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31归迟不做人的第九天
奇时集团买下两家娱乐公司重组成为新的山海娱乐，在圈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说娱乐圈要重新洗牌了，有人又担心原本两家公司的对头们会如何，还有人担心原本三分的天下现在山海占了三分之二，是不是澄如也快被吞了。
众人在猜测，应该就是这两天，山海娱乐势必会爆出一件大新闻，作为洗牌娱乐圈的第一响。
姜青禾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梁小渠分析来分析去，最后也没分析出个四五六来，无非是她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的猜想。
猜想的核心就是，归迟对梁小渠有意思。
“我觉得我分析的很有道理，按照归迟对你的紧张程度和反常程度，他绝对是对你有想法。”姜青禾总结性地陈词刚落，门口传来了门铃声，梁小渠跑去开门，是快递。
寄件人：归迟。
“我说什么来着！快打开看看！”姜青禾格外兴奋地盯着梁小渠拆快递的手，看着她拆了外箱，从里面抱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来。
匣子雕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姜青禾有点流口水：“这盒子这么贵，里面的东西，怕是更贵吧。”
梁小渠也是这么想的。
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是一套紫砂茶具，莲子壶，一侧刻有“以饮已饮”四字，前后字体不同，像是两个人写的。
“他竟然，送了你一套老干部用品。”姜青禾张大了嘴，原本脑海里的什么珍珠翡翠钻石黄金首饰的泡泡，被戳了个稀碎。
梁小渠打开盒子里的卡片，白底银纹绘着一朵怒火莲，上面三行字。
【开明宗养了五百多年的仙茶树制的昔归，你且尝尝，若是喜欢，随时来取。】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归迟的字，笔锋遒劲，棱角凌冽，字如其人。
这么一说，主要是送茶，怕她器皿不全，才送了成套茶具。她打开匣子的下层，茶香扑鼻，的确是好茶。心想这家伙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难不成是陶吴告诉他的？那么究竟是陶吴无意中提起，还是他特地去问的呢？
“哎哎哎，看直眼了！”姜青禾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她将卡片放下，盒子重新合起来。
“好了好了，试镜的事儿我正在努力，你要是没其他的事儿就赶紧找你家白泽大人腻歪去！”梁小渠下了逐客令。
姜青禾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归教授也真是让人猜不透啊，你说他要是不喜欢你吧，又跟叶逢川一样弄那么一出公平竞争的大戏，你说他喜欢你吧，这些天也没见他嘘寒问暖，日日问候，你看人家叶逢川。”
她指着礼物匣子：“再说这礼物，你说明知道你要去试镜，为什么要送你一把壶，难不成是指望你‘糊’嘛！”
梁小渠听着她这番越来越下道的话，赶忙抬手捂住她的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而且不是送壶是送茶……送茶是因为……”
她绞尽脑汁地想最后脱口而出：“长辈对晚辈身体的关爱，让我少喝饮料多喝茶！”
姜青禾愣了，被她这个生拉硬扯的本事给镇住了，半晌抬起大拇指：牛！
梁小渠放开她：“再说了，总要先火了，才能糊啊，我一个十八线怎么糊！”
姜青禾拎起包走到门口：“得，为了你能先火，我就撤了，记得好好看剧本，试镜那天我来接你。”
玄关大门被带上，梁小渠才重新坐下来审视面前的礼物，说到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归迟会选择送这个。的确是有一种，长辈和晚辈之间会选择互赠的礼物。
可他那天不是已经说了不想做叔叔，这回，要做哥哥？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但至少要道个谢。于是打开微信，点了大妖怪的对话框，嗒嗒嗒地敲字。
“礼物收到啦，谢谢。猫猫超可爱jpg”
几乎瞬间，便收到了回信。
大妖怪：少喝饮料，多喝茶。
梁小渠：……
果然，是来自长辈的关爱吧tt
……
试镜那天，梁小渠到的很早，在休息室竟然还遇见了向景柔。
向景柔正在跟身旁的人聊天，听见门响，转头看见梁小渠，自然而然地笑出来。
“小渠，来，快过来！”
梁小渠乐颠颠儿地走过去，向景柔起身为她介绍：“这位是路笙，我的同门师妹。这位是梁小渠。”
路笙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小渠：“我知道，就是最近热搜常见的那位。”
这话说的着实不太讲究，火药味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向景柔略有尴尬：“热搜怎么了，多少人花钱买都买不上去！小渠别介意，小笙说话有时候太直。”
梁小渠摇头：“没事，再说路小姐说得对，我最近是经常挂在热搜上，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后一句说完，吐了吐舌头。向景柔又想起她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走出来时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顶。
“还是可可爱爱的那个样儿。”她拉着梁小渠坐下来，“怎么样，这次试镜还有信心吗？”
“通读了几遍剧本，真的是哭的我好几天回不过神。”梁小渠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向景柔竟然会在这里，“向姐姐，您也是来试镜的？您可是最佳女主角啊，您的演技秒杀我十几个来回都够了，我要不，直接走吧。”
