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塑元成形

桂远、郑怡两人双眼红，行止怪异，不时出野兽般的嚎叫。如同堕落的巫师，狂乱施法，先后攻向泽雅。幸亏她提前防备着，用剑气化解。

        恐怕他俩已被这里的无形妖兽蒙蔽心神。泽雅把杜仁安放地板上，提剑制止两人。

        公主和卢英也来帮手。狂的队友，攻势凶猛。既要挡下对方竭力爆的魔法，又要避免重伤他们，本已十分困难。偏偏这时，卢英也狂了。回身一刀劈向公主，被泽雅的墨剑弹开。

        两位昔日的公主，并肩作战。逐渐将三位狂的随从打伤。蔡襄于心不忍，不住呼唤三人的名字，想要唤醒他们的意识。可惜不起作用，三人模糊地念叨着“保护公主”，同时向公主进攻。

        躺在地板上的杜仁也出现了幻觉，一个小男孩站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挥手赶那男孩走。男孩一跳，躲过了，跪在他胸腹部。“大哥哥，你很厉害啊。为什么不起来帮帮大姐姐呢？”

        杜仁挺起头，看到泽雅、公主在和三个随从对战。“这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调皮地说，“这不很明显嘛。大姐姐有麻烦了，快帮大姐姐打倒那三个坏人。哥哥你不是会那招嘛，龙息。”

        少年顿时警觉，“你怎么知道龙息？不，你不是人，你是妖族，是我的幻觉。”立刻就要去摸自己的魔杖。不料自己的左臂还没够着，就被一个小妹妹抓住了。

        她坐在少年的左臂上，遮挡住视线，也禁锢住手臂的移动。“小哥哥不想帮姐姐就算啦，来陪我们玩吧。小哥哥原本是龙晶，为何要帮着人类？你应该是我们的伙伴才对啊。”

        “水一——平湖”，杜仁全身仿佛浸在水中，衣襟遍湿。幻觉很快消失了，他支起身，龙甲随之脱落。往左边爬了爬，抓起魔杖，指向狂的三人，“水二——冰封”。

        三人身边结出大块坚冰，定住身形。很快，三人的红眼转黑，杜仁让坚冰缓慢融化。六个人靠在冰周围，冻得抖。“这妖兽怕水，也怕冷。”

        众人里面，杜仁和桂远擅长水系魔法，于是给全身淋湿，分立宫内两头。余下四人贴近冰块，以防心智被迷。

        少年先用水膜封闭宫门，堵住出口。接着和桂远用水膜覆盖整个宫殿内壁、地板。慢慢向中心收缩，露出小细缝排气，也不至气团妖兽溜走。水膜扫过大圆柱，滤过几人的身躯，敛去湿气。最后汇聚到中央空中，裹住一团黑雾。

        那黑雾在水球中左冲右突，逃遁不得。杜仁正准备用冰冻住，黑气化出实体，挤破水球。

        原来是双面怪。正面看与普通少年很像，衣着素雅，脑后却长了一张少女的脸。皮肤很白，两张脸都算得上俊俏。侧面看，两边型有别，头部中间有一道小沟。

        再一细看，它胸背各具男女性征，四肢关节都很奇特。既可向前弯，又可向后弯。小拇指和大拇指粗短相当，脚跟后长着另一只脚掌，不过两边脚掌都比常人短些。估计这怪物两面都是正面，同样灵活。

        妖兽少年的一面溜着眼打量众人，气冲冲说：“怎么着，又想以多欺少啊，前面的羊和牛被你们宰了么？”

        蔡襄的三随从差点被它害死，怒骂，“你这小妖怪，学几分人样，怎么专迷人心。两天前，是不是你用这招害得宫中内乱？！”

        那少女的一面阴狠地笑着，“你猜的没错，我最喜欢看凡人斗来斗去。人皆有好勇斗狠之心，我不过是帮他们释放情绪，有何不可？”

        泽雅用剑指着妖兽，“你说得很好，咱们别的爱好没有，就爱斩妖除魔。准备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哦，不对，你怕水，不能清洗吧。哎呦，我好像都能闻着臭味了。”左手在鼻子前不停扇风。

        妖兽被激怒了，伸展双臂，化作黑雾，向众人袭来。泽雅挥动数次墨剑，“天剑——豪雨”。整座大殿顶上，冒出乌云，降下瓢泼大雨。

        黑雾立刻回缩，又变回手臂模样。“这下看你还怎么变形。”

        众人和妖兽都湿透了。只见妖兽双手撑地，不断甩动身体，想把沾到的水甩掉。众人正准备围攻，那怪物竟又消失了。

        紧接着桂远惨叫一声，被击倒在地。什么，这怪物应该无法再气化，难道是因为度太快，肉眼难以捕捉到？

        杜仁当机立断，“水三——冰刺阵”。无数冰刺在宫壁上、大柱上、地板上生出，同时护住六人身体。

        妖兽提炼元气覆盖全身，当做甲胄。踩断、踢翻无数冰刺。气温骤降也让它行动迟缓了些。杜仁不断强化冰刺，断了又生，生了又长。可这样持续性、高强度施法也让他有点吃不消，开始大喘气。

        其余四人只求战，金系魔法和剑气削飞无数冰刺，在空中乱飞。尖刺不断击伤逃窜的妖兽，殷红的血液洒遍宫中。终于，它不再跑动，站在宫正中，“来啊，不就是想取我命么，拿去。”

        杜仁突然有几分不忍，它看起来跟自己年貌相仿，为何偏要走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他不记得最后是谁结果了妖兽性命，只觉得一股气郁结在胸口，久久难以散去。

        妖兽和碎冰都慢慢分解成元粒，飘在空中，被宫壁吸收。六人围在操作台边，一边疗养，外面再生一圈火取暖。

        桂远醒了过来。三位随从听说自己曾被妖兽操控，与公主为敌，大惊，向公主请罪。

        公主问他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三人说，自己所见所闻，是公主被两只妖兽绑住了，自己拼命要打败眼前的两只妖兽。没想到是两位公主。

        公主问泽雅，变银也就算了，怎么还剪短了。她说剑气师留长不方便，早就想剪短了，正好避免被认出来。

        蔡襄坏笑着问她，你和六年前相比，好像就个子长高了，别的地方没怎么长嘛。

        泽雅知道她指的是哪里，嗔怒着，等下疗养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个人有说有笑，欢喜两位故友相认。唯有杜仁闷闷不乐。

        还是泽雅懂他，“小杜，又在同情妖族了吗？我说过，你不是妖族，没必要伤感。”

        “不是因为我自己。我在想，妖族本性好像没那么坏，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跟人死斗不休？”

        蔡襄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地说，“你们相信命运吗？泽雅平生最恨妖族，为了保护家乡，斩杀恶龙。却因此被龙晶附身，失去魔法。杜仁，你的诞生也许是天注定的。你们俩在一起，说不定能找到人与妖族相处的新方式。”

        杜仁摩挲着法杖，愣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今天必须要杀尽宫内的妖族，对吗？”

        “没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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