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38归迟不做人的第十六天
“你就直接说他们想看我出丑就完了，”梁小渠扁了扁嘴，“我是脑子转得慢了些，但我又不傻。而且我是偷偷看了弹幕才先打发化妆师走的，不然回头热搜上就得是梁小渠耍大牌，让摄制组等着她梳洗打扮之类的。”
姜青禾笑了：“竟然还有点心眼！所以一会儿也不用我提醒你，自己小心点就好。”
之后的拍摄却十分顺利，并没有出现姜青禾担心的情况，不过想来终归是雷导选来的拍摄团队，总不会有太出格的举动。就连他们的提问也大多是按照台本上，围绕着《长夜菩提》展开。
等到规定的内容全部问完，才就着手边的话题聊到梁小渠私人生活上。
“小渠，你日常生活中是个喝茶多于喝咖啡的人吗，因为见你家里好像没有咖啡机，并且我们过来，你还特地泡了茶。”主持人边说边端起桌上的茶壶对准镜头。
梁小渠笑：“大概是家里人都有喝茶的习惯，所以我从小也就跟着喝习惯了。”
“以饮，已饮。这个题字也蛮特别。”镜头里的紫砂壶上，刻字清晰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梁小渠点头：“其实问我茶叶我倒是还能说出点个人喜好，若说茶具，我就没那么讲究了，并不是特别懂。说是受家人熏陶，其实我远不如他们万分之一。”
主持人放下茶具：“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在镜头前提起家里人，并且听起来是个文化世家。”
“文化世家？”梁小渠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主持人也被她这个反应问的愣住，开口道：“当然是家学渊源，文明重礼的家族文化。”
梁小渠脑海里瞬间闪过哥哥雷厉风行清缴妖兽的模样，青禾的母亲振翅腾空在山头喊他们回家吃饭的模样，以及叶黍子拿着烧火棍抽打叶逢川的模样……
“那……我家大概算不上文明重礼。”梁小渠收回尴尬，笑了笑，“我觉得按照大家的理解，我家也就算是乡野人家。”
主持人却笑了：“我听着怎么有种隐士高人的感觉。”
众人笑开来。
弹幕上也跟着对此议论起来。
【那壶看着价格可不低啊！】
【对啊，那成色那工艺，我爷爷好收藏这个，我多少看得出绝对是个大家作品。】
【主持人这个总结到位，我也觉得单纯乡野人家养不出这样水水嫩嫩的女鹅！一定是个隐世高人家庭哈哈哈！】
【同意主持人观点，你们就没注意过，梁小渠家里的摆设，从家具到装潢，都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吗！】
【那盏落地水晶灯，呜呜呜呜，我财阀闺蜜之前给我看过杂志，拍卖会拍品，六个零起步。】
【重金求解，梁小渠身家之谜！】
【+1】
【+2】
……
主持人盯着弹幕，似乎也觉得再问下去有点过于隐私了，于是说了些从梁小渠身上隐约能见一种与本剧主角相近的古典气质之类的客套话，最后大家一同预祝《长夜菩提》拍摄顺利。就此结束了这次的直播。
姜青禾将人都送出去，却还是有点疑惑，梁小渠当然直到她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承认吧，你想多了，大概人家真的没有太多的恶意。”
姜青禾白了一眼这朵小白花：“你就得撞了南墙，被人卖了，才能相信世道险恶。”
梁小渠撇嘴：“想的阳光点不好吗，何必这么累。”
姜青禾最恨她这幅悠悠闲闲自己却跟着提心吊胆的模样，坏心地举起手机：“善良的梁小姐，今晚你打算赴谁的约呢？”
梁小渠：……
算你狠！
梁小渠磨蹭着打开手机，心想横竖都是要做决定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显示五分钟前归迟给她发来了消息，内容是晚上临时有事，改天在一起吃饭。
得，不用纠结了。
姜青禾在一旁伸过脑袋：“怎么着，不用选了你就打算去赴叶逢川的约？”
梁小渠转头：“不然呢？”
姜青禾坐在沙发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叶逢川对你什么心思？”
梁小渠：“假傻。我看得出一点。”
姜青禾：……是什么让你如此坦然。
“但是你让我能怎么办，我一直觉得我跟叶逢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关系，多年不见重新见面，你们又强行把他跟我拉成一对，接着还不断灌输他对我目的不纯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不多想一点。”
“想了之后呢？”姜青禾追问。
“没结果。”梁小渠摇头，“因为迄今为止都是你们和我自己在想，在猜，叶逢川却没说。”
叶逢川虽然有时候言辞行为有些暧昧，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为了帮自己解围才刻意演出来的。
在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有点鸵鸟，有点自私，她不希望失去叶逢川这个朋友。
“所以你压根对他就没任何心思。”姜青禾总结道。
梁小渠点头：“认识太久了，雌雄都快不论了。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
姜青禾砸了咂嘴：“可怜的小饕餮，估计要狠狠伤心了。”
“但如果今晚他跟你告白，你打算怎么办？”
梁小渠听她这么问，翻了个白眼：“当然，果断拒绝。我不是那么不干脆的兽来着。”
她叹了口气：“就是以后见面，可能就尴尬了。”
姜青禾起身拍了拍她：“做好尴尬的准备吧。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日子梁小渠跟归迟的互动，傻子都看得出他们俩之间有问题，更何况一门心思都在梁小渠身上的叶逢川呢。难为他还能沉得住气，换了自己早就飞过来直说了。
