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放肆!丢出去!

夜色下的玛哈坎山脉看不出一丝人烟的迹象，居住在山脉的矮人们不像和普通人混居在一起的矮人一样，居住在木头和茅草制成的房屋，他们大部分汇聚在碳山地区，代表该地区最高权威的矮人长老布罗瓦尔?霍格也是居住在那里。毕竟山脉不像平原，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成为怪物的巢穴，山脚处有孽鬼肆虐，山腰处可能会见到盘旋的鹰身女妖，据说一些较高的山峰上还有居住着狮鹫兽。这不是安全的地方，单独居住无异于将自己送到怪物口。

        这里同样不适合人类居住，玛哈坎不像布洛克莱昂，在山脉建立矿场和在森林旁建立伐木场完全是两种概念，后者只需要雇佣几名工人，建一栋伐木小屋即可，但前者至少需要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工人，还有专业的工程师，否则没人愿意在下一秒就可能塌下来的矿井工作。这座玛哈坎山脉废弃的人类城堡可能就是因为定居此处的代价过于高昂而放弃的。

        拉着马匹穿过正不断颤抖的传送门，泽林的皮靴刚刚踩在坚硬的碎石片上，他就险些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全吐出来，脸色苍白的像喝下了燕子药剂，最终他靠在城堡庭院的一块巨石旁坐了下来，闭上眼喘着粗气。不只是他，被他牵着缰绳的马匹同样剧烈的喷着鼻息，眼睛惊恐的睁大着，泽林确定他只要松开手，这匹马绝对会一溜烟的逃走，这和是不是好马没关系，你不能指望一匹马的忍耐程度能超过狩魔猎人。

        深吸几口气，让体内有些抽搐的胃部消停下来，泽林开始寻找法兰茜斯卡的踪迹。庭院发出微光的传送门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爆炸，但就在狩魔猎人考虑是否要移动到城堡躲避一下时，它像是被针尖刺的气泡发出噗的一声，随即消失不见。

        山谷间的狂风呼号的穿过废墟，让城堡庭院及膝深的野草丛泛起阵阵波澜，月桂树和荨麻丛吹响唏嘘哨声。天空皎洁的月光时不时被掠过的云影遮蔽，偶尔在颓破的城堡外墙上留下一片斑驳，三层高的城堡轮廓在光影交替影影绰绰。传送门消失没有带来平静，不远处城堡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丝丝烛光从开启的门口透出，法兰茜斯卡的影子在光线衬托下从地面上拉的很长。这位精灵法师半靠在门栏上，因为背对着光源，泽林看不清楚精灵的表情，除了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还要在冰冷的地面上做多久，狩魔猎人。”好似百灵鸟的声音响起，法兰茜斯卡又换了个姿势靠到另一边的门栏上“快进来吧，我还以为又是无视霍格长老禁令的矮人孩童跑了进来，这里虽然还是一堆废墟，但好歹还能让人落脚，快点吧，我已经忍不住要离开这个满是腐朽木头气味的地方。”

        泽林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拉着母马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砖块，在他离开的时候地面上还没有这些东西，似乎泽林冲进传送门后，术士和狩魔猎人们遭遇了其他的敌人，但泽林没有在周围发现人血的痕迹，应该无人受伤，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马蹄踩在石板上铛铛作响，最后泽林走到城堡门前，把缰绳系在一颗月桂树上，冷静下来的母马低下头开始咀嚼杂草。

        “那是你开的传送门吗？”泽林转身面向法兰茜斯卡，女术士转身走向城堡内部，狩魔猎人跟在她身后。刚刚术士的话让泽林感到意外，她以为传送门的动静是偷跑进来的矮人，但如果是她在施法，怎么会不知道庭院发生了什么呢“真是糟糕到家的传送门，说是三流术士的水平简直都是一种赞美。”

        “放肆！”精灵法师高傲的扬起下巴，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泽林，忽然，一股莫名的能量将狩魔猎人笼罩起来，速度很快泽林甚至都没来得及画出防御法印“狩魔猎人，别忘了，你面对的是法兰茜丝卡?芬达贝，enidangleanna，你以为我会不如一名刚刚走出学院的术士学徒吗，现在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否则我会把你扔到城堡后边的马厩去。”

        “嗯，不由分说的先将自己摆到受害人的地位上，标准的精灵做派，不愧是最纯血的艾恩?希迪。”泽林盯着法兰茜斯卡嘴角微微勾起的角度，毫不客气的反讽道“但你的行为和你的祖先们一点都不相符。”

        传说早在天球交汇前，第一批精灵们乘坐着白舰抵达这片大陆，之后精灵在这片大陆定居下来，它们温和的与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地精一起生存，慢慢的成为了这块大陆上的古老种族。这个时期精灵们主宰了几乎整个大陆，统领了天下大地，西至无尽之洋的海岸，东至蓝山、北至巨龙山脉、南至玛哈坎山脉。

        散布世界各地的精灵城市遗迹都是过去这片光荣景象的证据，像维吉玛和奥森弗特如此伟大的人类城市，都是建立在精灵族的废墟之上。他们创造出宏伟的明，有着丰富的化、成熟的艺术与先进的科学。也出现过史上数一数二的法师、艺术家和诗人。现在人们每天使用的许多工具也是他们的发明。

        但在几百年前，人类渡过海洋来到这片大陆，面对人类的攻势，精灵不得已退到森林，他们一味的退却，直到退无可退。他们的明非常伟大，但就像经常在年轻精灵流传的话我们虽然像狼一样擅战，但还是打不过像兔子一样会生的种族。

        “我的祖先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法兰茜斯卡的嘴唇颤抖着绷在一起“希望通过退让，希望人类的贪婪能够得到满足，然后停下脚步，但蝗虫怎么可能会被粮食喂饱呢。”

        说罢，法师打了个响指，像气泡般笼罩在泽林身外的魔法能量瞬间消散。

        “拜托，你要是想和我探讨人类和上古种族战争的事情，我不介意和你聊一晚上，但我想奥森福特学院的教授肯定是更好的交流对象，而不是一个整天流浪，以接委托度日，毫无积蓄可言的狩魔猎人。”

        泽林踱步走进城堡厅堂，城堡最底层没有任何灰尘，但在楼梯上，灰尘像是被切开一般，下边极为干净，而上面的灰尘几乎要挡住木头的颜色，明显是用魔法清理过“我猜，外面的传送门并不是你开启的，还有第二个大法师在这里吗，还是说你带来了你的精灵学徒？你有学徒了吗？”

        “别一直盯着学徒问题，我又不是你们，vatt'ghern。外面的传送门我没办法一言两句解释清楚。”法兰茜斯卡抓住一个还没有散架的木椅，轻轻一点用魔法将它加固到能承受一名精灵的重量“那道传送门很危险，你不明白，它的确很危险，当然不是会把使用者的另一半身体留在里面的危险。你也看到了，它有爆炸的趋势，如果它真的爆炸，恐怕我也要跑的远远的。”

        “你们这些术士啊……”泽林找遍了城堡一楼厅堂，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可以让他坐下而不会变成一堆木板的座椅“就是有一点好，出了事跑得比兔子还快。给我弄一个能坐下的椅子，你以为一个只能站着的人能回答你的问题吗……别那样看我，你的疑惑几乎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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