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家族宿命
“这是什么？”
玛丽安困惑的对泽林问道。寒风吹着她脸颊边的发梢，微微摇摆。“我刚才听到你正在和什么人说话，那人在哪？”
“能够帮到我们的人。”
“谁？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考瑞菲亚斯这样的敌人，但你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泽林轻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最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这一点可以向你承诺，我做的一切是为了击败考瑞菲亚斯，包括我的朋友也是。等这场战斗结束后，要是我们还能再见，我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玛丽安有些复杂的望了眼狩魔猎人，她轻叹了口气。
“我曾信任我的一个朋友，他让我去和柯克沃的大主教聊天，却不告诉我是为什么，我没有怀疑，结果他却趁我分散大主教注意的，在教堂里安置炸弹，最后我成了刺杀大主教的帮凶。”
“我不会出卖任何人，也不愿意让其他人受到伤害，我想要对付的只有考瑞菲亚斯。”
玛丽安揉了揉眼角，然后弹了下手指。
“让我们去对付考费瑞亚斯吧……后面！”
风声呼啸着，一头龙从他们所在的浮岛边缘飞了上来。正是那头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红晶龙，飞龙转了个弧形，张开大嘴朝着泽林所在的方向俯冲下来，血红色的能量正在飞龙的喉咙汇聚。下一刻，红龙从另一边径直的撞过来，狠狠的撞在赤晶龙的侧肋上，这一下子把赤晶龙撞飞出去，龙口的赤炎击了另一颗漂浮在天空的悬浮石。石块被击成碎片，但却没有散落，而是在天空裂痕的作用下，迅速被吸上去。
“该死，有机会我一定要感谢弗莱玛斯。”
泽林微微弯下腰，在剧烈的震动稳住身形。整座浮空岛都在晃动，天空裂痕陨石如雨点般落下，就像正降下一片火雨，宛如许多宗教书籍提到的世界末日。泽林知道这不是真正的陨石，这是恶魔。天空被撕开一个更大的裂痕，如果说之前的裂痕不过是在盛水的瓶子木塞上钻出一个细孔，那么现在就是在砸碎了玻璃瓶的底。
“我们都有机会。”
玛丽安翻身越过横在面前的石柱，朝着上古者所在的平台上跑上去。泽林紧跟在后面，碎裂的台阶在他们脚下晃动着，碎石块不停的落下，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座浮空岛是否会在半空解体。
红色的电光击了狩魔猎人面前的道路，考瑞菲亚斯站在最高处平台的边缘，随着他的手势，附近的红晶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各个隐蔽的角落，像暗箭般射向他们。
“他的魔力不足以同时做两件事！”
玛丽安挥剑弹开飞过来的红晶，尖锐的晶体与剑枪碰撞发出清脆悠扬的声响“他没那么多的力量！”
“但我们必须快点了，这座岛还在移动！”
泽林再一次比划出昆恩法印，他跨步走在玛丽安前方，暗处射出的晶簇击护盾，在护盾上泛起阵阵波澜。通过法印护盾的反应，他能了解出敌人这一招的威力如何。狩魔猎人必须要尽可能在这样的简短接触判断敌人的力量和招式，盲目的与敌人战斗没任何意义。
“你必须确定那个坐标的位置，我需要时间进行定位。”
法兰茜斯卡的坐标需要时间定位，以及，只有一次机会。否则只能等到下一次传送门自然开启到这个世界时，才能重新利用混沌能量的潮汐。而这一击很可能对传送通道造成伤害，考虑到上一次返回卡梅洛时所需要的时间，要是这一次失败了，他可能要被困在这个世界数年之久。
他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泽林没有再掩饰，当千里镜的声音响起时，玛丽安微微撇了下头，但却没有说些什么。
等与法兰茜斯卡交谈完后，泽林仰起头看向上方，考瑞菲亚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依然可以看到飘浮在半空的金属圆球。可以确定，上古者仍然在进行他那可以撕裂天空的魔法。
“我知道了。”