“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你们约在哪儿？晚点记得叫司机过来送你去，不论如何小心点啊！”姜青禾抓起包，拉开门朝外走去。
晚上六点，是枝餐厅。
归迟盯着手机上的聊天对话框，依旧没有回信。
难道是生气了？
这个想法萌生的刹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刹那，果然，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他抬起头，不论如何，先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了再说。
路笙拢了拢自己的白色蕾丝连衣裙，嵌满珍珠的白色高跟鞋清脆地踏在地板上。她很庆幸今天出门的时候十分精心地打扮了自己，毕竟与归迟的偶遇实在难得。
“归老师，好巧，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她巧笑嫣然，在归迟面前站定，“原来您也喜欢这家餐厅，介意我坐下吗？”
说着，人已经在归迟对面坐下来。
归迟没有出声。这对路笙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讶。若是放在往常，估计她早已被归迟勒令走开，或者干脆自己站起身离开。不置可否，证明归迟没有拒绝。
路笙想，或许归迟对梁小渠并没有那么上心，此前种种，大概是因为微博上面对公众的态度已定，不好再对她做出什么回应，才一次次拒绝。此时此刻，没有梁小渠和其他人的私人场合，归迟自然没理由拒绝她这样一个美人。
“路小姐去过珪山？”归迟问的直接。
路笙愣了一下：“珪山？去过啊。”
“什么时候？”
“大概去年，记不清了，好像是夏天的时候。”路笙虽然奇怪，却也下意识回答了他的问题。
“去拍戏？”
路笙点头：“是。不过，归老师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归迟并没有回答，这边服务生已经将点好的菜端了上来。路笙很是乖巧的没再追问，只开口道：“美食有了，不如再开瓶好酒吧，我在这里……”
“不必。”归迟打断她，“我喝茶就好。”
路笙没有坚持，为归迟倒了一杯茶：“归老师真是喜欢茶啊，听说您家里有很多名贵又稀有的茶叶。”
“个人爱好而已。”
“归老师的爱好，谁不知道，文玩古董，拍卖博物，所有古典文化的精华，您都如数家珍。让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略有涉猎的，简直是自惭形秽。您下午的直播我看了，您家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装修风格，只看书房也知道屋外一定是亭台水榭。夏日饮茶，冬日听雪，别是一番滋味。”
路笙这话说得文绉绉，一心想把归迟捧的老高。听说归迟在家的时候会穿长袍，活的犹如古时的贵族公子，便觉得上面的话能够很好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至于内容嘛，都是她从自己研究历史的父亲那里听来的。
路笙的父亲是本市历史博物馆的馆长，母亲是知名大学的古文学专业教授，这样的出身让她受到了良好的古典文化熏陶，因此在归迟出现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老天爷给自己定下的姻缘，天生一对，也不过如此。
“珪山的景色如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归迟的话题仍旧集中在珪山。
路笙见他问略有疑惑：“归老师对珪山这么感兴趣？”
“一直想去转转，却没有时间，听说路小姐去过，所以才问问。”归迟喝了一口茶，神情淡然。
“珪山风景还是不错的，但就是未开发程度有点高，我之前去拍仙侠剧，山顶有个很大的湖，听山脚下的村民说，叫幼泽湖。”
“很美，我应该还有照片，我找给您看看。”路笙打开手机，翻出照片递到归迟面前。
从照片上看，那片湖整体呈葫芦形，湖水清澈，青碧见底。并无异常。
“是不是很美，当时我们还说导演是真会选地方……”
归迟的手机信息提醒，打断了路笙的话。他将手机还给路笙，打开自己的信息，是时俊。
时俊：老板，我在迷榖餐厅遇见了梁小姐，以及叶逢川。
下面的图片，正是叶逢川为梁小渠推开包间门的画面。
信息不回，竟然在跟别的男人约会。
归迟皱眉，又将照片放大了一些，从敞开不宽的门缝里，隐约可见摆在椅子上的红玫瑰。门上的玻璃，反射着桌上的烛光。
叶逢川这小子，是有备而来。
路笙看着对面收信后忽然皱眉的归迟，暗自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一贯没什么表情的人，露出这幅气急的模样。
“归老师，是有什么事么？”
归迟回过神，收敛了下脸上的不悦，喝了一口茶，冷了。
“茶凉了，我给您倒一杯新的。”路笙边说，边为归迟续上新茶。
归迟的思绪却仍旧游离在外，他忍不住捏了个诀。另一头迷榖餐厅的包间里，一只纸片剪成的小凶兽，扑棱着翅膀悄悄溜进了门缝，落在了一旁的古董陈列柜上。
“听青禾说你一直很喜欢这家的菜，所以才选了这家。”
“你这……过于隆重了点吧。”梁小渠的声音传来。
归迟虽然没有分心去看，只听声音也能想象得出梁小渠现在卡在原地呆呆的表情。
“你先坐下，吃点东西，今天忙录制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叶逢川的声音温柔，归迟却忽然因此开始反省起自己平时说话的语气来。
路笙将倒好的茶重新推到归迟面前，却听见归迟忽然开口：“我平时，是不是说话的语气过于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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