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章 讲故事
晚上和邢振国的饭局又泡汤了。
中午出了小表哥那档子事，王岩便将晚上邀约的对象变成了熊疯子。
熊疯子嘴上说着都是小事，没必要颇费云云，可禁不起王岩再三相劝，最后将用餐地点放在了茉莉园。
欧阳茉莉的第二个店前两天已经正式营业了，王岩还随了一千块钱的礼。
现在的她更忙了，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新店的生意上，忙到好久都没有调戏王岩了。
前来用餐的人都是熊疯子的部下，蒙田自然也来了，想到都是一群老爷们，王岩特意喊来两个旗袍女来倒酒，借此调节气氛。
不出意外，熊疯子又开始拉着王岩拼酒了。
还好王岩喊来了吴尘，要不然被熊疯子及他的部下频频敬酒，非得撂倒在这不可！
就算如此，王岩也喝得七荤八素。
男人一喝多，话题自然离不开钱和女人。
而欧阳茉莉身为女人中的女人，自然成为了话题之一。
王岩见这群人的话语越来越露骨，忙将两个旗袍女打发了出去。
没有了外人，这群男人聊起欧阳茉莉更加肆无忌惮了。
熊疯子玩味问道：“王岩，我听说你和欧阳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王岩看了一眼吴尘，笑呵呵道：“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要不然能帮我那么多忙吗？”
熊疯子一把搂过王岩的肩膀，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说实话，你有没有和她.....”
王岩笑着摇摇头：“我们的关系更像是红颜知己，我对她尊重，她对我欣赏，仅此而已。”
这番话是王岩的肺腑之言，除了高露回来那个雨夜的过激举动外，在接下来的接触中，欧阳茉莉都中规中矩，没有再向王岩传达任何一丝不轨的举动。
他没有说谎，不代表熊疯子就相信他了，见熊疯子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脸上一副‘我信你的鬼’的表情。
在王岩看来摆脱问题纠缠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将同样的问题抛过去。
于是，他如数奉还。
“别说我了，你可是手握实权的大佬，欧阳茉莉就没用美色腐蚀你？”
熊疯子哈哈一笑，一点也不避讳说道：“当初她刚开张的时候，确实向我发出过饭局邀请，不过你也知道，我爱工作，爱喝酒，就是不爱美人，所以就没被她发展成裙下之臣。”
王岩竖起大拇指：“疯哥的境界非我等凡人所能企及，佩服佩服！”
熊峰山的一个副手打趣说道：“王总你这可就有所不知了，哪有不爱美人的英雄？熊队之所以和女人不来电，一是回家怕老婆，二是脱了裤子怕自卑！”
“哈哈哈......”
全场所有人，包括被揭短的熊疯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笑声渐止，熊峰山端起酒杯，笑骂道：“你小子拿这个问题开了我多少年玩笑了？今天必须罚两杯！”
王岩也跟前起哄：“当众调笑上司，这酒当罚！”
打趣的下属捏着鼻子喝光一杯后，另一个带着眼镜的下属突然神秘兮兮说道：“头儿，这段时间关于欧阳茉莉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熊峰山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事，你快说！”
王岩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忙竖起耳朵倾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好像欧阳茉莉已经收山了......”
熊峰山泄了一口气，颇显失望道：“我当是什么大消息呢！现在的茉莉园在商城大佬圈，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生意既然做大了，也该考虑收手退居幕后了，不稀奇！”
王岩想的要比熊峰山深的多，入江湖容易，退江湖难！她欧阳茉莉在前期续下了那么大的香火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众大佬的污点，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退出的？除非她不想在商城呆了。
当下他露出一副极其好奇的神情问道：“栾厅，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确切吗？”
“应该确切，不过我还得到一个小道消息.....”
