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同乡高芳
第十五章同乡高芳
高芳她老家也是罗城的，但也不是罗城市的，是罗城下面的一个乡，叫做红花乡。以前叫公社，后来改成了乡。牛罗也是这个乡的，牛罗这次高考一般般，考了个不知名的学校，也不知道在那里，反正不是首都。首都的大学很不好考的，窦凡跟他也不算太熟，没了解也没关注。但，以前跟两人来回星城的路上，听牛罗谈起过高芳家里的情况。高芳的家庭情况算是很困难的。
首先，红花乡那里山多，丘陵多，田地少，那里的人靠种地连温饱都成问题。所以那里的人经常出远门打工，高芳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在高芳上初一的时候，他父亲出意外走了，家里就剩下个母亲和姐姐。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的困难就可想而知了。高芳的姐姐就辍学去打工了，赚钱养家和供妹妹读书，所以高芳读书为啥这么刻苦。高芳的姐姐也只比她大个五岁左右，一个女孩子要想靠打工养家还要供一个妹妹读书，可想而知有多难了。幸好高芳她姐也很漂亮，同乡一起打工的几个年轻人都在追求她，她姐在19岁那年，也是高芳读初三那年出嫁了。彩礼是必须给娘家两万块钱，供高芳读书。
听过高芳家的情况，窦凡也是一阵唏嘘。真的是幸福的家庭各个相同，不幸的家庭一个样啊。难怪高芳这个女孩子，明明长得很漂亮，但很少像别的孩子一样贪玩，也不常参与集体活动。读书还那么刻苦认真，窦凡有一种同类人的感觉。
窦凡来到高芳家里，她家还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平房。由于在谢师宴上都见过，知道窦凡是他们这一届的状元，高芳的家人很热情，置办了一桌子的鱼肉酒菜招待窦凡。那天高芳的姐姐一家三口刚好也在，一起吃饭。只有高芳有一点点不自在。窦凡一看，高芳的姐姐高芬果然与高芳有几分相似，高挑的个子，秀丽的脸庞，也是个美女。他姐夫就长得一般般了，他们生了一个小男孩，蛮可爱的。
吃完饭后，窦凡就和她姐夫饭后喝茶聊天。高芳她家人估计也猜到窦凡的来意，但有点支支吾吾。窦凡一琢磨，估计她家里这个钱是能拿出，但后面的读书费用就有问题了。于是，窦凡决定帮一把这个美女，其实来的路上他都想好了，没打算要这个钱。而且，帮人帮到底，反正自己刚得了一笔“巨款”。窦凡在她家人开口之前，假装去了一趟卫生间。幸好有教育局的奖金，刚好上午去教育局拿了，现在正用一个信封装着。窦凡从包里取出来，放在口袋里。
回到堂屋后，窦凡从口袋掏出信封，递到高芳手里说：“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教育局，领了奖金，我两万，高芳一万。而且谢师宴的费用教育局出，我们不用承担了。”
高芳尴尬的在那，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高芳她妈妈问道：“有奖金？芳芳，你怎么不早说啊？”
窦凡笑道：“阿姨，你别怪高芳了。那天谢师宴上，教育局长多喝了两杯，把这个事忘了，直到我今天去的时候才跟我提起。我刚好顺路，就带来了。这奖金是星城市的，罗城教育局就不另外奖了，就承担了我们的谢师宴费用，我刚报销了。”
“真的啊？”
“真的，您不看看，您女儿这么好的成绩，又被水木大学录取了，那得给他们教育局要长多大脸啊？”
“谢谢，谢谢窦凡！以后你们一个学校，多照顾照顾芳芳。”高芳妈妈双手握着窦凡的手说。
“不用，我就是顺路送过来而已。至于以后多照顾高芳，那是应该的，我们这么多年同学，又是同乡，应该的。这样，天也不早了，我要去坐车回去了。”窦凡借机赶紧告退。
“芳芳，你送送你同学呗！”高芳她妈接过高芳手里的信封说道。
“嗯。”高芳低头小声说。
“不用，真不用！”窦凡推辞说。
高芳起身往外走去，说道：“我送送吧，大学我们也是同一个学校，到时候可以一起坐火车去首都，路上有个照应！”
于是，窦凡只好背起包，一起出来了。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走出一段距离，确定别人听不到了，高芳才开腔。
“奖金是假的吧？谢师宴费用报销也是假的吧？”
“奖金是真的！”
“我只听说了你有奖金一万，没有听说我有啊！”
“是的，我奖金是一万。所以是真的，只是我现在给你了。帮帮你，同学一场，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同学四年了。”
一阵沉默，窦凡看高芳不说话，知道这个女孩是个要强的个性，忙说道：“就当我借给你的，你以后上班了，一个月的工资都够这个数了，到时候再还给我！”
高芳低声说：“那你自己了？你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你还在市场摆摊赚钱了？”
窦凡笑道：“你也说我在摆摊赚钱，这几年，我还是赚了一点钱的。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我家里都在起新楼房，要是没钱能起吗？你以后有什么困难了，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忙。”
“好的，谢谢你，窦凡。这次我家里确实有点困难，家里的钱刚刚够我上学的费用，谢师宴都承担不起。等以后，我赚钱了一定还你。”
“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先读好书，还怕以后没钱赚？”窦凡说道，“哦，去首都上学的事，我打听了。我们是9月1号到3号三天时间报道，我准备8月31号从罗城坐火车去，从罗城到首都要18小时，刚好1号到。”