他们已经顶着来自四面方的攻击，来到那座高台之下。这是圣灰神殿唯一一处完整的平台。就像是将一座房子的房顶与墙壁掀飞出去，却留下了完整的地基与地板。考瑞菲亚斯的身影只能在这上边，因为这里就是这座浮空岛最高也是最后一处地方。
玛丽安看着面前的台阶，握紧了法杖。
“我的父亲能用血魔法将它封印，我也一定可以，用血魔法彻底杀死它！我们走。记住，泽林，我们都要活下来，然后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以及来自什么地方。你肯定不是德凡特人。”
这句话让泽林微微怔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多少惊讶，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洛泽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玛丽安狡黠的翘起嘴角“来自德凡特的魔法奴隶，我的朋友芬里斯就是，他的身上覆盖各种各样的魔纹，从脸颊到手指，无处不在，但我仔细观察了你的脖颈和手臂，你身上没有魔纹，只有疤痕。你不是个奴隶，而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后来瓦里克告诉我，你在战斗前会喝下一些药水，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战斗方式。”
“你的观察很敏锐。”
泽林轻吁了口气，他从身后拿出了剩下的魔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容纳多少毒药，一瓶快速恢复体力的黄褐色猫头鹰和一瓶让伤口迅速愈合的燕子，再加上之前的魔药煎药效果，足以让他拖住时间。
望着泽林血管暴起如密布紫色藤蔓的侧脸，玛丽安撇了一下嘴。
“这时候你看起来真的很像暗裔。”
“真正的暗裔绝对不会想见到我这样的‘暗裔’。”泽林轻吁了口气，呼出一口苦气“不需要血魔法，玛丽安，你说过的，血魔法已经造成足够多的悲剧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使用血魔法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愈合“……我宁愿永远都不会有用上血魔法的机会。但这是我的责任，哪怕我可以逃避，但我不能，这就是我的事情，我的家族和这只上古怪物的怨仇。”
她抬起头，眼睛没有丝毫的动摇。“我必须面对。”
泽林直视着玛丽安蔚蓝色的眼睛。
“让我们一起面对。”
他们沿着布满裂纹的台阶跑上去，仿佛是听见了脚步声，上古者慢慢转过身来，露出被红光映照的岩石般的脸。这座平台过去一定属于圣灰神殿的某个礼拜堂，地面上依稀可以看到代表安卓斯特教会的太阳花纹，一共座破损的石柱，三三相对分列两边，其有座石柱上仍存有被烧毁了一半的画作。
他们的敌人，正站在这座最高处的平台上，等待着他们。
这里很高，天空的裂痕仿佛触手可及。
“你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放弃，什么叫不自量力。”
考瑞菲亚斯半眯着眼睛，巨大的身躯飘浮在距离地面大约半米的地方。似乎和上一次相比，它的体型更大了。刺眼的猩红电光在他的身体附近闪烁，就好像它的力量已经强大到难以被身躯彻底容纳。
“要是你能放弃的话，我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泽林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我是沉默之龙的祭祀，曾以肉身踏入黄金城，站在神的王座面前，你们对我知晓的事物一无所知！”
血光划过地面，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将岩石地面轻而易举的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泽林和玛丽安往两边躲开，下一刻，考瑞菲亚斯甩动手臂，光线一闪而过，附近的石柱被从间整齐切开，轰然倒地。