熊疯子眉头一皱，骂道：“你.他妈就喜欢吊人胃口，要是不想说，前一句就别说啊！”
栾厅露出一抹尴尬，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个消息来源不是太可靠，传闻欧阳茉莉攀上了###，所以她才有底气收山的。”
“卧槽！”
这个消息让熊疯子都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那位已经到退下去的年龄了，还有精力养女人？”
栾厅嘘了一下：“所以我说这个消息不可靠嘛！大家当个乐子听就行了，可千万别张扬！”
王岩立马表态：“大佬的事谁敢多嘴啊！来来来，大家喝酒！”
喝酒的时候，王岩感觉到酒不如刚才辣了，隐隐有点苦头，至于为什么喝出了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这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袭碎花长裙的欧阳茉莉笑盈盈走了进来。
可能是刚刚的话题起到了作用，在欧阳茉莉进来后五分钟，这场酒局就散了。
熊疯子是个很付责任的领导，凡是他喊出来吃饭的，饭后谢绝一切服务，都必须老老实实回家陪媳妇睡觉！
送走熊峰山等人后，王岩也准备和吴尘一块回去，不过被欧阳茉莉喊住了。
于是，王岩便让吴尘在楼下车里等自己，他便和欧阳茉莉一块去了五楼。
王岩像来到了自己家，一屁股坐进了吊篮里，又随手点上一支烟。
这次欧阳茉莉没有皱眉，还从卧室拿出来一个烟灰缸。
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坐在竹椅上怔怔地看着商城的夜景。
“怎么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二店的生意不是很好？”
王岩率先挑起了话题。
欧阳茉莉嘴角上扬些许，轻声道：“你猜错了，那儿的生意比这还要好。”
王岩也笑了：“那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的心事就是因为生意太好了？”
欧阳茉莉似是没听到王岩的这句调侃，顾自说道：“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拥有很多钱的愿望在我读书的时候就埋下了。这颗种子我曾用知识去灌溉，可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它生根发芽。后来，我换了一种思路，用我的青春和爱情去祭奠，用我的身体和美貌去滋润，果然，它终于枝繁叶茂了。可真等到结出一个大果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内心很空虚，可悲的是，而这种空虚却不能用金钱来填充。”
王岩也听出来了，她这是在自揭伤疤。
不过，这段打动人心的自述并没能换取他的怜悯。
他真正想说的是，你这是自作孽！
王岩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淡淡道：“你这个故事有点伤感，而且还没什么教育意义，要不我给你讲一个批判现实的.....故事？”
欧阳茉莉扭过头，笑盈盈道：“好啊！”
讲之前王岩又声明了一下：“这个故事没有影射任何人，我希望你不要对号入座。”
听到对号入座四个字后，欧阳茉莉脸色稍稍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笑容不变道：“我没那么小心眼。”
“那就好。”
王岩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平野史】中有这样一则小故事，讲的是一家姓黄的贫困农家，在饥荒年代为了温饱，将自己的女儿黄花儿卖到了青楼。封建时代讲究子从父纲，黄花儿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命运舛舛的黄花儿就这样认了命。
直到遇见一个才华横溢的书生，为了能和这个书生长兴厮守，黄花儿升起了攒钱赎身的念头。于是，她卖命接客了两年，终于攒够了赎身的钱，就在她走出青楼牌门的一瞬那，她恍惚了。
回想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几年，提笔写了两一首诗：卿卿我我我为卿，蹉蹉跎跎跎半生，往来此去终是我，两经踏门半生空。
什么意思呢？前两句看字面意思就行了，主要是后两句，往来此去终是我，说的是以前来这里和现在即将离去的都是我，两经踏门半生空，说的是，来的时候我曾踏过这道门，而现在我又将离去也是要踏过这道门，看似没有变化，但已悄然过去了半个人生。
其实我个人认为还有其他一层意思，黄花儿来的时候是个黄花大闺女，且身无分文，而现在要走了，还是身无分文，不过身子却被无数人糟蹋过了，所以，她才有了半生空的感慨。”
王岩讲是时间很长，欧阳茉莉听得也很认真，前者讲完，后者问道：“后来呢？”
王岩淡淡道：“后来的剧情我不想说。”
欧阳茉莉也不追问，似笑非笑道：“你想用这个故事向我表达什么呢？想让我也赎身？”
王岩无奈道：“刚才不说了吗？没有影射任何人，你怎么还对号入座了呢？”
欧阳茉莉深深地看了王岩一眼，而后说道：“如果那个书生真和她走到了一起，我觉得黄花儿的决定还是无比正确的。”
这时王岩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当着欧阳茉莉的面接听：“小蚊子，我一会就回去了，你在沙发上再看两集动画片......”
