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章如影随形
战斗结束了，瑞达尼亚人来的很及时，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晚了一步
水面上时不时伸出深蓝色的手臂，水鬼们正细心挑选今天的食物，水面上漂浮着松鼠党，还有少数瑞达尼亚士兵的尸体。可惜没人能到水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泽林也没办法在附近围绕着接近十只水鬼的情况下离开甲板，实际上，不管是瑞达尼亚的士兵还是货船上的幸存者，都在尽力远离那片区域。如果尸体不能喂饱水鬼，他们很可能攻击船只。虽说水鬼不能像海女妖一样，用爪子撕开木板，但对付从船舷两侧爬上来的水鬼不比松鼠党轻松
小雨暂时停歇下来，巡逻船上没有医生，受伤的人只能自己包扎处理一下。不分阵营的尸体，不论是精灵，人类，还是矮人全部摆在后甲板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保利，我可以帮你”
瑞达尼亚的士兵正向皮特船长做记录，他们要上上级汇报这场冲突，包括松鼠党的死亡人数和人类的死亡人数。当然，矮人不算在内，他不是松鼠党，也不是人类，所以不需要计算
矮人战士艰难的呼吸着，下意识的躲闪让他没有立即死亡，可每一次吐气都会在嘴角上吹出一大堆气泡。黑胡子矮人的斧头划伤了他的肩膀、腹部和膝盖，但真正的致命伤来源于瑞达尼亚人反击时用的箭矢，这些箭矢不仅射精灵们，还击倒在地上的矮人，其一支流矢射入他的肺部。瑞达尼亚人对此的解释是额外伤亡。况且玛哈坎名义上是从属于泰莫利亚，这方面他们不会负责
矮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就算用最温和的魔药，估计他的身体都无法撑过第一阶段的剧烈反应。狩魔猎人能做到的也只有最简单的事情
见到狩魔猎人，矮人渐渐空洞的眼睛又重新泛起了光
“狩……狩魔猎人，这里”保利艰难的开口，手指弯曲对着上衣左侧口袋。斧头划过的是右边，但左侧衣服同样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拿走它，拿走它”
一张被血染红的牌
“大赌局……我，被骗走……骗走，两年的……礼金……”
“你在大赌局被骗走了准备两年的结婚礼金，对吗”染血的卡牌几乎看不出上面究竟画了什么，血迹模糊了画面。显然，如此低劣的质量，是有些人仿造的，价格便宜，但不会在正规的赌局出现，只有那些买不起卡牌的普通市民或者农夫会用这些东西聊以自乐
“斯考特……斯考特?埃德蒙。无耻的骗子……大赌局，冬天……帮我击败他，揭穿他，证明我，弗坚的保利，证明我清白，证明……”矮人重复着“小心，他和大赌局，是一起…..是…..是……”矮人的手开始僵硬
“没人能击败我，更没人能在我面前作弊”泽林用力握住保利粗糙又因为血迹变得发粘的手掌。矮人像是发出一声叹息，已经不再有血泡从他的嘴唇冒出。
泽林闭上眼睛，他什么都不想。瑞达尼亚士兵发出的嘈杂声，伤者的呻吟声，佣兵的哭泣声。那位来自萨顿山的老兵同样死在这场冲突，他在临死前连续干掉四名松鼠党，可却没能躲过精灵的暗箭。狩魔猎人闭上眼睛，那些声音，这场冲突，距离他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缥缈，虚无，近在耳前，却又远在天边
他听到一阵沙沙声，狩魔猎人睁开眼，转过头去
一个女人，她光着脚，穿着一件朴素的亚麻长裙，脸上没有任何装扮，但任何华贵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她高贵的气质，最简单的亚麻裙在她身上，对莱里亚女王梅薇的华服有过之而不及。泽林看着她，可丝毫无法升起对这样的女人出现在货船上的怀疑
“这不是个好地方”
狩魔猎人坐在矮人的尸体旁，浅灰色的斗篷把他的身体遮掩住
“这里没有花”她抬起冰冷的瞳孔，湛蓝的眼睛盯着狩魔猎人。泽林注意到女人的皮肤没有丝毫被晒黑的痕迹，皮肤极其白皙，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正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人们会带花给我，希望我能为他们带来平静”
女人走到狩魔猎人身边，她蹲下身，洁白的手指拂过被血液侵染的甲板，在这一片暗红色的血迹间，她显得异常显眼，异常明亮，周围不知何时又泛起了白雾，遮挡住河面，两岸的土地，甚至是船头处的士兵和水手们，泽林只看到自己，矮人，和奇怪的漂亮女人
“你是谁？”泽林慢慢开口
女人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那么的温暖，狩魔猎人只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你真的不知道我吗？”
泽林的眼睛隐隐作痛，他揉了揉额头。是的，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她一直跟着狩魔猎人身边，从未离开
“我想我知道你，很荣幸，女士”泽林的声音居然混杂着一丝无奈“人们都说，你跟着我身后，亦步亦趋，如影随形”
“我们认识很久了，当你的身体在青草试炼变得支离破碎时，我们就见过面了”女人摇摇头，轻声说道。她牵起矮人的手，保利闭着眼，脸上像睡觉时一般安宁“你很少会回头看我，当我带走你的朋友时，你会低下头，你不想看到我，对吗”
“你只会留给我孤独，女士”泽林闭上眼
“或许吧，泰莫利亚的泽林，狩魔猎人。我牵起人们的手，为了不让任何人在那时孤独一人站在雾，独自面对这一切。再会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或许等到某一天，我也会牵起你的手”
泽林没有回答，他只是睁开眼睛。矮人不见了，他和女人一起消失在迷雾，周围一切都在这片潮湿的雾气渐渐消失，周围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只有血迹和死亡。他盯着远方，想看到庞塔河两岸旁闪耀着露水光泽的草原，想看到散发着野花芬芳的灌木丛，然后……
“嘿！这不是弗坚的保利吗。他欠大赌局东家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结果谁会想到他死在这里”瑞达尼亚士兵指着甲板上矮人的尸体评论着“狩魔猎人，你认识他？”
“两天前上船时认识的”泽林用手掌擦了擦脸颊“你知道保利的事情？”
“哈~我当然知道”士兵靠在那柄比他的身体还高的长矛上“告诉你，当时我正好在休假，于是我想到诺维格瑞去，我有个亲戚在那里，还有我的表妹。结果我就听说，有个矮人，居然敢诬蔑斯考特?埃德蒙先生在大赌局作弊。怎么可能嘛！埃德蒙先生是诺维格瑞有名的慈善家，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收入救济自由市周围的穷人，还是永恒之火教主亲自接见的虔诚信徒。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可恶的矮人的确欠下了不少钱，但现在看来欠多少钱都没关系了，反正他已经死了”
“矮人有证据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谁会相信一个矮人的证据”士兵啐了一口“这些整天待在山洞的原始生物，他们都是一群笨蛋，一群傻瓜，相信他们岂不是比他们还要傻。嗨，狩魔猎人，你怎么了，你不会是染上传染病了吧”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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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人拥有两把剑，驱魔除妖的银剑与斩人断颅的钢剑。当他的剑出鞘的同时，死亡也如影随形的陪伴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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