“你仍在为一个谎言战斗，霍克，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和打手。被法师，被圣殿骑士，被灰袍守护者，被你的朋友背叛。”血色电光如游蛇般在空气流窜，泽林挥剑斩掉一簇飞过来的电光，亚登法印挡住了这些飘浮的电光。上古者的话让泽林不由得想到瓦里克曾和他说过的故事，因为霍克一行人在深坑矿道发现的赤晶雕像而引起的一连串灾难，最终导致圣法战争的爆发。
也许圣法战争的幕后黑手正是考瑞菲亚斯，而刺杀教皇的目的则是阻止和平会议，让他能够将圣殿骑士团和法师同时收入囊。
“你什么都不知道，考瑞菲亚斯！”
“我知道一切，你以为为什么你能在柯克沃的深坑矿洞找到红魔晶，你以为为什么那颗唯一流落出去的红魔晶雕像会落入圣殿骑士之手？你不过是个无知又无助的可怜虫！”
上古者得到的回应是玛丽安的怒吼，和狂暴的闪电。
考瑞菲亚斯抬起手，电弧在他面前渐渐减速，最终消散在他的手掌心。
“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打乱我的计划，你们的死将成为我对天下的警告，什么是违逆我的下场！”
淡黄色的电光与火焰忽然从考瑞菲亚斯身边炸裂开来，趁着考瑞菲亚斯说话分神的时候，狩魔猎人的弩箭一鼓作气的将根附魔箭矢射出去。亚楠的符纸，还有他很少使用的各种松脂。但这一次，他毫不吝惜的将各种松脂一股脑的涂抹在箭矢上面，朝着上古者庞大的身躯射了过去。
黄金松脂迸发的电光下，焦炭松脂的火焰与人松脂的暗光一下子把考瑞菲亚斯整个人笼罩其。泽林注意到有一丝血光，这是卡萨斯红刀的效果，看来这个异世界松脂的效果在这里仍然有效。
考瑞菲亚斯愤怒的吼叫声从电与火焰的光芒下传来。
“你竟敢……”
又是根爆裂弩箭。炸起的烟尘弥漫开来。见状，泽林和玛丽安一左一右，如离弦之箭般同时向上古者冲过去。
下一刻，他们面前的地面上，红晶地刺好像被触发的陷阱，但这一下没有困住泽林，当地面上的尘土扬起时，他一跃跳起身，轻轻的踩了一下倾斜的地刺，借力跳向考瑞菲亚斯所在的方向，两手握紧乌木刃的剑柄，用力劈了下去。
可他的剑刃难得遇到了一层阻力，就好像砍在一层泡沫上。他用力将剑压下去，下一刻，泡沫炸开了，以考瑞菲亚斯为心忽然迸发出一团旋风，附近的碎石四散飞落出去，地上的地刺同样在这狂烈的气压下分崩离析，狩魔猎人被一下子甩了出去，摔倒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抓住一块岩石，没有让自己从浮空岛的平台上被扔出去。
他尝到口带着金属味道的血腥味，手套被磨破了，手指更是鲜血淋漓，肩甲下也传来一阵令人不适的粘湿感。不过他感觉不到多少疼痛，魔药压制了神经，让他不会因为疼痛失去战斗力。另一边玛丽安的情况还算好，她用魔法挡住了这一下，但风衣披肩的下摆变得破破烂烂，握着剑枪的手多出了好几道划痕。
烟尘散去，露出考瑞菲亚斯的身影。他的身上多出了好几片焦黑的龟裂，原本覆盖在身上的岩石被炸飞了好几处，脸颊左侧有一处被腐蚀的痕迹，腰部右侧下方，箭伤的裂口正不断的流出粘稠的鲜血。考瑞菲亚斯抓住插在肩膀上的箭矢，用力把它拔了下来。
见状，泽林有些惋惜，要是刚才趁着第一波攻击后，能有巴德的黑箭，估计能将敌人的身躯从间撕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在对方身上留下几处箭伤。
“你的世界之门要打开了。”考瑞菲亚斯张开双臂，大小不一的红晶纷纷从地面上拔地而起，在半空组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圆环，漂浮着天空裂痕之下“让我们看看，这些红晶能感染多少地方。”
泽林看向平台附近的地方，就在附近回霜山的山峰上，那抹裂痕正在逐渐打开。他们所在的浮空岛正在偏转方向，和其他的岛屿分离，朝着传送门裂痕所在的方向漂移过去。考瑞菲亚斯细长的骨骼手指轻轻一点，他们附近的一座浮空岛屿呼啸着砸向隐逸镇，
“该死！”
玛丽安咬破自己的手指，血红色的手臂从半空浮现，抓向考瑞菲亚斯。但这一击却落了个空，一根超过三米的蜘蛛腿部踩下来，正好挡住了霍克的魔法。不知何时，考瑞菲亚斯背后浮现出一条超过米的影障裂痕，裂痕后，令人心悸的蜘蛛眼正透过裂痕，望向这边的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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