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眉间朱砂
“这就是维亚吧？血指之名，名不虚传，果然是天生丽质，清逸脱俗啊！”
一番隆重见礼后，赵妃娘娘反应平常，却看向奥维亚，热情万分率先招呼道，惹得奥维亚连忙回礼。
“本宫刚好回家省亲，未想碰上武国公和血指，这就是缘分！随身也没带什么见面礼，维亚万万不可推辞，否则就见外了。婷儿自小娇生惯养，有些刁蛮任性，维亚多见谅下，尽管调教！”
赵妃娘娘却直接摘下手腕玉镯，硬塞到奥维亚手中，根本容不得奥维亚拒绝。
赵妃娘娘，外表年约二十五六，正是女人风华正茂，光彩照人之时。能成为帝妃，容貌自然是万里挑一，更重要的是其气质，雍容典雅，端庄秀气，亲和感极强，颇具母性。
赵婷却是暗自撇嘴，因为赵婷自小就被送到魔门培养，都忘了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便宜堂姑母了，说得好像两人很熟。
换个场合，赵婷肯定，赵妃娘娘连她是谁都认不出来！
“婷儿能让武国公看上，是她的福气！最近屑小作祟，形势不稳，宫中其他人各有打算，估计抽不出时间。武国公若不介意，由本宫当这个证婚人如何？”
连赵府议事殿也没进入，就在庭院中，赵妃娘娘就迫不及待朝姬湦说道。
很显然，雍容典雅，端庄秀气和强亲和力之下，隐藏极为强势的性格，连赵府、赵婷、姬湦等的态度，也没问，就直接做主了。
此外，赵妃娘娘在宫中，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急着拉上武国公这个如日中天的盟友，比那十岁大的儿子还急。
“娘娘言重了，是微臣的荣幸！”
姬湦心思一转，顺势应下。
赵妃娘娘正需要他这个盟友，姬湦同样需要。
别的不说，之前剑眉公公所说针对姬湦之人，姬湦也想从赵妃娘娘得知信息，商议对策，也没更适合的人选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想对付武国公者，可真不少啊！”
看姬湦爽快应承，赵妃娘娘大喜，委婉提醒道。
此次联盟，是她主动求取，自然要表现出相应的价值，否则武国公肯定不会看中她，一个堂亲关系，并不牢靠和稳固。
“哦？比如呢？”这还正是姬湦从赵妃娘娘处获得的事物，自然顺势问道。
“娘娘！武国公！外面风大，里面请！”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赵府族长，终于有了插言的机会。
赵妃娘娘和姬湦相视一笑，两人想谈的事，也确实不适合在这庭院中说，既然联盟关系确定，自然也就无需着急了！
“见过娘娘！武国公！族长！”
众人正想入厅，一位苍老者似慢实快出现，客气朝众人见礼道，惹得赵妃、族长等赵府族人连忙回礼、见礼，显然这老者身份不一般。
不过，姬湦不认识，静待下文便可，便听苍老者接道：
“襄祖要见赵妃娘娘、武国公和破军将军！”
襄祖，指的便是赵府老祖古力天，古力天辞官隐世后，被朝廷赐号襄，因此赵府族人习惯性称之为襄祖，其实也就是谥号。
“哦？襄祖要见我们？”赵妃娘娘眼神一亮，颇为欣喜问道，状若恨不得立刻长双翼飞过去。
苍老者看在场赵府族人颇为期待、意动，又补充道：“嗯！就你们三人！”
言外之意，其他人就不见了。
赵府族长脸色一暗，有些讪讪和无奈，这族长当得太没存在感，多次被无视了！
姬湦讶异朝奥维亚点了点头，便吩咐随行众人，留在前院。自己则带着左破军。还有赵妃娘娘，随着苍老者前往后府。
……
一路前往赵府后部，沿路环境和其他府邸并无太大区别，却也难掩姬湦等三人的期待、疑惑和紧张情绪。
到了座绿意茂盛，曲径通幽的幽雅清静府邸。
一群白苍苍或须斑白的老者，落座各处，或亭榭中饮茶下棋，或池塘边独自垂钓，或闲庭中写字画画，或捧着古籍摇头晃脑，并无姬湦三人想象中的群老会审或围观。
倒是有种来到了老人休闲中心的感觉。
此外，姬湦等人确实感受到了宁静安逸的氛围，连情绪也随之平静清明许多。
“见过襄祖、夐祖、贞祖……”
此时的赵妃娘娘。哪有之前的强势尊贵，端庄贤淑连连施礼参见，十足的温婉秀气的大家闺秀。
“见过诸位前辈！”
姬湦一个也不认识，只是顺着赵妃娘娘的礼仪，大概猜测，干脆一起拱手躬身见礼。
左破军则是以姬湦护卫的身份，如柱子立在姬湦后方，一点反应都没。他都不知道，赵府老祖为什么要见他，连姬湦为什么来赵府。要特意带上他，也不清楚。
诸多老者，笑嘻嘻朝赵妃、姬湦等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只是眼带笑意看着，看得姬湦有些不自在，反倒是赵妃神情自然，似乎早就料到眼前情况，应该是这些赵府老祖，一直都是这么生活。
