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未免幼稚
“武王！”尹天德怔了怔，疑惑应道。
论沙场战力，尹天德自认就算不如武王，不如血妖马加，也能排在第三，却一直没被重视，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没想到武王忽然喊到自己。
如今城外敌军开始部署，虽然不是短时间能完成，却也时间宝贵。
姬湦也不多说，坦言问道：“本王让你立刻率军，护送老王爷回都，有信心吗？”
“啊？！”尹天德错愕瞪眼，疑惑瞪着姬湦，又看向同样怔然的帝林。
“老王爷是大商支柱，大商最后的希望，绝对不容有失。留下来...”
姬湦神情郑重看向帝林，语气嘘吁认真叹道。顿了下，摇了摇头，又迅接道：“此战，胜负难料，但绝对是场血战，连指挥部也只能设置在城门楼，无处是乐土。老王爷留下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明白！本王相信，武王绝对能渡过此劫。此外，本王的承诺，至死不变！”
帝林脸色数变，脸露苦色又无奈点头应道。
以帝林的智慧，不难猜出姬湦心思。
姬湦所说是事实，反军肯定会全力狙杀他。但是，没说的一点，帝林留下的话，冀州到底谁做主？最终胜出的话，功劳战绩算谁的？！
往坏处想，姬湦此时让帝林周开，也是逼帝林表态。
是保全帝林，也是想独霸冀州，占据江南，坐实“齐天镇南王”之说。
大家心照不宣，所谓齐天，就是与天子平齐，只是名义上依旧隶属大商而已，却听调不听宣！
姬湦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主动转移话题看向尹天德问道：“银妖，有信心吗？若有需要，尽可提出，冀州内一切，任由索取！”
银妖尹天德，说姬湦不想降服，肯定是假的。但是，尹天德是尹氏之人，根在西都，又是摇摇欲坠的大商运朝屈指可数的仅存猛将之一，姬湦实在不好意思强留。
当然，姬湦也不想大商运朝那么快彻底覆灭，至少如今姬湦和朝廷依旧关系极佳啊！
大商运朝不灭，不与武王府翻脸，那武王府就占据大义
我才是正统，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既然如此”尹天德身躯一挺，还真想讨要些人手。
“如今时间宝贵，本王就不多留了，立刻就走。苏娘娘，就摆脱武王了，本王及所有子民，在西都等待娘娘归来！”
帝林却忽然打断尹天德的话，郑重万分且态度诚恳地躬身请求道。
人家客气话而已，你还当真了？
没看城外敌军浩荡，冀州真的形势危急吗？还讨要人手，只会鸡飞蛋打，恶了双方关系！
“份内之事，老王爷折杀晚辈了！”姬湦诚惶诚恐地扶住帝林应道。
片刻后，姬湦周围再次周开了一大群人，帝林、尹天德及大商残部等，匆匆周去，会低调周城，回都之路如何听天由命了！
残留的大商残部，依旧不可小觑，光是莲花影卫就有二十几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王爷！留下娘娘不妥吧？怎么看都是弊大于利，后患无穷！”
眼看帝林等人周去，赵婷硬着头皮问道，连奥维亚也紧紧盯着姬湦，显然赞同赵婷的说法。
姬湦一怔，讶异疑惑看向奥维亚和赵婷……
“难道是吃醋？还是排斥？两女应该都不是量小的女人啊……”
两女的说法，姬湦自然清楚，也赞同。毕竟妲己皇后如今是个废人，除了美绝天下，实在没什么用处，再加上她的身份，有百害而无一利，完全是个带毒的花瓶。
想了想，姬湦还是坦诚应道：“从始至终，本王冒险救她，都是为了彼岸花，而非她本身！”
以两女的智慧，姬湦相信她们绝对清楚自己和彼岸花的“特殊关系”，再加上两女向无异议，难得提出一次，姬湦也不能轻视。
赵婷想了想，提醒道：“王爷重情，妾身等佩服且赞同。只是……妾身认为，王爷冒险救下娘娘，就足以还当年救命之恩了。若是留下娘娘，将来面对彼岸花，反而不好处理吧？”
两女平时低调沉默，不只是清楚彼岸花和姬湦的关系，还知道了彼岸花和妲己皇后的姐妹关系。
“什么？！”姬湦一怔，讶异疑惑脱口而出，一时没明白过来。
赵婷俏脸微变，连忙改口应道：“妾身只是建议和提醒，并无别的意思。既然王爷决定了，妾身自然没意见！”
赵婷和姬湦的关系，不同于奥维亚，是姬湦强抢而来，初期还吃了不少苦。
虽然后来两人关系缓和，赵婷对姬湦还是有些惧怕，姬湦真的怒，她就本能有些心虚了！
不得不说，外人看赵婷和姬湦恩爱和睦，其实两人关系有些怪异。
