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不要再打了
“……二师兄，听说廉骁很会隐藏本体踪迹，逃跑手段也出众，会不会是他拿这只乌鸦欺骗你呢？”少苍试图寻找另一种可能。
“呵呵，不会的，区区也已经大致搜看过他的魂魄了。”
“……”少苍小心翼翼地问，“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二师兄意味深长地说：“嗯~这就要交给师姐和师尊来判断了。”
少苍难得积极：“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二师兄欣然同意，灵枢也赶紧伸长脖子：“带我一个！这事儿关乎小师弟和鹿彪的赌约，绝不能大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可惜二人完全无视了他的提议。只是刚走两步，少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灵枢刚准备感动，就见他用水壶绕着自己的头浇了一圈。
“三师兄，这样子就既能解暑，又能解渴了。”
“……”
少苍挥了挥手，转头追上二师兄，有说有笑地把灵枢的呼唤甩在了身后。
大殿内，师尊岐山听完了二师兄的禀报，伸手从那只歪头咽气的乌鸦身上抽出了廉骁的魂魄。
少苍半遮半掩地藏在克己身后，眼看着自己前上司的惊恐地睁大眼睛，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却被岐山死死掐着脖子，搅合着记忆的碎片，无法掌控地猛翻白眼。
岐山飞掠完廉骁的记忆，把魂魄随意往乌鸦躯体里一塞，又扔还给克己。
他眉心隐隐发黑，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沉吟了一会儿：“是存点有趣的地方。”
说着，他看向了少苍。
少苍的右指微微一颤，却依旧镇定且无辜地望回去。
岐山的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他沉默了半天，终于问道：“……昨夜有什么修行感悟吗？”
少苍想了想：“师姐的肩膀很柔软，睡得挺舒服的。”
岐山：“……”
“师姐对小师弟真是待遇有加呀。”二师兄笑吟吟落下一句，“不过小师弟，你确定靠着的是师姐的肩膀吗？”
岐山：“……”
他重重咳了一声，扭回正题：“我法力不够，只能看到廉骁最近几日的记忆，不过其中确实包含了一些魔域阴谋。而此事还关系到你与鹿彪的赌约，不如就带着他，去找伏魔殿的人让他们亲自搜魂吧。”
“师尊，您重伤初愈，伏魔殿又在极远之处，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吧。”克己自告奋勇。
岐山默认了他的做法，又对少苍道：“你也一同去。”
少苍才不想被看完廉骁记忆的鹿彪当场抓获，试图小声抗议：“师尊，我不用随缘悟道了吗？”
岐山：“……出去历练会更有缘分。”
少苍还想再挣扎：“那……师姐去哪里了？”
“她另有任务外派。”
“……”少苍嘟囔，“也不和我说一句再走。”
因为伏魔殿处在极西之地，离红尘炼心派极远，所以岐山让他们带上四师兄玄寅一起前往。
最初玄寅断然拒绝，连师尊的面子也不给。最终似乎是二师兄许诺给他超乎想象的吃食，玄寅才不情不愿地带着他们出发了。
伏魔殿地处偏远，即便以四师兄的速度，也要三四天不眠不休才能抵达。少苍有意拖延在路上的时间，于是时常关心四师兄的状态，给他抚摸背毛、投喂零食、小声询问累不累。
玄寅的小孩人形舒服地躺在少苍膝盖上，大口大口吃着松子话梅等零嘴，壳也不吐，核也不吐，不停歇地鼓着嘴巴。
克己哑然感叹：“四师弟从不理会区区，连师尊都管不住，只有师姐才可以让他乖顺，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听小师弟的话。”
少苍从二师兄给的临时口粮袋中摸出一把蜜饯，喂给四师兄为一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一颗，含糊着问：“会这样吗？四师兄很好说话呀。”
克己摇头道：“那是小师弟你不知他从前的模样。”
“唔……从前？”
“他是妖兽，天性残暴，为了掠食会不择手段，又不懂谈条件的弯弯绕绕，绝难交流。直到被师姐暴打了一顿……”二师兄轻咳一声，“不提这个了。现在区区只希望，鹿彪人在伏魔殿，而不是白跑一趟，还要区区花时间等他。”
