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月的庇护

这就是伊玛主祭口提到过的暗月之剑。

        就像那位女骑士口所说的一样，奉神之人，暗月之剑侍奉暗月之神葛温德琳。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也许只是被冠以神灵称号的人。对于经常光顾神殿，或者接受委托去对付那些邪教徒的狩魔猎人而言，这并不陌生。就算有人问他，对神有什么感想？他会回答，死亡女神和百花谷的田野女神都很漂亮，水王的化身看起来只是个刚从海底爬出来的恶心鱼人，泰莫利亚的首都维吉玛附近有村落崇拜湖女神，只是他从未有见过那位女神的模样或化身。芙蕾雅神与梅里泰利女神应当是不同名称，毕竟邪神莉莉丝在极东之地都可以被当做主神妮娜崇拜，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按照之前伊玛主祭的说法，已经有暗月之剑到达幽邃教堂。他们的服饰类似于神之时代，守卫着太阳王城的银骑士盔甲。只是在这个时代，责任为征讨违逆神灵的暗月之剑，现在就和那早已过去的神之时代一样，无论是人数还是力量，都已经变得凋零许多。

        幽邃教堂，没有窗户，更没有时钟，一旦进入教堂后，很快就会失去时间观念。泽林原本以为他没等多久，可当他实在忍受不住教堂内冷清的环境，教堂最大的声响就是巨人偶尔活动身体时，铁链碰撞发出的叮当声。教士，修女与少数旅行圣女都穿着软布靴或赤足，巨大的教堂内甚至都听不到多少脚步声。于是他打算到外面看看，顺便想办法联系到葛雷拉特给他提到的那个同行时，而这时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沿着楼梯走到下层，路上，泽林见到一些精神萎靡的教士，他们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连站在高处，手持手弩警戒的教堂士兵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幽邃教堂内随处都可以看到士兵和高大的圣堂骑士，甚至是在顶部像是装饰用的交织横板上，都可以借助顶层巨大吊灯上的烛光看到在上面巡逻的圣堂骑士的身影。泽林心已经差不多将这里定义为被建造成教堂模样的军事要塞，而教堂内部的规模，无疑是一座巨大城堡。

        教士给予泽林一个小木偶，可以作为凭证。在教堂内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否则那些圣堂骑士和士兵就有理由攻击他。

        “你知道康斯托克吗？”

        在教堂外围的墓地，狩魔猎人靠在栅栏旁，对一名正在将墓园道路上的落叶清扫干净的男人问道。后者头上带着被当做罪人标准的大帽子，这让泽林有些不好分辨，这样装饰究竟是被抓到的小偷还是因为其他过错被当做罪人的普通人。

        “你是谁？”

        罪人一直低着头，清扫着叶子，将落叶和灰尘扫入附近杂乱的墓碑间，像是裹尸布一样的斗篷披在身上，它赤足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周围这些墓碑横七竖的堆在一起，虽然不知道这里都是埋葬些什么人，但肯定不会是为了纪念和缅怀他们才竖起这些墓碑。这些墓碑上只刻着名字，却没有任何介绍和人物描述。和纪念意义相比，泽林感觉这更像是为了起到警告作用。

        “不死聚落的葛雷拉特是我的朋友。”泽林左右看了看，从怀拿出小偷给他的徽记“他告诉我，他认识这里的康斯托克。”

        罪人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又开始重新清扫“左边，想办法到二楼外围，那里有座钟楼。”

        “钟楼？”

        “我太累了，最近感觉活尸化严重，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定我已经是活尸了。”宽大帽子下罪人嘟囔道。它的声音很小，很低沉，泽林勉强能听得清它究竟在说什么。

        这是可以被称为乱葬岗的地方，但通往教堂的道路却有会通过此地。远处，隔着幽邃教堂入口主干道的另一侧，就是教士所说不要过去的地方，借助月光，泽林注意到一些像是教徒的人正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墓碑与山石间。他们向后仰着，仰着头似乎在憧憬着什么，但泽林不知是因为天色太暗的原因，他注意到有些教徒的手臂似乎失去了血色，变得像蠕虫一样。

        据说这是原因听信克林姆忒大主教的信徒，和幽邃教堂的其他信徒与修士相比，这些人被称为异端不足为奇。

        从乱葬岗的尽头向下望去，可以看到磔罚森林流过的溪流躺着一些黑色的东西。不远处一段河道周围布满亮丽的结晶，在月光下反射着淡蓝色的微光。一头身上长满结晶尖刺，像是蜥蜴一样的生物正慵懒的趴在结晶堆，好似在休眠。

        泽林叹了口气，扭头望向一旁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但似乎因为岁月的原因，已经变得模糊许多。这座墓碑引起他注意的原因是和其他墓碑相比，这座墓碑像是被从底部撬开了一样，斜躺在一旁凸起的石块上。周围的泥土还带着新鲜的野草，潮湿的泥土在夜色颜色较深，如果是在天际，他说不定会以为这里有尸鬼从里面爬了出来。

        墓碑上刻着这样的字。

        芙莉德。

        也许是，也许不是。天色与模糊的

        “这座墓地里都是埋葬着圣职者吗？”

        听到泽林的话，罪人一边清扫着，一边走开，声音从他的帽子下传出来“这都是被定为罪人，被扔入火焰，尚未烧尽却又无法再燃烧的余灰罢了。英雄的灰烬才有资格被众人敬仰着，葬入墓地。”

        低声嘟囔着，罪人渐渐走远了。泽林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尽头的转角。河道下长满水晶的蜥蜴像是打了个哈欠，磨蹭着周围的结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叹了口气，泽林抬头望向月亮。夜还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与这里的小偷们取得联络。他们都是本地人，肯定对这座教堂里的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所了解。无论是那些正在内部举行仪式的大主教们，还是那位被称为异端的克林姆忒大主教，无论如何，他需要了解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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