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抉择

吸血鬼领主，只有极少的书籍才会记载它们强大的力量与魔法。传闻它们在战斗一手释放魔法，另一只手召唤亡者为它们而战。对魔法师们而言复杂繁琐的魔法在吸血鬼领主手不过像是呼吸一样简单自如。泽林不知道那些书籍的作者是如何打听到这些消息，或者惊讶于居然能有人活着见识过吸血鬼领主的战斗后还能活下来讲述过往。

        毕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握着神器来挑战它们。

        白色的碎骨散落一地，原本堆积在角落里的骨头随着战斗像是被随意扔出去的破布一样，还有一些散落在各处的盔甲，那是被阿尔德法印击碎的亡灵。时不时有新的亡灵从周围堆积的骸骨爬出来，这些亡灵的力量不强，阿尔德法印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们重新变成一堆骨片，但骷髅的数量让泽林难以集精力对付哈孔。

        一只石像鬼从左侧二层扑了下来，一阵响亮的撕裂声响起，似乎把周围的空气撕开，但会吸收生命力的石像鬼之爪没能击肉体，乌木刃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剑刃转了个圈，切掉了石像鬼的一只手。

        “小心！”

        瑟拉娜靠在狩魔猎人背后，两手并拢，守护结界漂浮在她面前，将她和正在于石像鬼战斗的狩魔猎人挡在后面。防御张开的瞬间，血红色的火焰就砸到了上面。屏障支撑了一下，接着就像玻璃一样破碎了。但哈孔的魔法没有命瑟拉娜，泽林用阿尔德法印击退了石像鬼，接着就揽住吸血鬼小姐，躲开了未知的魔法攻击。

        “看来我真的失去了一个女儿。”几只蝙蝠汇聚到门口上方的平台上，它们爆裂成一股黑烟，烟雾呈现出哈孔的身影。吸血鬼领主俯视着下方“当她接受一个凡人进入她的生命，我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回答它的是射出的圣阳箭。

        哈孔猛然一个侧身，箭矢射到附近的墙壁上，爆发的太阳光让哈孔半个身子都烧了起来。但也仅仅是燃烧，几秒之后，火焰渐渐熄灭，哈孔被烧焦的身体以肉眼看就的速度恢复，血肉开始生长，最终于周围的皮肤没有任何差别。

        “我已经厌倦了和你以及背叛我的女儿谈话！给你一个机会，把奥瑞尔之弓交给我，我会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

        仅仅是挥动右手，超过二十只亡灵便听从着哈孔的命令，从地面上的骸骨堆爬了起来。这会耗尽一个魔法师的魔力，但对吸血鬼领主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等泽林再次搭上圣阳箭矢，哈孔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奥瑞尔之弓明显给哈孔造成的不小的压力，但瓦奇哈拉吸血鬼的隐身魔法让泽林难以射出圣阳箭，很明显，仅仅靠爆裂的阳光不足以杀死哈孔。

        “别担心，我来对付它们。”瑟拉娜靠在泽林背后，对狩魔猎人说道“我们是一起的，对吧。”

        吸血鬼小姐对着附近的一堆骸骨伸出手去，幽兰色的光芒霎时间笼罩了骸骨，随后，一个个像是拼接出来的骷髅在魔力之光的笼罩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被哈孔复活的亡灵涌了过去。虽然瑟拉娜的力量不如哈孔，所召唤出的骷髅同样不如吸血鬼领主的亡灵强大，但她毕竟也是一位瓦奇哈拉吸血鬼。

        “这就是你的小把戏吗？瑟拉娜。你甚至还不如那条毒蛇。”哈孔的身影再次浮现，它伸手抓住瑟拉娜扔过来的几根冰锥，然后用力一握，把魔力凝结而成的冰锥捏成碎片“瓦莱丽卡是条阴狠的毒蛇，如果知道她会对我如今的计划造成那么多破坏，我真应该在她被莫拉格陛下选前就杀了她。”

        “闭嘴！她是我的母亲！”

        数跟冰锥再次刺向哈孔，但依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泽林挥剑斩断了石像鬼另一只手臂，然后绕过怪物的身体，剑身随着他的动作划了个圈。当狩魔猎人在石像鬼身后停下脚步时，一道从右肩到左侧下腹部的裂纹渐渐浮现在怪物身上。随后，它就像是个被完整切开的面包，上半身从身体上滑了下去。

        他没有去看石像鬼，泽林再次转了个身，剑身挡住忽然从背后出现的哈孔。吸血鬼大君的力量让狩魔猎人的动作猛然一顿，他甚至听到了自己手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袖，但乌木刃依然划伤了哈孔的手掌，他的皮肤也许很坚硬，但依然无法与低语女士的魔神器相提并论。

