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实践学习
话说谢旻听到悦宁对他透露的消息后，寝不安席，思绪万千，直到快天明才睡去。
睡了不多时候，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又突然想起昨晚韩远打电话叫他带队去医院实践学习的事，便不顾再睡，起了床向学校赶去。
赶到学校，现四五十个同学已经集合在校门口了。
旁边还有一个年逾五十的老教授，叫林尧衷，是和谢旻一齐带队的。
谢旻抱歉地道一声：“不好意思，我来迟到了。”
立刻有人回应道：“没有啊！谢教授，八点钟集合，还差几分钟呢！”
一个女生关心地问道：“谢教授，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是啊，谢教授你都有黑眼圈了！”
感受到这许多关心，谢旻心情好了许多，道：“没什么。”
看到只有四五十个人，又疑惑地问道：“人好像有点少？”
“嗯，这个课是去不去都可以的，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来。这样的实践学习大家觉得没什么用。”
“我听说谢教授带队就来了。”
“啊，我也是唉！”
叽叽喳喳话声不断。
一旁的林尧衷受了冷落，脸色有些阴沉。
谢旻过去给他打个招呼，道：“你好，请问你……”
那教授眉毛一竖，气呼呼道：“我也是带队的！”
众学生听得他的语气，都有些不爽。
谢旻不以为意，道：“在下谢旻，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林尧衷！”
“请林教授多指教！”
林尧衷吹胡子瞪眼，冷笑道：“呵呵，谢教授年轻有为，谈不上指教，走吧！”
同行相妒是任何时候，任何职业都有的。
林尧衷对谢旻的医学水平和教学水平都是不愿相信的。
众学生看得两个教授，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却是冷言冷语。忍不住议论纷纷，把林尧衷贬了一番，又把谢旻称赞一番。
邹懿姿也来参加这次实践学习，在人堆里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谢旻，觉得他身上隐隐透着一种谦谦君子的风度。
王奕哲注意到邹懿姿看向谢旻的神色，脸色黑，心里又酸又恨，把眼神作刀向谢旻投去
众人到了医院，有几个医生上来招待。
带头那人是神经外科系的副主任，名叫周继飞。
周继飞热情地上来和林尧衷握了握手，道：“林教授好！欢迎你们来我院实践学习。”
林尧衷道：“我代表学校，感谢贵院对我们学校这次实践学习的支持和帮助。”
周继飞笑道：“没什么，林教授客气了。”
又打量了众人一番，疑惑地问道：“不是还有一位谢旻教授吗？难道没有来？”
谢旻正站在林尧衷的身后，看起来与学生一般无二。
周继飞惊叹于谢旻的面容和气质，好几次打量了他，却看不出他就是谢教授。
众学生捂嘴偷笑，传出叽叽喳喳的嬉笑声。
周继飞和他身后的几位医生，还有一个护士长，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旻上前一步，向周继飞伸出右手，道：“周主任好！我就是谢旻。”
周继飞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林尧衷，见林尧衷不置可否，精通人情世故的周继飞自然知道，眼前要和自己握手的这年轻人真就是谢教授了。
一边为谢旻的手惊叹，一边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道：“想不到谢教授竟然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佩服！”
几个负责接待的领导眼中虽是浓浓的狐疑，不过还是客气地一一和谢旻握了手。
谢旻在这许多领导面前，也毫不见屈，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一时博得众人好感。
多数女同学看向他的目光愈加火热。
周继飞心里暗赞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如此风度，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比得上他。”
应酬一番，周继飞就带着几人离去了，只留下护士长寸琳继续接待乌大的众学生和两位教授。
寸琳道：“我会让护士带你们去看病人的病情，不过希望你们的学生不能乱动病人。”
林尧衷点头称是，谢旻回头对学生叮嘱一番：绝对不能随意动病人。
男同学们见了寸琳带来的几个护士，都把目光一个一个地打量着她们。
这些护士对他们无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谢旻则一一和几个护士握了手，他不像林尧衷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任何时候，他都尊重任何人。
他以为，一个人不论身份如何，都应该有自己的尊严，都应该得到尊重。
一些女同学见谢旻和那些莺莺燕燕的小护士握手，顿时不高兴了，一个个看着谢旻那双修长纤细白皙的手，嘟起了嘴。
凭什么啊，谢教授都还没和自己拉过手呢，他的手那么漂亮，不知道拉起来是什么感觉，肯定很舒服！
那些和谢旻拉过手的小护士，则是脸上红，偷偷打量着谢旻，大胆的甚至已经暗送秋波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拉了寸琳的手，悄声问道：“琳姐，他是什么人啊？”
