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与军同行

对于底层将士们平淡甚至冷漠的表现，李天养早有准备，只见他说完大道理，然后转身将一只手搭在身旁一个木箱上，一只手扣开木箱上的插销。

        “啪吱~~”

        木箱箱盖随着李天养的手缓缓打开，映入大家眼帘的，却是满满一箱排列的整整齐齐，鸡蛋直径大小的银质薄币。

        紧挨着笨港，水师里的将士们自然不会不知道这银质薄币是什么东西，正式如今在沿海一带很是流行的笨港银元。

        李天养之前那一番激情四溢，斗志昂扬的高谈阔论，引起的轰动不及此时打开一口箱子锁展露出来的银山一角，给予底下将士们带来震撼的万分之一。

        校场下本来冷清死气的将士，纷纷侧目，带着羡慕贪婪的眼神望着那一箱打开的木箱，就连范文畴等人其实也并不知道这木箱中装的是什么，此时眼神也同样带着贪婪之色。

        李天养也不再废话，只是一只箱子、一只箱子的缓缓打开，每只箱子里面，都是同样满满数目的一大箱子银元，直到十几箱子全都打开，点将台上已经是一片雪白，而校场当中的将士们早就蠢蠢欲动，若不是看到李天养背后和校场四周一队队全副武装、肃穆以对的洪堂队员，恐怕整个校场当场就骚动起来了。

        “这些银元，是本官为大家准备的第一份见面礼，本官知道，这些年来朝中亏待大家，王放这种贪腐将官又多有盘剥，让大家受了不少苦，遭了多少罪。”

        “但是，如今本官来了，只要大家努力操演，大家应有的待遇，本官会一分不少的交到大家手中！只要大家拼死奋战，你们应得的功劳本官也觉不容许其他人冒领！”

        “从今天起，本官麾下不再拖欠一分一毫的粮饷，从今日安起，本官麾下觉不容许有一个士兵饿着肚子！”

        这些比刚才更加实际的语言，深深打进了在场将士们的内心，摆在眼前的，白花花的银子更是让大家睁大了眼睛注目，用手在私下轻捏自己臂膀、大腿，证实此刻的真实。

        “好哦！”

        “将军大人，以后你说什么我吴老三就听什么！”

        “就是，提督大人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乱七八糟，各种各样朴素的话语从校场中将士们嘴中吐露出来，整个校场一下子活了过来，一片喧嚣之声。

        李天养从来不担心底下将士们有欲望，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念想，只要你有念想，那么你就会有动力，虽然这校场底下三千余将士大多不是很强壮，但是其中不少也是因为缺衣少食，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就算那些老弱病残，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在军营里这些人或许能力不够了，但是他们身上终有一技之长，最起码农民基本的耕种技术还是有的，笨港团队那边大片土地需要开，弃军转农对这些人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很好，士气可用，本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天就把这几个月的欠饷一分不少的到大家手里面！”李天养豪迈一笑，一挥手间，在他身后的洪堂队员站了出来，早就准备好的桌椅、名册等物往前一摆，摆明了就是当场饷的动作。

        如此作为之下，加上之前斩杀王放所战线出来的霸气，李天养很快就在在场将士们当中有了一席之地，至少在真金白银面前，李天养彻底将将士们的活力给点燃了。

        天启六年的春节，对于李天养来说又是一个不着家的日子，哪怕此时澎湖水师行营与笨港之间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里地，然而除了在家过完除夕和初一初二的日子，剩下的日子李天养都是在马公岛上度过的。

        李天养自认不是一个很有感染力，或是很有威严的人，长期带领洪堂队员的经验告诉他，想要将一支人心涣散，行事恶劣的军队重新掌握在手里，重新焕生机，作为主将，他能做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同吃同住同训练。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里，李天养与水师旧部所有人待在一起，吃同样的饭菜，用同样的物资，除了住在单独的帐篷里以外，从早上起来的第一眼，大家总能看到李天养这个主将站在点将台上陪着着大家起床操练，晚上又是最后一个看着大家入睡以后才休息。

        简单而朴实的行动，却是整个世界上最负感染力的东西，在充足的食物满足下，曾经一个个如同饿殍死尸、惶惶不可终日的水师旧部焕然一新。

        士兵们眼中没了死灰，多了活力和生机，武将们眼中少了轻蔑和不服，多了对李天养这位年轻主将的敬佩和崇拜。

        当然，与之同样有所改变的，还有整个行营里的规矩，不准随地大小便，每三日一次洗澡，每天早晚一次洗脸，晚上必须烫脚，饭前必须洗手等等规矩，将水师将士们生活中点各个细节规划得清清楚楚，稍有触犯，迎接他们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却又让他们记忆深刻的处罚。

        于此同时，洪堂所部调集过来的教官也下放到了各个队伍，如今已然归附大明朝以后，笨港制定下来的那些队伍制度很多也跟水师旧部不同，因此除了洪堂所部还依然保留着以前的建制以外，水师这边李天养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完全按照一什一伍等大明军制来执行。

        除了在训练当中加入了许多在洪堂中行之有效的操练，比如战阵配合，比如长途拉练，再比如仰卧、俯卧等等。

        将士们嘴上叫着辛苦，但是心里面却也从来没有多少怨言，因为点将台上的水师提督大人，比他们大家训练的强度更大。

        若是让他们大家知道，李天养这么拼命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这几年来因为繁琐之事太多，他已经很少有这么多机会来锻炼身体了，此时从新拾起来丢下很久的东西，也算是为接下来漫长的人生打下基础，恐怕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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