        “是的，你的母亲。教出了你这样和毒蛇一样的女儿。”当泽林再次转向吸血鬼领主时，哈孔的身影再次化为一团黑烟，可他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充斥着骷髅僵硬骨骼摩擦声的密室“充满了谎言的毒药，还有你，瑟拉娜，你与这位吸血鬼猎人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他为什么会相信你，你又和外面那些被黎明守卫视为仇敌的吸血鬼又什么不同。你的漂亮俘获了一个猎杀者的心？你是否告诉过他冷港之女的含义？”

        哈孔的声音无处不在，他像是在密室任何一个地方。他有时出现在距离狩魔猎人不远的地方，有时却有从二层平台向泽林扔出血红色的火球。泽林见到过被这种火焰击的骷髅，像是融化了一样，最终变成地上的一滩液体，泽林不认为自己的皮肤和骨骼会比这些骷髅更坚硬。于是面对迎面而来的火球，他侧身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爆发的猩红火焰让岩石都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伸手摸向腰间的布袋，咬开白色拉法达煎药瓶的木塞，将里面的药水一饮而尽。受损的手臂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恢复了力量。泽林低头看着另一瓶海克娜煎药，叹了口气，又喝下了一瓶药水。

        墨绿色的纹路像藤蔓一般沿着脖颈爬到狩魔猎人的下颚，他闭上眼睛，血液从眼角渗出，但世界却在黑暗显得那么的清晰，骨骼摩擦地面的声音，被击碎的骸骨落到地面上的哗啦声，墙壁外无数把刀剑碰撞的声音，闪电与火焰爆发的声音以及哈孔站在高台上的吼叫声。

        “懦弱的凡人，出来！”

        泽林往地上释放了一个阿尔德法印，借助法印的震击，他一跃跳到二层平台上。一套连贯的动作甚至让哈孔没能来得及凝聚出火焰，剑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哈孔。

        吸血鬼大君举起手臂，魔神器轻而易举的斩断哈孔手臂上装饰性的金质链甲，然后狠狠的切入它的手腕。哈孔吼叫一声，身体瞬即化为烟雾与黑色蝙蝠，遁入阴影。

        泽林搭上圣阳箭，拉开弓弦

        “懦弱的怪物，出来！”

        细长的兽瞳渐渐收缩，狩魔猎人紧盯着周围的空气，从寻找任何可以暴露哈孔位置的蛛丝马迹。它的隐身并非无迹可寻，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狩魔猎人的眼睛也绝非常人可以比拟。他寻找着空气任何可以为他指明方向的烟雾。

        最终，他睁大了眼睛。

        “小心，瑟拉娜！”

        浓郁的黑烟像一条毒蛇一样，从吸血鬼小姐背后探到她漂亮的脖颈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黑影化为哈孔的手臂，扼住了瑟拉娜的咽喉。

        “哦，和的母亲多么相似。”哈孔的身影浮现在瑟拉娜身后，吸血鬼小姐的双脚被提离地面，如铁钳般的手指深深的勒紧了她的皮肤，让她不由得发出窒息般的声音。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哈孔就真的像是一座坚硬的石雕，任何挣扎都无法让他移动分毫。

        奥瑞尔之弓瞄着吸血鬼领主，但这一次它却没有躲开。

        “来吧，吸血鬼猎人，多么高贵的猎人，只需要射出你的神箭，就能为这个世界清除掉吸血鬼的危害。”哈孔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他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在嘲弄“你的箭会杀死我，也会杀了瑟拉娜。你的抉择是什么，你的责任，还是瑟拉娜的生命。”

        哈孔挥了挥手，又是十多只骷髅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们握着武器，向狩魔猎人逼近。

        “别放下你的箭矢，别移开你的视线。否则在你解决掉这些骷髅的时候，你还会再见到另一具尸体。”哈孔的手指轻而易举的刺穿了瑟拉娜脖颈上的皮肤，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时间不多了，希望你的答案能让你整面对的吸血鬼大君感到满意。来吧，什么是你的决定……来吧！杀了我吧，wticher！”

        “你不是第一个向我提出这样要求的怪物，哈孔。”泽林盯着吸血鬼领主“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我认为是最后一次，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瑟拉娜一只手汇聚出冰锥，但接着就被哈孔抓住手腕拧到背后，魔法的光芒随机消散“事实上我要感谢你，我花了数千年的时间来寻找奥瑞尔之弓，还有无法阅读的上古卷轴。现在，你和那些黎明守卫把这一切都解决了，而且还把一切都送到了我面前，把奥瑞尔之弓和一切会反抗我的人，而我要做的，只是伸手去拿。”

        “然后你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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