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火光之后

共鸣铃召唤出的阿尔弗雷德不能接触死物，但他能接触到活物，这让他像个幽灵一样。希里斯和他的状态差不多，泽林不止一次感慨过，洛斯里克的召唤符和亚楠的共鸣铃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处。

        芙瑞雅很快就接受了这两个人是两名可以被召唤的幽灵的解释，召唤幽灵虽然很少见，但不是太过稀奇的事情。斯卡尔人有时也会在遇到灾难的时候，去向祖先幽灵寻求解惑，或在首领传承仪式上，让新首领得到过去祖先们的认同。

        “这是内陆人的魔法？”芙瑞雅掐着腰，低头望着打量着狩魔猎人“我从未离开过村庄和索瑟姆，我听外来人说龙又回来了，这和魔法有关吗？”

        “龙已经被击败了。”泽林半蹲在地上，用从斯卡尔村落里找来的麻绳将炸弹捆绑在石柱上“你的消息太过迟缓，龙已经被击败好几个月，它们不会再祸害这个世界。”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外来人了。”芙瑞雅摇摇头“我不知道内陆人的服饰习惯已经变成这种样子。”她指的是希里斯的盔甲风格和阿尔弗雷德颇具特色的布衣。

        “不……这只是少数。”泽林耸耸肩，用力拉进绳索，将最后一颗炸弹固定在石柱上“为什么不找机会到外面的去走一走，看一看呢，这个世界很大，不只有索瑟姆岛。”

        芙瑞雅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最后，她摇摇头“我们和这片土地紧密相连，就像巨大的松树一样，根深蒂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奇怪，但对我们而言，离开村子的想法也一样奇怪。大地和斯卡尔是一体的，我只能这样解释。而且我不能在族人有难的时候考虑离开的事情，你的魔法准备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们往外站一站。”泽林对瑟拉娜和芙瑞雅做了个手势，希里斯与阿尔弗雷德是灵体，崩飞的石块和火焰伤不到他们。当初在城堡下对付白蔷薇骑士团，希里斯直接从他们的火焰上走过去挥剑砍杀骑士团的士兵和骑士，也是催动了后面反魔法金属失效的传言原因之一。

        即将完工的祭坛变得空空荡荡，支撑祭坛的每颗石柱上都捆绑了炸弹。根据过去狩魔猎人在自己的城堡进行的实验，他们站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上。狩魔猎人抬起手，微微眯起眼睛画出伊格尼法印的符。被固定在祭坛上的炸弹引线同一时间被点燃，在风雪发出滋滋的声音。

        在某一个瞬间，引线燃烧的声音戈然而止。下一刻，爆炸的火焰霎时间将祭坛彻底笼罩，地上的积雪被冲击的气流卷飞到数米高的天空，席卷着碎石块向四周四散崩飞。附近的松树被碎石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上面的积雪成片的坠落下来，就好像在林地里下了一场暴风雪一样。泽林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远离爆炸范围，但同样被卷起的积雪覆盖。

        泽林抬起手，撤过脸去挡住扑面而来的雪花。一瞬间，附近的世界仿佛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寒冷的空气混杂了一丝刺鼻的火药气味，大量的积雪扑打在泽林身上，让他一瞬间有可能要被积雪掩埋的错觉。爆炸发出巨响，轰鸣声回荡在附近的山谷，同样也在狩魔猎人的耳回响。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被卷起的雪花渐渐重新沉淀下来的时候，狩魔猎人在面前挥了挥手，咳嗽了几声。

        “你们还好吗？”

        泽林用衣袖擦了擦外套，拍掉头发和肩膀上的积雪。一些白色的小颗粒正狡猾的躲在他的衣服领边，正准备找准机会融化成水滴流进他的领口。皮衣上的银钉饰和皮带上的铁扣被雪粒清洗一遍后变得更加鲜亮，虽然它们本身就很银白可观。

        “你的魔法能够炸飞好几头熊。”芙瑞雅同样咳嗽着，刺鼻的火药烟让这名斯卡尔人很不舒服，她用手指梳了梳被雪水打湿的金发，原本就偏向暗金色的发辫现在变得更暗了“造物主啊！这魔法能掀飞好几栋房屋！”

        早就见识过爆炸的希里斯依旧像个持剑骑士雕像一样站在原地，来自亚楠的阿尔弗雷德对此同样无动于衷。看起来对爆炸颇感好奇的瑟拉娜，在注意到泽林的眼神望过来后，立刻把脑袋撇到另一边去，好像对地上被积雪掩埋了一般的苦血根有了兴趣。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等靠近后，望着祭坛的惨状，芙瑞雅屏住呼吸，最终长吁了口气“你应该没有伤到圣石，造物主保佑我们。”

        原本雕刻着花纹的圣石如今已经看不清上面的花纹，圣石表面被爆炸的烟尘染上了一层黑色，上面雕刻的花纹早已被掩盖在下面。至于祭坛，如果这剩下的一小段基座还真的没被称为祭坛的话，这场爆炸将石砌祭坛彻底炸毁，根本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不管米拉克打算用这座祭坛来做什么，他的祭坛肯定已经不能用了。

        “等等，我想我听到了什么。”

        就在他们站在祭坛边的时候，围绕着圣石的一滩池水忽然咕噜噜的冒起气泡。在场的五人纷纷抽出武器，摆出警戒的姿势。这滩池水应该不深，根据芙瑞雅所说过的圣石的高度，这滩墨黑色的水也就能淹没到狩魔猎人的脚踝。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泽林做了个手势，这几人立刻散开，绕在圣石周围，隐约包围着水池。

        “我感到邪恶的存在。”阿尔弗雷德还是在用那奇怪的转轮武器，奇特的武器造型让其余没有见过的三人多看了几眼，不过她们都还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不是那把奇怪的武器，而是水正在上浮的东西。

        水池明明很浅，但泽林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漆黑的深海快速上浮。当气泡的密集程度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池水的水面一下子炸开了。刺耳的尖啸声霎时间回荡在布满积雪的松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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