寸琳笑着道：“他就是这次带队的教授啰。”
“啊，他是教授？这么年轻？琳姐你不要骗我们啊。”
“哼哼，刚开始我也不信。”
一群护士眼中的星星更多了。
女同学们见到那些护士看谢旻的目光，顿时觉得不好了。
“啊！她们要抢走谢教授呢！”
“哼哼，不过是一群小护士而已，男神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们。”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谢教授就喜欢护士，喜欢制服诱惑呢？”有人忧心道。
“以后我们也可以制服诱惑啊。”有人安慰。
……
众女同学看向一群护士的目光已带不善。
实践学习开始后，同学们拿着病历围在谢旻身边不断地请教问题，谢旻一一地给他们详细解答。
几个女生的问题非常多，才问完一个病历的问题，不多时又带了新的问题回到谢旻身边，一边听着谢旻认真地解答，一边偷望着他的脸。
谢旻忙不过来，恨不得化出几个身子来应付这些像纸片一样飞过来的数不清的问题。
相较谢旻的门庭若市，林尧衷周围则是门可罗雀，稀稀疏疏不时有几个认真学习的同学向他去请教。
相去不啻天渊。
谢旻看到如此情形，哭笑不得，忙道：“你们不要总是围在我这里啊，林教授经验比我丰富，你们多去请教他才对。何必要等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
渐渐地，谢旻身边的人才少了下去。
这又出现了另一种不均衡的现象，即谢旻这边以女同学为主，林尧衷那边以男同学为主。
男生们虽然还是愿意向谢旻请教，可是无奈谢旻周围人实在太多，而且迫于众女威胁，不得不转移阵地。
林尧衷对男女倒不在意，此时看围着自己请教的人多起来，脸色稍好。
谢旻给一戴眼镜的男同学解释了一个问题。
那同学疑惑地问道：“谢教授，可是刚才林教授的方案和你的不同啊，你们谁的方案要好一点？”
这同学一看就是那种认真学习的。
一女生斩截地下判断：“当然是谢教授的好啊。”
谢旻一头黑线否定了该判断，问眼镜林教授的方案是怎样的。
眼镜如此如此道来。
谢旻沉吟须臾，道：“林教授的方案没错，但我的要更好一点，你看……”
眼镜听了谢旻的解释，恍然大悟，道：“不错，果然谢教授的方案更好。”
“我就说嘛，肯定是谢教授更好啰！”女孩再次肯定自己的判断。
谢旻严肃地道：“这事你们先不要议论，待会儿我再跟林教授说，知道吗？”
他担心林尧衷下不来台，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又解释道：“其实林教授的这个方案是一般专家都会提出的方案，即使神经系的主任，提出来的方案或许也是这个。你们不要质疑林教授的水平。”
众人点头称是，更加敬佩谢旻的心胸气度。
忙碌一个早上，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坐在医院的食堂里，谢旻只觉得口干舌燥。
喝了一口水，就拿着一份病历和几张片子来到林尧衷对面坐下。道：“林教授，我觉得你刚才的方案还有些地方可以改进。”
林尧衷脸一沉，冷笑道：“你说什么，你是在怀疑我？”
谢旻对他的语气不以为意，仍然客气地道：“不敢，林教授，你看……”
说着把病历和片子摆在林尧衷面前，指指点点，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林尧衷听完他的陈述，一时陷入了沉思。
旁边有听到两人对话的人顿时替谢旻感到不爽了。
一人停下吃饭，道：“这算什么？谢教授看出了他的问题，还和他这么客气地说话，他这是什么态度！要换了我，都懒得理他，亏谢教授刚才还帮他维护面子！”
另一人道：“呵呵……，谢教授心胸开阔，都是同事，他当然会这样做。”
“唉……”林尧衷叹了口气。
“林教授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是你的方案更好。不好意思，谢教授，我……”
谢旻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没什么，以后还要请林教授关照，大家都是同事，理应互相请教才是。”
林尧衷听了谢旻一席话，又是惭愧，又是佩服。
这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
就这样，在下午，连林尧衷都不时地来问一下谢旻的意见，谢旻变得更加忙碌了。
谢旻刚欲走进最后一个病房。
一旁的护士忙提醒道：“谢教授，这个病人的病情很严重，没办法做手术的，你们……还是不要看了吧？”
“看看没什么问题吧？”一个学生好奇。
谢旻道：“这样或许会影响到病人家属的心情。”
林尧衷迟疑着道：“这样的病历对学生很有用，要不还是看看？”
他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病情。
“好吧，去看看。”谢旻点头，或许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走进病房，谢旻就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了顾语。
没错，这就是顾母的病房。
顾语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也是吃了一惊，又怕他们打扰了母亲休息。
“谢旻？”顾语看到谢旻忍不住轻呼出声。
懿恣打量了漂亮的顾语一番，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暗自猜测她和谢旻是何关系。
