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狂猎
“你……他真的死了？”
希里望着另一边伯哈特的尸体。赏金猎人此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强大，那只是一个四十多岁，再也普通不过的南方人。一双难看的眼睛，嘴唇扭曲成恐怖的样子。那个在她面前杀死名用剑好手的赏金猎人，那名将她打倒在地的赏金猎人，那个把她套上项圈的恶魔，如今已经不存在了。他只是个可悲的尸体。
“死在他剑下的人的数量已经可以组织起一支军队了。”希里捂着脸，坐到地上，低声啜泣起来。她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朋友。
史凯伦的追捕队已经分崩离析。希里没有杀死史凯伦，也没有杀他的那些队员，任由这些被恐惧吓倒的人躺在尸体堆间打着哆嗦。不过至于雷恩斯，泽林看到原本雷恩斯所在的冰窟窿的边缘，有根被整齐切下来的手指。
拍了拍希里的肩膀，她需要发泄和休息。泽林走向另一边，灵能师肯娜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睁大的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走到肯娜身边，蹲下身去。
“需要我帮你合上眼睛吗？”
“别嘲笑我，狩魔猎人。”肯娜低声说道“扶我起来，在我被冻死，被自己流出来的血淹死之前。”
很难想象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活着，她把扎在腹部的暗器取下来，随手扔到地上。暗器刺穿了军装，但却没能刺穿束腰——某种南方女人会用的东西——这救了她一命，否则三根俄里翁能搅碎她的肠子。
另一边，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史凯伦提议与狩魔猎人开战的浅头发精灵走过来，她失去一条胳膊，被雷恩斯击了，断臂处呈现出难看的烧焦。如果没记错，泽林记得她叫蒂尔·埃瑞德。她走过来，对狩魔猎人点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很差。”
“抱歉，请允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蒂尔·埃瑞德，为女王效力。”浅发色精灵捂着断臂的肩膀，拿出一个小药瓶，在伤口上滴柳树皮汁“我那时认为，能有人清除史凯伦的队伍，对女王来说是个好事。”
“哦，天呐。”肯娜捂着脸“这该死的队伍就像个筛子一样！难道说这个队伍里就我一个不是间谍吗？！”
“是的，就你一个。”埃瑞德点点头。
“我要被杀人灭口了吗？”琼娜·赛尔柏妮，这个唯一一个对各种各样阴谋一无所知的灵能师生无可恋的问道。
“作为一个间谍，我认为割开你的喉咙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办法。”浅发色精灵笑道，但笑脸接着就被断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扭曲了“但女王认为，她应该欢迎一切有价值的人物，多尔·布雷坦纳需要更多的人，百花谷可以为你提供政治庇护，况且你没有参与任何谋反，你最多只会被当做知情人……好吧，我是说以十年前尼弗加德的司法来考虑。”
“但尼弗加德的法律管不到北方。”泽林挑起眉毛。
“可如果她不被宣判无罪，并且卷入叛国的阴谋，尼弗加德的暗杀者行会可以随时实施暗杀，用她的脑袋换取价值不菲的赏金。”浅发色的精灵对泽林解释道“但女王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干预，让她作为一个证人出庭，用证词送史凯伦上绞刑架，然后被宣判无罪，走一遍法律程序。毕竟帝国情报局的特工已经死了。”
“真麻烦。”泽林下了结论。
“却很有必要。”这名为法兰茜斯卡效力的精灵反驳道。
“但是……”这时候，灵能师却忽然说道“精灵的女王是百花谷的法兰茜斯卡·芬贝达，对吗？”
“是的，我想南方人应该都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泽林奇怪的问道。
“我……我战斗的时候，从史凯伦他们的脑海找到一个信息……”肯娜半跪在一处冰窟窿旁，撩起湖水开始冲洗脸上的血迹“有一份暗杀名单，我……我看到了精灵女王，我没有读到太多，但我可以确定，史凯伦和他的幕后支持者，打算暗杀一些人，一些有可能在他们未来的计划成为绊脚石的人。”
泽林和那名浅头发的精灵对视一眼，随后，泽林走向已经站起来，正抹着眼角的希里。浅头发精灵用她剩下的那条手握住肯娜的胳膊晃了晃。
“现在，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希里对泽林问道“我想要找到雨燕高塔，然后再回去，我可以通过这座塔直接传送到北方。”
泽林想到了法兰茜斯卡在离开前对他说过的话。
“不，希里，你不能进入雨燕高塔。”他摇摇头，拿出可以让自己和精灵联络的千里镜“我会告诉我的精灵朋友，她就在陶森特，而杰洛特和丹德里恩他们同样在陶森特，我会告诉他们可能的危险，并且让他们往南方来迎接我们，我们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见到他们。”
“就按你说的办。”希里摇摇头“我，我一直有种感觉，我应该到那座塔里去。在仙尼德岛政变后，我知道如何使用高塔的传送门。”
“然而海鸥高塔爆炸了。”
“那是因为维格沃茨的攻击。”希里争辩道“我本来就要通过海鸥高塔传送到史凯利杰的雌鹰高塔去。如果你不在，我现在应该就在高塔里，站在被激活的传送门面前，准备迎接史凯利杰的风雪。哦~天呐，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史凯利杰了，不知道哈尔玛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亲属关系来说，哈尔玛与希里算是表亲。
“他现在是个标准的史凯利杰小伙子，正为如何取得自己的荣耀而烦恼。”
“嗯，我猜等他见到我的时候，肯定会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去山涧与冰窟里冒险。”想到过去美好的回忆，希里微微笑了笑，随后又忧愁的捂住自己的侧脸。没多少女人能不在意自己的脸被划出一道疤痕，更不要说这只是个十岁的女孩。
就在泽林准备开启千里镜的时候，忽然，一阵从虚无刮来的风将雾气给吹到了一起。风很大，甚至大到让人难以站立，风出现的非常突然，以至于没有防备的狩魔猎人被吹出去好几米才稳住身形。希里则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受到寒风的影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泽林半眯起眼睛，几乎半跪在地上，让自己不至于被飓风吹走。另一边的浅发色精灵和肯娜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们直接被风吹着从冰上滑了出去，尖叫着消失在迷雾的另一边。
没过多久，雾气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奇特的形状。那轮廓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骑士们。噩梦般的幽灵骑士，它们的眼眶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从雾气冲出来。在这些恶魔般的队伍最前方，站着一名头盔上戴着王冠、生锈的胸甲上还穿戴着颈饰的男人。
狂猎！
寒风越来越猛烈，泽林把剑插在冰面上，他抬手画出昆恩法印的符，亮橙色的护盾出现的瞬间，上面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
“快跑，希里！”
泽林想要向希里那边靠过去，但剧烈的寒风像是整个的压在他身上，让他举步维艰。和寒风比起来，泽林身下的冰层好像都显得无比温暖。这样的突然袭击让他措手不及。
白霜。
他的盔甲正在冻结，剧烈的温差让他快要被冻在湖面的冰层上。他在风雪看到希里想要朝他这里跑过来，不过却被狂猎挡住了去路。
“别过来！跑，希里，跑！”
在白霜彻底覆盖他的视线前，泽林看到深蓝色的天空亮起了一道炫目的光芒，一只独角兽护在希里身边，为她驱赶开围过来的狂猎，希里躲开伸过来的一根根幽魂般的手臂，消失在那座被光芒笼罩的塔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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