原来还可以这样……少苍默默想，赶紧开始许愿，希望鹿彪跑得远远的，不要留在宗门里，又或者他们赶路的途中出现点什么意外。
或许上苍真的听到了少苍的祈祷，出发没过多久，克己提供的零嘴包就已经被吃完了。
“还要！”玄寅理直气壮地伸手叫道。
克己抽了抽嘴角，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中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四师弟呀，你未免吃的也太多了，区区给你留的可是三天的量。”
“哪有？这些还不够吾一天吃的。”
“那现在半天也没到啊。”
少苍默默把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瓜子壳包好，堆放在一边，无辜地抹了把嘴。
而那边的吵闹却愈演愈烈，玄寅气恼地用力跺脚，空中飞兽的身体瞬时一歪：“明明说好的，路上吾想吃多少，汝都会满足的！”
“但这并不代表区区就要满足你无底洞的贪欲。”克己微笑着摇了摇头，铜制算盘出现在他手中。
“吾吃的东西有你千年积蓄的万分之一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汝抠门！没有食物怎么敢号令本帝？”
玄寅单手叉腰，瞪眼指着克己，妖兽形象当场朝他一巴掌扇过去。
“嘁，养不熟的小崽子。区区的好东西可不能被你浪费了。”
克己摇了摇头，温润的笑容下眼神锋利，抬手便拨动算盘，顺带不忘提醒：“小师弟自己抓紧哦。”
“二师兄，四师兄你们不要再打了！”
少苍抱紧了玄寅兽形的背部长毛，火上浇油地劝解道：“二师兄不愿意继续投喂，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三师兄之前拿二师兄宝物的时候告诉过我，二师兄收藏的东西太多，经常会忘记自己拥有什么。”
“……什么？老色这家伙！”克己重重地啧了一声，玄寅听到了少苍的话，蹬蹬冲上去就是一个头槌。
“二师兄，你也别生气了。四师兄能吃是福，如果没有他，我们甚至寸步难行。如果还有食物，就请给四师兄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蹭吃蹭喝了。”
“不关小师弟你的事。”克己眯了眯眼，“以前我就对他有意见了。”
两人从天上争斗到地下，幸好还记得事先把少苍放到安全地带。
玄寅兽形凶相毕露，口喷毒液，利爪锋锐，身上长毛宛如淬毒的箭支，天女散花般射向克己。
克己手持算盘，躲闪得不慌不忙，绝不做出多余的动作，他每次抬手，指尖算珠金芒闪耀，落在玄寅身上都仿佛攫取着力量，令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少苍躲得远远的，眼见他们的争斗暂时不会出结果，渐渐生出了跑路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比起去伏魔殿和鹿彪对质，自己四处闲逛的安全性似乎还要更高一点。
但他尚未付出任何实质行动，就忽然觉得右手无名指处微微发烫，少苍愣了愣，才想起那里有一枚无形的戒指。
紧接着，一道飓风吹过缠斗得正激烈的克己和玄寅两人，他们同时顿住了动作，然后直直晕倒过去，干脆利落地不省人事。
少苍：“……”
他默默抬起手指，摩挲着变得温热的戒指，轻声问道：“……尊上？”
“嗯。”沉在水中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太吵了。”
“……”少苍道，“尊上原来可以看到听到我这边的事情啊。”
“还能影响到呢。”
竟然随时监控……少苍忍不住嘀咕：“真是麻烦……”
“嗯？”
“真是厉害啊！”他飞速改口，“尊上这么强大，怎么还会被仙盟困在拓魔渊下呢？”
那个镇魔阵看上去也不厉害啊，自己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了。
“因为困住本尊的不一定是力量。”魔尊幽幽道，“你不觉得有可能是为情所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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