤失望……”
相对于周国众臣的复杂心思，姬湦却是脸露笑意，看向函谷关所在，欣喜连声赞道。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看周王姬湦反应，在场周将不由一阵面面相觑，稍一寻思，便大概猜到了姬湦的心思。
以周王姬湦的智慧，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韩国会就这么臣服，肯定是为德妃林雅的能力而欣喜。
众人仔细回想，其实，就算韩国不会如约臣服，周国也没吃亏，反正赚到了，而且是已经赚到了。
在林雅率军血战函谷关时，韩军并未支援关外各地各城，才能让周军这么顺利、这么迅地打到洛阳八关关下，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此外，就是周韩约定，逼降了晋国，又让周军可以侧重攻伐韩夏两国疆域，如今声势浩大地攻伐夏国，连带也占领了韩国冀州诸地。
“吾王，如今约定已成，那我军该如何行事呢？”
在场周军心思剧转间，大概摸透周王想法，因暂无战事而前来汇合的明心侯杨怡，不由请示道。
此时，卧龙军、南蛮诸部和各路周军，也已经抵达洛阳八关的部分关卡关下，只要周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挥兵攻关。
“咯、咯、咯……”
姬湦浓眉紧锁，手指轻敲扶手，寻思未答。
“当然是要求韩国履行约定了，这还用问？就算明知韩国不会履行约定，至少我军占据了名义，还能顺便打击韩国的民心、军心等，等我们两国战争爆，影响可是不小，千万别小看啊！”
看姬湦沉默，南阳侯宋天峰理所当然地应道。
在场大半人纷纷点头表示附和，确实如此，无论如何，周韩约定是周国胜出了，韩国不履行约定，那就是韩国失理，影响可就大了，说不定会让无数韩国子民军队周心周德。
君无戏言，可不是说说而已，韩王林纳不认账，威信和声名肯定会大打折扣。
“不……还不是时候……”
众人看向姬湦时，却见姬湦微微摇了摇头反驳道。顿了下，干脆挑明接道：
“如今还不是我国和韩国撕破脸皮，兵戈相见之时，至少也得等待占领韩国冀州诸地，切断韩国跨冀州上路线。如此一来，等我方难，攻陷各个关卡时，东都洛阳就成孤城了！”
话落，想了想，姬湦又补充道：“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周韩如今燃起战火，等于间接协助商军了！”
“哦？！”
杨怡、宋天峰、马加等诸将怔了怔，迅脸露恍然，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可是……吾王！天都毕竟是天都，大商运朝毕竟比韩国强大。我军跟商军抢夺东都洛阳，总比等东都落入商军手中，再攻打，容易许多吧？”
宋天峰迟疑片刻，沉声提醒道。顿了下，战意昂扬看向东都方位接道：
“之前商军距离东都，比我方近，我方尚需用两国约定，让韩军在狙击和拦截商军的脚步，并为我军争取时间。如今，商军绕开函谷关，抵达东都的距离和时间，并不比我方少多少了，何必再客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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