“嗯，这是你妈妈？”
“嗯。”顾语情绪低落地点点头。
“我们来看看你母亲的病。”
“哦。”顾语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并不对谢旻的话存什么希望。
“胡闹！你们要干什么？”顾母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喝到。
林尧衷皱眉道：“我们想看看这个病人的病情。我是乌大的教授，林尧衷。”
又指了指谢旻，道：“这位是谢旻，也是乌大的教授。”
顾语瞪大了眼睛，谢旻是教授？
不想那位医生并不买两位教授的帐，冷笑道：“你们看了就有办法吗？你们这些教授除了会耍耍嘴皮子，还会什么？”
谢旻拉住愤怒的林尧衷，客气地道：“我们看看就走。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请你行个方便。”
主治医生鼻孔朝天，喷出两道冷气，道：“我的病人用不着你们看！”
众同学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把这什么狗屁主治医生暴打一顿。
顾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站在那里。
虽然谢旻是教授，可他能帮自己什么呢？
母亲的病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给我病历，还有片子！”谢旻看到顾语那种带着说不出的悲伤的表情，道。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这里放肆吗？”
几个跟过来的护士看那医生骂谢旻，都有些恼怒，齐齐瞪向他。
顾语则是垂下头，她心里对那医生骂谢旻也是恼怒的，可是，那是自己母亲的主治医生，她怎么能表现出来呢？
邹懿姿则好奇地看着谢旻，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谢旻掏出手机，给韩远电话说，自己要给一个病人看病，要他跟第一医院的人联系。
那主治医生看着谢旻冷笑，你给韩远打电话有什么用？
他能如此肆无忌惮，当然是有靠山的，而且他的靠山很大，他是院长的侄子。
一旁知情的护士，红着脸凑到谢旻耳旁把这告诉了他。
谢旻转头对她一笑，道：“谢谢你。”
清秀的护士看他这一笑，脸色愈红了，羞涩地跑开。
二人的动作实在暧昧至极，众女同学齐齐把不善的目光投向那个清秀护士。
顾语恼怒地瞪了谢旻一眼。
好啊，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和小护士调情！
“咳咳，咳咳。”林尧衷提醒谢旻——不要太过分了。
那个清秀小护士已经遭到同事的相围嬉笑，脸红的再不抬起来。
一时间，主治医生觉得受了轻视，脸上怒色愈浓，急切地想看到谢旻找关系不成功被打脸的表情。
少顷，主治医生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瞬时忽然变得阴晴不定，不甘地瞪了谢旻一眼，甩袖忿忿而去。
别人的脸没打到，自己反被打脸了。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刚才提醒谢旻的清秀小护士狐疑地眨了眨眼，看着谢旻，煞是可爱。
莫非谢旻还是什么大人物？这么年轻就是教授，还长得这么帅，笑起来迷死人，背景也很大，脾气却很好。
清秀小护士只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邹懿姿好奇地打量着谢旻。
顾语只知道谢旻在刚才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心里有些小小的骄傲。
可是却看到那个清秀小护士不断地偷看谢旻，又是一阵暗恼。
谢旻看了顾母的病历和片子，然后递给林尧衷，神色有些凝重。
顾语看到谢旻微妙的表情，心情不禁有些忐忑。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很麻烦，可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难道他会有什么办法？
林尧衷看完，把病历和片子递给了学生，道：“手术很难做，我想在乌城没人敢做。”
他的判断很对，手术很难做。他的推测不对，乌城有人可以做，这人就是谢旻，可是他不能做。
谢旻点点头，道：“这个手术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病情越严重。”
顾语脸上只有苦笑，还是做不了吗？自己何必对他有什么期望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看了病历后，又对谢旻问了许多问题，谢旻一边和顾语告别转身出门，一边回答着跟在他旁边的学生的问题。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是顾语绝望悲伤的那个表情，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与一个最爱的人做生死告别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他能想像得到，尽管这想像也许并不准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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