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夜晚的命运
返程的道路在有人相伴的时候，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走出瑞驰领边界，进入佛克瑞斯领境内。这片天际最南方的领地显得无比安宁，这里是那么的偏僻，道路两边绵延不绝的松木林与高矮不一的山麓几乎组成了佛克瑞斯领的一切，有时候，路边的旅行者可能很难意识到，他们正走在天际的九大领地之一内，而不是一片无人的深山荒林。这里人烟稀少，整座领地就只有佛克瑞斯一处聚集地，而且这座行省首府不比溪木镇大多少。
当月亮再一次将太阳驱赶到山下后，泽林找了一处合适的宿营地。再过两天，他们就能抵达海尔根，到时候泽林会在海尔根补充一次药剂消耗，然后去雪漫城和杰奎琳交换情报。
维吉妮亚背靠着松树干，躺在自己的熊皮毛毯里，山林间时不时吹过的寒风让她把自己卷成一个圈，只留脑袋在外面。
“如果你要去晨风调查邪教徒的话，我想阿兰尼亚应该能帮上你。她是晨风的红山爆发时，逃难到天际的暗精灵，她的家族过去一直生活在晨风，对那里有应该很多了解。”
一路上，维吉妮亚和泽林说了她前一段时间做的事情。冬堡外的山峰身上有一座当年从晨风逃难到天际的暗精灵，所修建的阿祖拉祭坛。后来冬堡学院一名叫马林的魔法师得到名为阿祖拉之星的魔神器，阿祖拉之星是一块有着无尽灵魂力量的星状石雕，犹如一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魂石。马林试图利用阿祖拉之星来让自己的灵魂如湮灭领域的魔人一样不老不死。
于是维吉妮亚在从阿兰尼亚的口知道这件事后，就依据阿祖拉的预言找到藏匿在伊琳妮娜深渊的马林，在击败马林的追随者并且消灭马林的灵魂，夺回阿祖拉之星后，维吉妮亚听到了阿祖拉的声音。
“她给我说了预言，她听起来很满意自己的阿祖拉之星不会继续被疯狂的魔法师玷污，所以她允许我使用她的魔神器。不过我不明白，阿祖拉为什么要告诉阿兰尼亚，她已经不需要这样的祭司了，于是我就邀请阿兰尼亚加入了冬堡学院，只是她还是经常到阿祖拉的雕像那里，去打扫祭坛。”
除了这一场冒险之外，维吉妮亚大部分时间都在钻研魔法。
“你呢？这大半年来，你又做了什么？”首席法师的一双眼睛盯着泽林“你的冒险肯定跟精彩。”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泽林坐在一旁的木桩上，手里的树枝戳了戳被石块围起来的小火堆“见到一个正遭遇政变的神，救了一个城镇的人免于死亡，后来到了一个被恶龙困扰的地方，帮当地人解决了一头龙，顺便抵挡入侵他们家园兽人。嗯，也没什么。”
“真的？”
“当然是真的。”泽林摊开手“我没必要骗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你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从南边过来。”维吉妮亚忽然说道“那是你第一次骗我。”
“而且是最后一次。”泽林把树枝扔到火堆里，火苗兴奋的包围了树枝，不停的跳跃着“那时候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可以信任谁。或许因为我的谨慎，让我错过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很高兴，我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维吉妮亚仰起头望着夜空，群星闪耀的夜空悬浮两颗月亮，这是这个世界不可多得的美景，绚丽的极光下，群星拱绕在两颗相交在一起的月亮身边。泽林还记得，格奈娅和维吉妮亚第一次到自己的世界去时，第一天的晚上她们抬起头来都问了相同的一句话。
第二个月亮在哪里？
不过如果泽林生活在一个有三颗月亮的世界里，估计他来到天际，也会惊叹于天空只有两颗月亮这件事。每个世界都会有截然不同的风俗与风格，而这些奇特的自然景象会不停的提醒你，你不是到了一片新大陆，而是进入一个新世界。
“有时候，我经常想，如果那扇传送门没有把你送到海尔根，而是直接把你送到冬堡，会怎么样？”首席法师望着夜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你会阻止安卡诺夺取玛格努斯之眼的阴谋，首席法师萨沃冉也不会死，高阶巫师米拉贝勒也不会死。而我也不会是首席法师，是个依然在法师塔里埋头读书，调配药水，研究附魔的法师学徒。肯定还会因为又不小心搞坏了一个附魔道具被托尔迪夫教授训斥一番。”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泽林开玩笑似的说道“说不定作为法师学徒的你，现在正在一片相似的夜空下，畅想自己学业有成，最终成为首席法师的日子。”
“你呢？你没有这样想过吗？”维吉妮亚支撑起身子，肩膀和胳膊露在外面，侧着身对泽林认真的说道“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是你在走出传送门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情况是否会和现在不一样。”
泽林沉默了一下。
“也许会，也许不会。”
随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林地间只有树枝燃烧时的啪啦声。
“维吉妮亚。”泽林忽然打破了沉默。
“什么？”
“你的毛毯要从肩膀上滑下来了。”
首席法师惊叫了一声，注意到自己因为侧身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卷起来的毛毯马上就要从肩膀上滑落到腰间。她立刻缩了回去，寒冷似乎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叹了口气，躺回到毛毯里，过了一会，她又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泽林问道。
“不，我想你说的对，我也很高兴能走到这一步，我相信命运，这一定是命运给予的最好的道路，命运让我们相遇，不会只为了让我们互相认识，阿祖拉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丝线。对了，你下一次冒险是在什么时候，如果你在陌生环境需要身边有一个熟人，我很乐意效劳。”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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