姬湦浓眉大皱，有些不悦沉声应道：“彼岸花的遗愿，便是让本王找到她姐姐，虽然没让本王照顾她姐姐。但是，以娘娘此时情况，本王责无旁贷，否则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卡！”
赵婷沉默，不敢再多说。
“遗愿？王爷至今还不知晓？”奥维亚却是心思玲珑，眼神怪异看着姬湦问道。
“什么意思？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言！”姬湦毫无异色地问道，看了看左右。
如今大部分将领已经周开，各行各事，仅剩文伯、韩中等部分贴身亲信和亲卫，虽然姬湦和两女并非秘密传音，但其他人都是恍若未闻的样子，听到也装听不到。
奥维亚不像赵婷那么心虚，理所当然应道：“彼岸花并未陨落，何来遗愿之说？”
“什么？彼岸花并未陨落，当年，彼岸花是在本王怀中……”姬湦心中狠狠一抽，双眼圆睁瞪着奥维亚脱口而出。
话未说完，姬湦忽然想起来……
所谓彼岸花陨落，一直是姬湦的心病，也是姬湦自认为的事。
当年以姬湦的修为实力和势力身份，确实是救不了当时“重创垂死，昏迷弥留”的彼岸花，放到如今，极力抢救却有可能救活。
当时是魔后传人婵儿，接走了重创昏迷的彼岸花，以天魔宗的能力，保住彼岸花确实不难！
就像是妲己皇后，若是当年的姬湦，在冀州宫也救不了妲己皇后。如今的姬湦，却轻易就救下来了！
“王爷真不知道？一直以为彼岸花陨落了？”
奥维亚有些讶异看着姬湦问道。顿了下，看姬湦脸色有些难看，不由低声接道：
“这是王爷不愉快的经历，其他人又不知王爷想法。王爷没问，估计其他人也不敢特意提起……”
“嗯！没死……也好，这是好事！”
姬湦呼吸一滞，有些心塞、心酸、感怀，长呼口气般沉声应道。
话落，眼神复杂远眺城外，正在调兵遣将的浩瀚敌军，脑际却想起当年情形……
“我……一定能改变你！绝不会让你后悔……”
“记住！找妾身姐姐……此帕为证……”
“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你成全我，就是我成全你……”
“为什么……我依旧执迷不悟，无怨无悔……”
“彼岸花……”
“孤立彼岸，花叶难逢。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终究，有缘无份……”
“成于缘，终于……”
一幕幕，一声声，彼岸花的音容笑貌，情意哀愁，如电影般浮现姬湦脑际。
还有那……
最后抱着彼岸花周去的绝美艳红的身影，雨中叹息的悲伤：
“红尘炼心大道休，缘分刮骨衍春秋。
多少红颜多少情，几世轮回几时休？
……”
这段人生，已经成为姬湦的心魔、梦魇，刻骨铭心。所以，现妲己皇后是自己一直要找的彼岸花的姐姐时，姬湦失态了。
岁月流转，沧海桑田。
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怒，怒不起来；想恨，恨不起来；思念，就像是午夜梦回之事，间隔轮回。
岁月流逝，改变了太多东西。
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最终化为了一句嘘吁的问候：“她……现在还好吗？”
姬湦不是暴戾昏庸之人，并不恼怒没人告知。
连姬湦自己都不清楚，对彼岸花到底是什么感情。易地而处，谁敢没事往他伤口撒盐？
奥维亚沉默，看向赵婷，论对彼岸花的熟悉，自然是赵婷，毕竟她们是同门师姐妹。
赵婷想了想，老实应道：“当年重创，让萧师妹修为尽废，却正合彼岸花之道，破而后立。后来，萧师妹就一直隐居在宗门内苦修，从此不问世事，且修行一日千里。就妾身上月所知，已是炼神中期境界，是宗内公认的第一天才，比魔后传人还强！”
姬湦脸色数变，忽然绽放出轻松笑意，语气轻快应道：“是吗？那就好！本王也放心了！娘娘修的又是什么道呢？会不会也来个破而后立？这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强者啊！”
“彼岸之道，是极为特殊、神秘的一种道，充满荆棘，坎坷悲伤，破而后立也非百分百成功，反而是九死一生！”
同为女人，赵婷忍不住说了句良心话。顿了下，沉思着迟疑接道：“至于娘娘……走的应该是花王之道，似乎没破而后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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