挂了电话后，王岩笑道：“很可惜，那个书生已经有心爱的姑娘了。”
欧阳茉莉重又看向窗外的夜景，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落寞，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大学之前我都没有谈过恋爱，一心扑到了学习中，就算恋爱也秉持不结婚不破身的原则。”
王岩也看出来了，今天的欧阳茉莉明显有些不对劲，先是感伤再是缅怀，接下来说不定就要投入怀抱要安慰了，所以他没有附和，他在想......该找个怎样的借口溜走。
不过在溜走之前，王岩想给她一个忠告，一个救赎的忠告。
他知道，用不了几年商城会对不良的娱乐产业进行一次清除，一次力度空前的扫除。
波及之广、牵连人数之多史无前例，而她欧阳茉莉也将要在牢房里度过最美好的年华。
无论她对自己抱有怎样的目地，屡次相帮却是事实，这份情，得还。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什么原因.....”
欧阳茉莉喃喃重复了一句，自嘲了一下，道：“我曾经有一个很倾心的男朋友，本以为我们会携手白头，可最后却败给了现实。”
欧阳茉莉可能感觉到了气氛略显沉重，当下笑了一下，“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王岩耸耸肩，用一幅欠打的语气说道：“我自己没有，不过很多女孩都对我一见钟情过，包括我现在的这个女朋友。”
欧阳茉莉乐得不行：“为什么你不要脸的样子看上去这么帅呢？”
王岩更嘚瑟了：“可能本来就帅吧！”
欧阳茉莉直直地看着他：“如果我说，对你一见钟情的女人里包括我......你怎么想？”
王岩表情一僵，略显尴尬道：“咱能换个其他话题吗？”
欧阳茉莉很利索，真的就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大学报的什么专业吗？”
王岩摇头。
“是烹饪和营养专业。”
王岩有些不解：“是厨子吗？”
欧阳茉莉笑了：“是厨子，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出色的厨师。”
王岩大喜：“那太好了，你不是厌倦了现在的工作了吗？可以在商城开一家饭馆吗？或者.....将茉莉园其他的业务都砍了，只留下饮食这一个项目。”
欧阳茉莉意味深长说道：“可我当厨师了，还缺一个掌柜的，如果你愿意就职的话，我就听你的，将茉莉园闭园。”
卧槽，怎么又绕回来了？
这世上没有好男人了还是怎么滴？老是缠着我干嘛啊！
王岩有些不自然：“我自己的公司还顾及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去你饭店当掌柜。”
欧阳茉莉不再说话，又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夜景。
王岩既不解又好奇问道：“我能问一下......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感觉吗？”
欧阳茉莉扭过头，淡然一笑：“就像手机充满了电，就像壶里装满了茶，就像夜晚有了月亮，就像阳光遇见了花。”
这时宋之雯的电话再次打来，王岩拿起手机笑道：“谢谢莉姐解惑，虽然一见钟情很浪漫，但却梦幻了，我还是喜欢两情相悦。”
说完，王岩起身朝电梯走去，走了一半转过身，淡淡道：“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开一家饭馆，至于掌柜的，你的厨艺这么好，肯定会有来应聘的，不愁。”
欧阳茉莉冲他喊道：“最后黄花儿和那个书生的结局怎么样了？”
王岩笑道：“他们没有结局，不过离开青楼的黄花儿和一个淳朴的商贩结合了，日子虽然平淡，但人身最起码自由了。”
说着，王岩神情变得极为严肃，郑重道：“记住，黄花儿的人身自由是建立在离开青楼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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