“小阳晔。若没记错，已经三年没见了吧？”
亭榭中，一位白如雪，留着雪白八字胡，整个人给人种很整洁律己感觉的老者，放下手中古卷，看向赵妃微笑招呼道。
赵妃赵阳晔，乖巧应道：“是的，襄祖！三年四个月又七天！”
其他老者脸露笑意，颇为欣慰点了点头，姬湦和左破军却是暗自咧了咧嘴，亏赵妃竟然记得如此清楚，精算到天数了！
古力天有些失望摇了摇头叹道：“才三年，小阳晔……人，倒是成熟很多，可惜，心性阅历却没进步，反而退步了。最近行事作风，有些急进，这样不好！”
“如今风波云谲，形势复杂，小阳晔心乱了，请襄祖指点！”赵妃郑重大礼，躬身请求道。
姬湦明白之前赵妃为什么那么反应了，原来是想求教出路，显然把这些赵府老祖，当成顶级幕僚看待了，或者说，当指引前程的高深术士，有些朝圣的意味。
古力天却没理会赵妃的求教，转移视线看向姬湦，缓缓笑道：
“武国公，武妖！名不虚传，小小年纪，能有这份气度、心境和修为，确实难能可贵。姬旦那莽夫，竟然能拥有如此后代，实乃异数，姬氏祖坟冒青烟了！”
“襄祖过奖了！晚辈汗颜惶恐！”
姬湦不知古力天到底想说什么，或者只是闲话招呼而已，更不了解其性格，只能含糊谦虚应道。
“一点没过奖，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实力，如此威望声名，如此成就荣耀，可谓天纵奇才，如何褒奖都不过分！”
古力天摇了摇头应道，顿了下，看姬湦并未接话，大概了解些姬湦的性格，便直接问道：
“武国公对最近的谣言，有什么想法吗？”
“谣言？！”
姬湦疑惑问道，关于他的谣言多了，谁知道指哪个？
一位长漆黑，颇为精神的半百老者，抬头提醒道：“功高震主，异姓封王！”
“此点，显然是有人在针对晚辈，也可能是在谋划大商。晚辈愚钝，实在想不出应对之策，还请老祖指点！”
按照赵妃的反应，姬湦猜测赵府老祖可能想指点自己，自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反正即将是自己人了，便顺势请教道。
“若是湦儿对功名并不热烈，不可封王。因为大商不允许异姓王，历代以来，异姓封王者都没好下场，以如今圣上的性格，更不容许！即便是迫于谣言民声，不得不封王，也必定不悦，弊大于利！”
古力天顺势称呼姬湦为“湦儿”，显然是当族内晚辈，但说话却是较为客气委婉。
姬湦颇为赞同点头，这些己方早就料到，也没想封王。但是，朝廷是否封王，可不是看姬湦想不想就行啊！
“把王爵让出去，举行封王大会！是湦儿不错的借口，还可一举数得！”
古力天显然早有腹稿，紧随着解释道。
“嗯？！”
姬湦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明白古力天的意思。
“把王爵让出去？怎么让？抗旨不尊，还不如接受封王呢！”
赵阳晔赵妃却是美眸一瞪，以为幻听脱口问道。
自古以来，封王都是国家大事、天下大事，从没听过封王还能让的事。
如此大的事，别说你愿不愿意，朝廷封你，不要也得要，否则就是抗旨。
当然，绝大多数人不会拒绝，部分人淡泊名利功名，会提前委婉拒绝，绝不会抗旨，却也不会让出去。这是赤裸裸地藐视朝廷、藐视王权啊，颇有“天授不取，反受其咎”的味道！
“急什么？！”
古力天没好气训斥一声，使得赵阳晔讪讪闭嘴，又听古力天接道：
“当然不能抗旨不尊，更不能明言拒绝，否则就如小阳晔所说，不如接受。湦儿应该尽快向朝廷提出，把王爵让出去。如今，天下大乱，反贼四起，已经先后有不少反贼称王，却是名不正言不顺。湦儿正可以此为借口，把王爵抛出去，让天下反贼争夺。如此一来，可表示湦儿的淡泊名利、忠于朝廷、谦逊不居功、化解君忧、压制反贼等等诸多好处！”
“哦？”
姬湦眼神一亮，颇为意动，忽然脑中闪过道信息。
“由朝廷出面。让那些反贼争夺王爵？不合适吧？难道让朝廷正式承认那些反王，真的给反贼封王？以圣上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啊！”
姬湦心思剧转间，赵阳晔却是连珠炮般难以置信连声反驳道。
古力天自信微笑提醒道：“此一时，彼一时矣！如今的大商运朝，并非以前的大商运朝；如今的圣上，也不是以前的圣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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