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计划与投诚者
“能联系到圣灰神殿吗？！山上有消息吗？！”
“山上没有看到任何人下来，侦察兵还没有回来！”
“继续派人往山上侦查，快点！去告诉驻扎在隐逸镇的弗雷德队长，让他带着人到山上来支援！”
燃烧的石块划过天际，砸审判教团营地不远处的空地上，剧烈的震动甚至让这座稍显年久失修的堡垒摇晃起来，掉落的尘土噗噗啦啦的声响，库伦用力咳嗽了几声，站在营地的大门前，他能清晰的看到圣灰神殿上发生的灾难。
“指挥官，艾伯莉塔队长让我带来消息，我们在后山遭到恶魔的攻击！”
一名受伤的斥候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的头盔被打掉了，额头上也有不少血，裤子在膝盖的部位被划破，像是在奔跑摔了一跤“它们的数量很多，源源不断，我们需要支援！”
“恶魔？该死的，从哪里来的恶魔？是血法师在召唤恶魔？我需要详细的报告，我需要知道敌人的来源！他们是从后山发起的攻击？”库伦睁大眼睛，望着被裂口染成墨绿色的天空“后山有多少敌人？”
“我不知道，阁下。”斥候用力摇摇头“我们眨眼间就被包围了，到处都是恶魔。队长让我来报告的时候，恶魔快要占领后山甬道了，我们被分割包围，根本没办法对抗他们，我们杀死了一些恶魔，但恶魔的数量越来越多。”
又一块陨石砸到营地不远处的地面上，剧烈的晃动险些让人无法站稳。
“我知道了，士兵。”库伦的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对受伤的斥候说道“去包扎你的伤口，我们会击溃这些恶魔，还有它们的召唤者。”
受伤的斥候在同僚的帮扶下被带往营地里的临时医院，已经有不少在刚才的爆炸被震伤，或摔倒被碰伤的士兵被送到营地的医疗帐篷里接受包扎，但他们还算幸运的人，有些靠近山路站岗守卫的士兵，在第一波爆炸被火焰波及，营地里的士兵们根本没能来得及把他们救回来。
泽林从来往的士兵挤过来，他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另一名斥候面前听取报告的库伦。
“库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把散落在外面的人收容起来，告诉所有还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到营地来集合。”库伦正在对斥候下令，斥候单手抚胸，转身小跑着离开指挥所。下完命令，库伦看向走过来的泽林“你来了，我还在想这场爆炸会让我失去多少帮手。你也看到了，爆炸摧毁了圣灰神殿，探求者卡桑德拉正在带着部分士兵清理出一条前往神殿的通道。”
“我的眼睛还没瞎，但这是怎么回事？”泽林低头看着从他身边被抬过去的伤兵“我们遭到攻击？”
“恶魔。”库伦微微眯起眼睛“蕾丽安娜还在指挥她的特工调查恶魔来源，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恶魔是赛达斯大陆，居于影界的怪物统称。灵界不只存在邪恶的恶魔，也有善良的灵体，或者立的生物，甚至是说上帝的居所黄金城就在影界之。影界与现世有一层被称为影障的屏障阻隔，让恶魔与灵体无法自由进入现世，而现世的人们也无法以肉身进入影界，但通过魔法仪式，现世的生物能以灵魂的方式进入影界，影界的恶魔则可以直接或者以附身的形势进入现界。当年安卓斯特教会建立法环来监管法师，正是因为法师与影界的联系过于密切，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被恶魔附身转化为憎恶。
但如今他们面前的恶魔数量，绝对不是一两个法师被恶魔附身造成的后果。
“你认为是有血法师发动袭击？”
“普通的血魔法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库伦抬起手指向天空，天空回转的旋涡就好像张开的血盆大口，正不断扩大并准备将大地一口吞噬一样“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先救人，爆炸来自圣灰神殿，如果我们能找到幸存者，我们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幸存者出现？”泽林追问。拉维兰，教皇贾斯汀尼亚五世，还有许多人都在里面。想到这场爆炸可能杀死了多少他认识的，这个世界的好人们，狩魔猎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一个都没有？”
库伦摇摇头“我们现在见到的只有尸体。”
又一块陨石落下，这一次差点击审判教团营地的外墙，冲击波让外墙哨塔上的士兵尖叫着摔了下来，有些游荡的魔灵正在冲击营地，弓箭手们正站在外墙和营地外的石桥上，朝逼近营地的恶魔与魔灵射击。
“库伦！”营地大门处，伴随着铁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卡桑德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探求者。”库伦看向走过来的卡桑德拉。
“你还有多少士兵，我们要往山上推进。”卡桑德拉走到作战台前，手指在地图上比划出了一条直线“我的属下把堆积在山上的废墟和碎石清理开了，但山路上的恶魔太多，让士兵们开始进军，我们一定要救出教皇陛下！”
“我们四面受敌，探求者。”库伦摇摇头“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我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敌人在哪，究竟是谁？我们的数量不占优势，他们会将我们一举歼灭，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我们的计划是看着那座神殿，还有里面需要救援的人而无动于衷？”卡桑德拉举起带着铁手套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做了个规划的手势“我们可以重新夺取神殿，那是回霜山的最高峰，可以保护教皇，而且易守难攻。”
“你真的以为，那座神殿里还能有幸存者？这样的爆炸下教皇陛下还能活着？”瓦里克扛着碧安卡从营地里走出来，他比泽林要先一步赶到营地。这一次，矮人的脸上没有了戏谑和轻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极为严肃，就像一块石头一样。