停了一下，窦凡又接着说：“罗城火车站提前一周可以出票，高芳，你把身份证给我，我一起买票，坐到一起，有个照应。有18个小时了！”
高芳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窦凡，轻声说道：“谢谢你了，窦凡！”
窦凡笑道：“没事，不要客气，都是同学！顺手的事，路上有个照应，我也方便。火车上这么久，要去上卫生间、洗漱啊，没个熟人看东西，担心被人偷了。”
一路聊着，到了她们乡的公共汽车点，没有站牌，在乡下以前都是这样。好像约定俗成一样，有几个路边的地点搭车。看着窦凡登上汽车的身影，汽车远去的样子，高芳久久没有放下摆动的右手。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生病以后，高芳一下子长大了，以前无忧无虑的高芳一去不复返了。看着姐姐出去打工养家，最后嫁人，补贴家用，承担自己的读书费用。高芳感觉到心绞一样痛，只能刻苦读书报答家人。时常，她感觉一阵阵无力感，多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可惜她能依靠的人不多，以前是父亲，现在是姐姐。但姐姐毕竟也能力有限，就像这次，家里勉强可以凑出学杂费，但生活费等等就成问题了。老是找姐姐去姐夫那里拿也不是个事，这样，姐姐在夫家做不起人。虽然姐夫没啥怨言，而且他还很爱姐姐，但他们家里还是有人说闲话。
有时候，高芳也想找一个人的肩膀靠靠。晚上，在床上睡不着觉的高芳想，窦凡是不是自己的那个肩膀？高大、英俊、积极、阳光、努力、上进，几乎所有高芳能想到的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他这么优秀，会喜欢自己这个山村里的一个穷女孩吗？而且，听说学校里就有好多女孩子暗恋他。通过女孩子平时的八卦，她也知道，余丽丽就在疯狂的追求他，只是窦凡跟自己一样，只知道刻苦读书。高芳自己平时也不怎么打扮，虽说对自己容貌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以后到了首都，那就难说了，那里汇聚了整个华国的精英人物，不知有多少千娇百媚的女孩。这样一想，高芳又不自信起来。
回家后，窦凡一直监督自家楼房的建设进度，估计要到九月底才能建好。8月下旬，窦凡去了罗城买票，买了两张去首都的硬座坐票。罗城虽然是一个小地方，但刚好在京广线上，有直接到首都的火车。这趟火车是由赣省的南昌出发，经过星城，然后北上，经过罗城，然后要再开行18小时才到首都。
31号一早，窦凡告别家中的父母亲人，踏上了北上求学的道路。窦燕也考到蜀都对外经贸大学，在重庆，前两天已经出发去报道去了。终于，姐姐窦燕的命运还是改变了，至少她也走上了追逐梦想的道路上，以后的成就就看她的造化了。
走出村口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呼叫：“凡伢子，等一下……”
窦凡停下脚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在窦凡的边上停下，原来是窦凡的发小宋乐。宋乐与窦凡一起长大，比窦凡小一岁，读完初中就没读书了，在家操持祖业，也就是务农。小时候，一起玩大，他也是窦凡小时候挖土灶引起大火的那场事故中的共同被父母揍的其中一人。
“上来，我刚好要去罗城，送你一程！”
“谢谢了，乐伢子！”
“凡伢子，你现在出息了，我们一个小小的村子出了个金凤凰啊。古代的状元郎以后都要当大官的，我现在先巴结巴结，你到时候别当不认识我就行……”宋乐调侃道。
“哪能啊！都是老兄弟……”
一路，两人打趣，到了罗城火车站。
窦凡下车，宋乐说：“凡伢子，到了外面，注意安全！我祝你鹏程似锦，前途无量！”
“谢谢你！”
看着发小离去的身影，窦凡一阵失神。这个发小，上一世也是读完初中就没读书了，后来就在老家娶妻生子。窦凡去读高中、大学，两人基本上没啥联系了。只偶尔出现在窦凡的回忆中，记忆中的童年啊……
时间还早，火车是十点半的，现在才九点不到。窦凡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饼干、饮料，还有几桶方便面、一些零食。火车上有18个小时啊，至少要吃三顿，两个人的分量不小，满满一袋子。
过了一会，高芳也到了，她是坐他姐夫的摩托来的。窦凡与他们碰面，高芳的姐夫嘱咐高芳在外注意安全，拜托窦凡一路上照顾高芳。然后，她姐夫就回去了。高芳一个大行李箱，窦凡也一个大行李箱，一个背包，还有一大袋吃食。窦凡让高芳把她的重要证件等放到窦凡的随身背包里，以免遗失或者被盗。两人在候车室等了一会，车要来了，两人检票进站，来到月台。
这可能是高芳第一次坐火车，而且是远离家乡几千里路，看着呜呜进站的火车，她有点紧张。虽说，对于这一世的窦凡也是第一次，但窦凡上世天南海北的跑了很多地方，对这些丝毫没有感到异样。窦凡拖着行李箱，背着包，提着袋子，在前面带路，准确的找到他们的车厢。然后窦凡又带着高芳找到他们的座位，把两个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背包随身带着。他让高芳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紧挨着她坐下。
“呜呜……”，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地驶离了罗城火车站。窦凡看着窗外往后飞驰的景物，心想：再见了，家乡，首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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