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生死无话
“成王败寇！”
飞廉轻笑一声，挺身而起，拍了拍身上尘埃，身躯挺得笔直，遥望反军撤走的方向。
自家事自己知，虽然飞廉战力不弱，原本也是战将出身，比起武国公就差得远了，倒也没垂死挣扎。
能坚持到现在，能把武国公拖到现在，飞廉也满足了！
“夫君！”
姬湦暗叹了声，方天画戟正要砸落，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起，正是英姿飒爽，艳光四射的赵婷，策马而来。
夫君，算是赵婷第一次如此称呼姬湦。
很明显，这是以妻子或妾室的身份呼喊，而非武国公夫人，也不是属下。
看飞廉没死，赵婷暗松了口气，眼神复杂看向姬湦请求道：
“老将军，一直对妾身不错。是真诚对待，堪比族中长辈，夫君能否饶了他？留他一命，当是妾身还了他的恩情！”
姬湦浓眉一皱，沉默不答。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在场柳郡尉、孙原老将军、文伯等人也是脸色一沉，欲言又止。
飞廉是谁？
曾经的大商名将，如今的反军名将，是黄飞虎军中的第二号人物。
怎么放？！
赵婷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和为难，又补充道：“留他一命足矣！”
“不行！”
姬湦毫不犹豫摇头应道。使得赵婷娇颜黯然，看来她在姬湦心中，还不是那么重要啊。
却又听姬湦接道：“生擒他，还不如现在杀了他。圣上变了，此次反军，被擒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会死得很惨！”
话落，朝飞廉说道：“你走吧！不过，别回反军了，结局已经注定。黄飞虎等人跑不了了！”
“啊？！”
飞廉一怔，没想到姬湦真会放了他。
“主公？！”
姬龙、陷空老祖等人则是忧虑焦急喊道。
姬湦摆了摆手，依旧看着飞廉说道：
“或者，你投降吧。如今依旧是大商运朝的天下，天下之大，并无你容身之地！”
飞廉轻叹了声，却没急着走，竟然还笑得出来说道：“是吗？看来武国公还是阅历不足，不知天下之大吧？”
姬湦自信一笑，应道：“黄飞虎等人。是想遁入巴蜀吧？如今黄飞虎走的是阌乡，打算上盘豆，往上洛，南下进巴蜀吧？老将军觉得他们走得了吗？”
“啊？！”
飞廉神情一僵。难以置信瞪着姬湦，如同见鬼。
脑际更是闪电急转，猜测黄飞虎身边的眼线，毕竟这事就黄飞虎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还是弘农城城门大开时决定，姬湦不可能事先得知。
别说飞廉。便是柳郡尉、孙原老将军等人，也是惊奇不已，反倒是文伯、陷空老祖等人比较淡定，已经习惯了主公的算无遗策了！
“老将军不信？难道老将军没现本公的虎豹骑，只来了一部分吗？”
姬湦微笑看着飞廉缓缓说道，顿了下，又接道：“其他虎豹骑在哪？以老将军的智慧，想来不难猜出吧？”
飞廉、柳郡尉等部分人，方才反应过来……
想想也是啊！
天下皆知，武国公的虎豹骑，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耀眼炫目的银甲骑，一是阴森凶悍的铁甲姬卫。
如今，却只有银甲骑，并未见到铁甲姬卫。
因为铁甲姬卫的盔甲，和其他军队的铁甲，差距不太大，加上战况急促凶险，众人倒是忽视了！
此外，根据情报，武国公从无双城带出的无双城精兵，经过南征北战，数量也远不止现在这些！
仔细观察，便是马加的马武军，眼前也只是一半不到！
一张面孔闪过，飞廉忽然问道：“月离？”
话落，又自言自语接道：“肯定是他了！月重影狼子野心，此次让儿子出来，自己却不出山，老夫就觉得这老家伙，居心不良，想做渔翁之利！”
“天虎王月重影，老将军也太小瞧九大天王了！堂堂天王，岂会做这种事？”
姬湦内心一沉，感觉有些不妙，硬忍着摇了摇头反驳道，又迅接道：
“废话不多说了！拖得越久，双方伤亡越多。简单一句话，本公知道你最疼儿子恶来。但是，看在婷儿的情分上，本公可以放你走。除非老将军臣服本公，否则，本公绝不会放了恶来，自己选择！”
话落，不再看着飞廉，遥望四方运气暴喝：
“住手！”
“吼……”
呐吼间，一只啸天虎王虚像浮现姬湦头顶，如虎啸天地，声音传遍整个战场，震耳嗡鸣，在天地间不停回荡、回荡……
银甲骑和马武军及时停手，无双城精兵次之，弘农驻军最后。