“你在说什么，矮人？！”
“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卡桑德拉！你的责任感和心情让你变得不再冷静！”瓦里克与探求者针锋相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与平时油嘴滑舌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们都没人知道神殿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埋伏？陷阱？另一支被血法师们控制的恶魔大军？要是库伦手里的这支军队在圣灰神殿内被歼灭，谁能阻止这成群的恶魔闯出回霜山脉？！”
卡桑德拉和瓦里克僵持了几秒，没过多久，探求者深吸了口气，她捂着额头，像是在说服自己教皇贾斯汀尼亚五世很有可能已经在这场爆炸罹难一样。
“好吧，让我们商量一个应对计划。”
在探求者卡桑德拉出现后不久，夜莺修女蕾丽安娜也来到了审判教团的营地。
所幸，这位间谍大师没有出席今天上午的和平会议，而是在隐逸镇听取酒馆老板娘弗利莎的报告。要是掌管特工的间谍首领也死在这场不知名的爆炸，审判教团将会失去一个很大的助手。
“这是我的计划，和派遣大量士兵进攻恶魔相比，一小队精锐的特工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
作为时常伴随着教皇身边的夜莺修女，蕾丽安娜很快拿出了一份可行的计划。
“库伦，你指挥审判教团的士兵们攻击游荡在营地外和山脚下的敌人，吸引恶魔的注意。而我的特工会走一条小道，进入圣灰神殿会议室所在的位置。”蕾丽安娜被皮手套包裹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点了一下“他们会搜寻幸存者的痕迹。就算圣灰神殿的废墟里有一群恶魔，少数几名训练有素的斥候可以避开它们的注意。趁着恶魔的数量还不多，现在正是时候。”
对抗这些恶魔，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些影界的恶魔不会以军队的形势发起入侵，它们与暗裔组成的枯潮不同，这些恶魔都是些极端负面情绪的化身，愤怒魔、嫉妒魔、魅魔、恐惧魔还有更多奇特而强大的恶魔。但就算如此，当大量的恶魔涌入穿过影障，进入现世，同样是一件不可小觑的灾难。
“而我会收拢军队，务必将这些恶魔围困在山峰内。”库伦微微眯起眼睛“我们与后山彻底失去了联系，我已经把隐逸镇的驻军调集过来，我们现在还有一千多名士兵。”
“用来掩护已经足够了。”蕾丽安娜点点头“我建议最好尽最大可能减少士兵们的伤亡，我们还不确定这场爆炸和出现恶魔的原因。我有预感，罪魁祸首距离我们不会太远。”
“去圣灰神殿的队伍算我一个。”泽林对蕾丽安娜说道“让你派一个认路的斥候带路。”
狩魔猎人自认为在渗透和侦查上，足以与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斥候相比。和平会议被打断，天空出现一个窟窿，这对泽林来说不是个好消息，这个世界有很大的潜力，而他绝对不喜欢看到有可能与天际一样，拥有丰富资源的世界，传送门的门口却堵着一堆恶魔。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解决掉它们。
“我也是，如果你们需要的话。”瓦里克给自己的弩箭上了弦“我的碧安卡会帮忙。天空破了个窟窿，不解决它的话，躲在哪里都不安全，对吧？”
狩魔猎人还没有忘记，和他们说起自己在圣灰神殿下方的山崖边，发现赤色利瑞姆魔晶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最差的反倒是瓦里克。这倒是能够让人理解，瓦里克的兄长曾因为接触赤色利瑞姆魔晶变得疯狂。这种魔晶据说是在暗裔的枯潮被感染腐化的魔晶，有着极大的危害。普通魔晶只有在接触时才会对人造成影响，但赤色魔晶，只要靠近一定的范围，就会开始腐化人的思维和想法，也是这就是狩魔猎人在红魔晶边听到的奇怪低语的来源，但泽林没有听说过，红魔晶还能导致剧烈的爆炸。
忽然，简陋指挥所的木门被敲了敲。
“进来！”
一名卫兵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对指挥所内的人敬礼。
“大人，我们抓到了一个精灵法师。”
“精灵法师？”卡桑德拉和蕾丽安娜对视一眼“什么精灵法师，你们从哪里抓到的他？”
“在爆炸开始后，这个精灵法师就走到营地里来，向我们投降。”斥候斟酌着语言，似乎他也没见到过这样的情况“他说，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并且愿意提供帮助和建议。”
蕾丽安娜沉思了一下，她看向指挥官。
“库伦，你准备好士兵，肃清营地外平原上的恶魔，然后在我们前往圣灰神殿的时候，向山路推进，我们要确保有一块区域是安全的。”
“我这就让士兵列队集合，准备出击。”库伦点点头，大踏步走出指挥所。
“卡桑德拉，我们去看一看那个法师要告诉我们什么。”
在他们去见精灵流浪法师的路上，泽林随口对瓦里克问道
“你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吗，瓦里克？”
这让狩魔猎人想到了他在长湖镇的战斗，只不过在长湖镇他要面对的是两百多名兽人，而他这边有数量与之相当的民兵。但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千奇百怪的恶魔，而且数量数不胜数。
“我见过血法师，见过被恶魔附身的法师，也见过被召唤出来的恶魔，还有从守护者监牢出现的怪物。”瓦里克绷紧嘴“你要说天空出了个窟窿？要是过去有人这样给我说，我绝对会以为他因为氪了太多的利瑞姆，脑子变得不好用了。我在小说里都不会这样写。”
“看来还是现实更精彩，嗯？”
“我想瓦里克的小说可以推出新的系列了，只要我们都能活下来。”矮人露出了伤心的神色“我不希望这场灾难会让我失去太多读者。”
瓦里克绝对不会不比探求者卡桑德拉更在意教皇贾斯汀尼亚五世的安危，只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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