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父与子
离逝水动也不动，周身腾起大圈气劲，有如巨浪，一下就将离小堂连人带剑撞飞出去，那黑麻棍直插在地面。
轰——，离小堂倒飞落地之后，双足深蹲，冲天炮般朝离逝水反扑。
离逝水轻哼一声，“砰！——”两人对掌！
气劲扭曲了空气，如涟漪般四周荡开。
离小堂深凝全身八十年精纯内力，再加上霞帔炉极限外放，出现了短暂突破武者境界到达武宗实力的大爆！
离小堂身悬半空，一掌收腰敛劲，另一掌全力输出内力，按在离逝水的手掌上！
“废物。”以离逝水的境界，离小堂根本近不到三丈之内，出手对掌不过是在试探他的功力极限，吐出两个字后，只是轻轻一挥衣袖。
“啵！”双掌崩开，离小堂被反震得双眼黑，头冒金星，倒飞出去，落地时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大口鲜血喷在地面，离小堂只感身体虚软无力，再也无法凝功进击。
“离逝水！～”他睚眦崩裂，双目血红，眼前这个人，罪大恶极！
可离小堂此时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离逝水负手而立，道：“恨我？”
“恨！”
“这个世界，恨一个人，是要有资格的，就凭你？”
“我会过你！打败你！”
“趴着，能打败我？”
离小堂强忍裂痛，翻身而起，桀骜不驯的看向离逝水。
离逝水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少年。
自己的亲生儿子，目光如炬，十几岁的身体已经非常高大结实，面貌既有自己的俊朗，眉目间英气十足，又透着叶浮萍临水照花般的孤傲。
叶浮萍那盖世芳华，笑靥旖旎的模样从眼前一晃而过，离逝水不经想起许多过往。
“你和你娘在一起的那些年，还好？”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何必惺惺作态！”离小堂冷笑。
离逝水知道，父子间的第一场对话也许注定不欢而散，他无所谓，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复杂的事情，要解开心结，谈何容易。
况且，对于儿子，以离逝水苍山傲雪的心性，根本不会解释。
“有些事你不懂，”离逝水道，“你有何心愿？”
“打败你！”离小堂朗声道，“让你去我娘的坟前磕头认错！”
“不想杀我？”
“我不能弑父，那是禽兽所为，因为娘教我的第一件事便是天理伦常，为人之道。她这样的一个慈爱女子，却被你们污蔑为妖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天道乃是强者和众人的天道，”离逝水指着身前的大碑道：“打败我？这些兵刃的主人都曾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他们也都曾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
“六道降魔禅杖，法善寺慧通方丈，”离逝水指着通体玄色的禅杖说道，“当年要我号令群雄，剿灭西域天漠神宗，我不允，落败，留此禅杖。”
“玄宗道派，青岚剑侠刘玉，当年想借‘剑宗第一’黄龙金牌一观，落败，留青岚剑在此。”
离逝水如数家珍，一一介绍上面所留兵刃的来历。
离小堂跃至碑前，现此碑并非石质而是整块玄铁，那些兵刃材质不一，强行插入必遭损毁，使用寻常办法甚至根本无法插入。
他看了一眼离逝水，必定是用无比深厚的内力充斥兵刃全身，对真力的掌控岂止入微，才可以这样完好的将那些兵器插入玄铁。
他又尝试着往外拔，结果都纹丝不动。
“你娘也曾来过，只是未尝一败，”离逝水沉声道，“所以，我答应过她的要求。”
“什么要求？”
离逝水不再说话，看着离小堂，眼神复杂，直到多年以后，离小堂才知道，这眼神中有挑衅，有轻视，更有，父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鼓励。
此刻的离小堂很清楚，要知道答案，就必须和那玄铁大碑上留下耻辱的人一样，向离逝水出挑战。
就目前而言，离逝水在离小堂面前如一座五行大山，他不过是只蝼蚁，连提要求的资格都没有。
离小堂没有追问。
心念一转，当初灵枢叟因无法感知霞帔炉的存在，判定他是个经脉废人，最多成就两百年功力，这辈子达到武宗巅峰已是极限。
对于这些，离逝水早已心知肚明，他却暗地里传授、点拨细雨无声剑法和烟雨无尘步，更是助自己突破阳维脉……这又是为什么？离小堂心中无比疑惑。
只听离逝水说道：“我准你一个时辰运功疗伤。”
难道真让我挑战他不成？
离小堂也不细想，盘腿而坐，催起霞帔炉全力调息运功。
所受内伤原本就不重，不过半个时辰，内息大体安定中舒，只不过有团寒冰内息一直缩在角落，这段时间离小堂始终都没完全化为己用，那是申不害寒心追魂掌的真劲。
利用剩下的时间，离小堂周天大起，凝气全身真气对那团冰寒起轮番冲洗，很快，一个时辰已到，内观之下，寒冰内息被霞帔炉化到三成。
心里清楚，目前自己的境界依然羸弱，对此类特殊真气的吸收能力，还是有极大的桎梏。
离小堂还没息功收劲，甚至连眼睛都未睁开，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随后抓起，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只觉身体平飞撞在岩壁之上，又开始无止境的往下掉，离小堂大感不妙，要一直这么掉下去，度越来越快，真要触底，非得摔成肉酱不可！
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当即施展那日与甘少子比剑时学到的双脚互碰招式，于半空之中调整身体姿态！
“砰砰砰！”连踢三下，离小堂调整为仙鹤垂云之态，鼓起的真气充斥全身百骸，身子为之一轻，竟如风筝般先朝上飘起一段，后又开始缓缓下落。
这地洞不知几深，待到内息将尽之时依然凶险。
他伸展手臂，竟能触碰到嶙峋的岩壁，心下大喜，又试探性的用脚去触碰，竟然可以借力，于是落一段便用双腿在岩壁上借力休憩，待内息稍回，又开始下坠。
直到落地，“呼！”周遭火把自燃，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石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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