向景柔被这波马屁捧的笑出声来：“你呀，就会哄人！我这个年纪再去演戚长夜那种少女，岂不是让人笑话装嫩了！”
“师姐哪里不少女，明明就是少女本人！”路笙也笑着应和。
向景柔摇了摇头：“我今天就是来作陪的，不过小笙可是要跟你试同一个角色哦。”
梁小渠一扁嘴，声音还有点委屈：“完了，我紧张了。”
“紧张什么，别以为我还相信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你之前演技视频可是爆出来过的，眼见为实！”向景柔这话说的真诚，如果在录综艺时，她还觉得这个小姑娘只是聪明又好看，真诚直白，那也只是对一个小姑娘的喜欢。
直到看了那个路透视频，她才真的愿意认同梁小渠是个演员。视频里那段表演的细节可圈可点，不能说是教科书一样的规范，但却带着科班里都少见的灵气。要知道，梁小渠的资料里可写的明明白白，她并不是表演专业毕业的。
相比来看，向景柔更加担心自己这个师妹，演技倒是有一些，但大多是技巧性的东西。技巧固然重要，但随着现在观众的欣赏水平不断提高，真正好的演技标准也已经早已脱离了单纯技巧营造出的刻意意境。
向景柔的试镜很快开始，她离开后，休息室里恢复了安静。
梁小渠不傻，看得出那个路笙十分不待见自己，但这种不待见却有点让她摸不着头脑。她反复想自己之前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可想来想去都觉得她从来没见过她。
难道这个路笙就是那种天生正义感爆棚的人，因为她频频上热搜理由千奇百怪，所以看不上她？或者干脆是她的黑粉？
不至于吧，同行相轻不假，但没必要到黑的地步吧。
二人度过了安静的半小时，路笙的试镜开始了。向景柔又陪同路笙进了棚，又过了二十分钟，副导演过来喊梁小渠进去。
姜青禾已经从棚里走出来，她跟制片是老关系，所以刚刚一直在里面看其他演员试镜，这会出来接梁小渠，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对两小区说：“前几个试戚长夜的都一般，雷导看了都没什么反应，那个路笙听说是向景柔推荐过来的，所以多试了两段，雷导目前对她还是相对满意的。”
她捏了捏梁小渠的胳膊：“我是叫你别轻敌，雷导喜欢层次感强细腻的表演，而且十分注重台词。加油！”
雷鸣人如其名，做事大刀阔斧，特别讨厌忸怩造作的人，因此他跟封度是好朋友。此前从封度那儿听说了很多夸奖梁小渠的话，但也的确看到了微博上，梁小渠哗众取宠一般的热搜。再加上他十分看重表演技巧，对科班出身这事不算有执念，但也多少觉得科班出身的至少有基础。而非科班的，就要看天分了。
所以此时此刻，雷鸣在梁小渠和路笙之间，更倾向于后者。
第一段戏，雷鸣让她试的是贼人闯入家门，戚长夜在阿难的帮助下逃过一劫的那场。
“我来帮你搭词，你准备好了就可以随时开始。”副导演道。
梁小渠点头：“可以开始了。”
梁小渠闭上眼，两秒后缓缓睁开，眼神里原本的清亮和自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悲伤。
她脸色惨白，蹲在角落死死抱住自己，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看见贼人在外面的父亲身上补了好几刀，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令她瞳孔收缩，呼吸急促。她张开嘴，却被大和尚一把捂住。
“嘘——小姑娘，千万别出声。”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和尚，想起她刚刚给了他一碗水，他还笑着感谢她来着。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伸出颤抖的手，果断地抓住了和尚的衣袖：“求求……求求……”
怕的说不出来。
只有泪水在刷刷地流，却再也发不出声来。只能仅仅抓着和尚的衣袖，用通红的满是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我去引开他们，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和尚将小姑娘抱进箱笼中，用稻草盖好，飞快地冲出门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柴扉轻响，小姑娘的身体骤然绷紧，却在听见大和尚的声音时瞬间瘫软下来。
“小姑娘，可以出来了。他们被我引开了。只可惜你的父母亲……我报了官，应该很快就会有官府的人来处理，你且等等。”
和尚将孩子从箱笼中抱出来，却被她再度紧紧抓住衣袖，怎么都不肯放开。
他形容狼狈，很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狼狈的逃亡，这场逃亡是他本不必经历的，就算逃了，也大可不必回来，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和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开口：“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
这几句，仿佛是解放她肢体的咒语，少女看着他狼狈的脸，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的很大声，仿佛是想要发泄所有的悲伤和恐惧。
她哭的和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最后他叹了口气，盘膝而坐，在她的哭声中，为她已故的父母诵一段经。
而少女，则在他诵念的经文中，哭到筋疲力尽，最后睡去。
却始终，没有松开拉住他衣角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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