正完全处于下风的反军，大松了口气，乐得停战，自然也就识相停手，只有极少部分迷心疯狂者，很快被斩杀当场。
“柳郡尉留下收拾残局，其他人，随本公追击！”
阻止战局，姬湦有些急切吩咐道，并做手势让银甲骑、马武军和无双城精兵，尽快汇聚。
姬湦倒不是怕左破军所率铁甲姬卫和无双城精兵，拦不住黄飞虎。
主要原因，九大天王之天虎王月重影，竟然没死。
如此一来，月重影肯定不会坐看儿子月离战死了。
若是月重影亲自出手，那……
左破军虽然是高级天骄，终究还在成长，肯定不是月重影的对手！
看武成王黄滚就知道，九大天王啊，没一个简单！
弘农郡西南部，阌乡。
阌乡城是座古老的城池，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史称湖县，北周更名湖城县，商朝为阌乡县，历史悠久。
又因它南依秦岭，东靠函谷关，西连潼关，是古时兵家必争之地，还是商贾云集、货物繁阜的聚散地。
不过，再怎么出名，再怎么历史悠久，终究只是座县级城池，防御和兵力自然有限。
这一日，潮水般的人群，涌向阌乡城，漫山遍野，声势浩大。
“主公！阌乡城商贾云集，货物繁阜，又只是个大城，兵力稀少，或可做为我方补给之地！”
眼看抵达阌乡地界，弋回迟疑了下，小心翼翼朝黄飞虎建议道。
此时，距离逃离弘农城，已经过去一天多时间，反军马不停蹄，人不歇息狂奔，方才抵达。
几个时辰前，黄飞虎苏醒，表面看上去已无大碍，只是精神疲乏，似乎苍老了数十岁，两鬓隐现苍。
撤离弘农城时，反军依旧有近六十万大军，只是一天多时间，就剩五十万出头了，足足有十万大军掉队或逃走。
除了反军狼狈，连战连败，让人不看好之外，最主要还是反军的粮食物资等基本告罄。
大部分反军之人，投军就是为了吃饱穿暖，有机会修习点武学，如今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如丧家犬四处逃，军心自然动摇了。
黄飞虎沉吟片刻，看没人反对，还是谨慎问道：“情况如何？”
没办法，之前就是因为想攻陷弘农城，五百余万反军，硬是折腾成如今的五十万出头。只剩十分之一，黄飞虎不敢再轻易“劫掠”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不过，目前反军的情况，再不补给肯定也不行，到时还没走到巴蜀，估计军卒就逃光了，黄飞虎也很头疼！
“城高仅二十几丈。城厚约十几丈，驻军仅有万余，却是各种商品物资的中转地！”
弋回显然早有准备，迅应道，又补充道：“这是之前定下路线时，根据情报所知。路线并非随意指定，也考虑到了各种因素！”
“才万余军队？是否有其他因素？”黄飞虎有些不信问道。
虽然阌乡城只是个县城，城墙自然是县城标准。但是，好歹位置重要，商贾云集。驻军怎么这么少啊？
“原本有五万之数，只是被抽调往东都战局了。此外，城内有雨会商盟协助管理。镇压城内局面，倒是足够了！”
弋回耐心解释道，又补充道：“我方就当依旧有五万驻军看待吧……”
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就算阌乡城的驻军没被抽走，依旧有五万之数，难道挡得住他们？！
别以为黄飞虎连战连败，就觉得飞虎反军很差劲。那得看对手是谁。
对上威震天下的武国公及其虎豹骑，这些草台班子，战败很正常。但是，黄飞虎也击败了许多名将，炼狱主宰林纳、刑部尚书季胜、河南赞治尤浑等名将、大商重臣。
“确定？”
黄飞虎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忐忑忧虑，本就优柔寡断，但还是较有冲劲。如今连冲劲也消失殆尽了！
“……”
弋回怔了怔，有些无语，硬着头皮接道：“如果情报无误的话，可以确定！”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又能肯定完全不变？何况。还有个雨会商盟，如果插手，那就难说了。
无论如何，如今反军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不拿下阌乡城，连这五十余万大军，也难以维持了，还有什么可考虑？
如今的黄飞虎，根本没得选择！
“战吧！”
黄飞虎多问几句，只是迟疑不定和惊魂未定罢了，己方情况也很清楚，咬牙说了声，便示意亲卫递上古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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