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梦非梦

惨白的月光照在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上，夜风拍打着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蹒跚地走到门前，门轻轻一碰竟然开了。

        房间里点着一支白烛，烛光摇曳，像是随时要熄灭一样。墙是黄色的土墙，斑驳不平。老人摸索着爬上床，满是皱纹的脸映在烛光下投射在墙上只是一抹模糊的剪影。

        老人躺下来，烛光越来越暗。老人对着烛光喃喃地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说完，这一切全不见了，房屋，烛光，像是梦一场。

        ………

        在似醒非醒的间隙，小鱼的脑袋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那景象像是电影回放一样在脑中清晰呈现。她头痛欲裂，“这一定是一场梦，我要赶紧醒过来”，说完竟然真的醒了。

        这时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溢了进来。

        幸好是一场梦，她轻叹。

        可那种悲伤的感觉充满整个心脏，挥之不去。

        习惯性地开机，打开微信，点开未读信息：奶奶病危，速回！

        她一下子愣住，这梦里的老屋不是儿时的老屋吗？那老人，那白烛…

        “不好！”小鱼赶紧翻身起床。

        ………

        打姐姐穆风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状态，小鱼的心像是锅里的鱼排，正面，反面，被翻来覆去，煎来煎去寸寸都是煎熬。她恨不得长着翅膀会飞。

        小鱼还记得小时候的夏天，奶奶一边给她和姐姐摇蒲扇，一边给她们讲故事。

        小时候的小鱼脑袋里装了很多很多的问题。

        “奶奶，奶奶，河里有什么呀？”

        “河里有鱼呀，小鱼的鱼呀！”

        “奶奶，奶奶，那河里的水干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鱼呀？”

        “那些鱼啊，感觉到水要干了，会在天不亮的时候，或是大雾的天气，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飞到别的地方啦。”奶奶的语调悠长，像是对着孩子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奶奶的故事有很多很多，像是永远也讲不完，诸如嫦娥奔月，黑龙老李，托塔李天王，牛郎织女啊，仙女下凡呀，各种各样。讲牛郎织女的时候，奶奶还指着夜空教他们认识北斗七星、牛郎星和织女星，以及隔着他们的银河。小鱼和姐姐就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

        想到这些，小鱼的眼泪又来了。

        “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

        一路火车、汽车换乘，好不容易回到村里，迎面遇到邻居王婶，王婶还是胖乎乎的样子，直来直去，像个炮仗一样，“快，小鱼，在老屋，你奶奶等你很久了。”

        小鱼也顾不上好久不见礼节上的开场寒暄，一路小跑朝老屋跑去。

        老屋在村子的最后面，远离街心，也是全村最破旧的所在，可是小鱼她们明明有新修的房子，为何奶奶又去了老屋呢？

        小鱼一路疑惑，一路忐忑。

        到了老屋，赫然看到院子里摆放着一大口棺材，小鱼心下黯然，鼻子一酸，热泪瞬间爬满了眼眶。

        屋里很安静，隐约间能听到窃窃低语。

        小鱼快步走去，一边推门，一边喊着：“奶奶，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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