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八章真正的勇士
“丹德里恩。”
当森特走上阁楼时，他转过身，对吟游诗人说道。“狩魔猎人信任你，说不定我也可以。”
“当然，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誓言绝对比公主的贞节带还结实。”丹德里恩拍了下手。
“那不是最不可以相信的东西吗？”森特揉了揉鼻尖。“好了，别管那么多，接下来，认真听我的话。”
“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对吗？需要怎么做，快告诉我吧。”诗人睁大眼睛。“某种女巫的魔法药水，可以让虫子们自相残杀？或者可以召唤恶魔的魔法书？还是……呃……”
丹德里恩差点咬住了舌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只狼人。
“呼呼，你的反应比我想的好多了。”狼人缓缓说道。“我就知道，能和狩魔猎人做朋友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
“呃，那是肯定，我经常和狩魔猎人杰洛特一起深入怪物巢穴，什么样的生物没有见过。”丹德里恩站直身体，挺着胸膛，高傲的说道。“你面前是最有名的吟游诗人，我的冒险诗歌可不是随意虚构，都是由真实经历改编。”
他很好的掩盖了正在颤抖的双腿。
“也许有机会我应该找你的诗歌读给卡门听。”狼人咧开嘴，特有的气味险些让诗人昏过去。“现在，呼~听好，我不会说第二遍。”
大门被撞击，整栋房屋仿佛都在晃动。
诗人用力点头，他害怕自己说不出话来。
“我会从这里直接跳出去，和敌人战斗，来不及等警备队的人反应过来了！我会尽可能解决敌人，而你，站在上面……你会射箭吗？！”
“我不仅是吟游诗人，还是贵族，所以我……”
“好，你要做的，就是在上面，用我的猎弓对着下面的怪物射几箭，然后每过一会，就跑到下面，去取更多的箭矢来。呼呼，我不希望其他人发现我的身份，懂吗？”狼人吐着舌头，这种模样下准确发音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上面的战果，你是吟游诗人，最会编故事，对吗？”
“很好，我要出发了，这该死的虫子马上要把门撞开了。猎弓在那边。”
丹德里恩顺着狼人的手指看到摆放在墙角的猎弓和箭筒。
“好的，不，等等，下面的箭在什么地方……”
一阵冷风让吟游诗人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狼人森特已经打开天窗，黑色的身影一跃而起，他跳到街道对面的屋顶上，在月光下发出刺耳的长啸。下一刻，他的身影如闪电般跃下，宛如黑色的巨锤般，狠狠的砸在正撞击大门的奇奇魔战士背上。
“哦，该死的，等回去后我一定要找画师为我做一张画！”
丹德里恩跑到天窗边，弯弓搭箭。狼人森特抓住奇奇魔战士的尾巴，原地转了个圈，将怪物径直扔了出去，砸在另一只奇奇魔工兵身上，庞大的战士直接将工兵压得粉碎。来自诅咒的魔力令他的力量大增，愤怒与焦虑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跳向另一只工兵，利爪撕碎了虫子的加壳，粘稠的绿血流淌一地，将狼人的毛发黏在一起。一只工兵试图从后面袭击狼人，丹德里恩瞄准它射出一箭。箭矢撞在加壳上，咔嚓一声断为两节，崩落到地上。但这却提醒了森特，他甩掉手里濒死的虫子，腰部发力，原地转了个身，借助惯性的力量，利爪凶狠的击了跳跃到半空的奇奇魔，被击的魔物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进一堆垃圾里，血液很快从垃圾堆流淌了出来。
“看！是一只狼人！”
“狼人在攻击虫子！”
“别出声，别让狼人注意这里！”有人用力挥着手。“安静，安静！”
“对，安静，我们会平安无事的。”卡门揽住正因恐惧而颤抖的亚汶。“别担心，森特肯定能保护好这里，你看，他射死了一只怪物。也许这只狼人会保护我们呢？”
“怪物怎么会保护人类呢？”亚汶惊讶的问道。
“并非所有的非人类都是坏的。”卡门说道。“有些生物有着人类的模样，却有着怪物的心，有些长相恐怖，却比许多人类都要善良。”
“但人们都说，非人类的坏人，我经常和其他孩子玩杀死精灵的游戏，我每次都能当上骑士团团长。”
望着亚汶暂时忘记恐惧，表现出的最天真的自豪感，卡门失声轻笑。
“精灵，我有几位精灵朋友，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一些可怜人。亚汶。他们不愿意承认世界已经改变了，带着松鼠帽子的精灵无法获得战斗的胜利，就像他们无法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但他们依然战斗着，试图停止进化的过程，我无法对精灵感到愤怒，我只能对他们感到悲伤。”
透过被微微掀起的窗帘，卡门看到一只奇奇魔跳上了狼人的背部，在浓黑的毛发下抓住一条血红的伤口。她揪心的握紧了手，她当然知道正在外面奋战，正在为他们的生命而战的怪物究竟是谁。
是她的丈夫。
森特·梅森。
她早就知道这一切。
她刚刚知道森特的狼人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多好，但当她那在城外的牧师父亲为了钱币而卖掉她时，是森特保护了她。
人类在出卖人类，而怪物则在想方设法保护人类。
到底谁才是怪物。
卡门不知道。
她只能闭上眼睛，像梅里泰利女神祈祷，保佑他的丈夫平安。
在灾难发生前，没人会想到贫民区能够提供庇佑的地方是那个看起来软弱无能，略显肥胖的森特的家，就像贸易区，没人会想到，今夜最安全的地方，是夜之女王的高级妓院。
“鉴于今晚的情况，我想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是徒劳无功的，而且不易在混乱状态下理解，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这里是安全的地方，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希望你们接受海蒂女士的安排和调度，安静有序的待在你们应该待的地方，不要逞英雄，虽然这话听起来令人不舒服，但这里没有英雄，也不要因为突发情况情绪激动，大喊大叫着推开门闯出去，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雷吉斯对躲在夜之女王一楼里，正瑟瑟发抖的人们说道。
“也不要惹麻烦，更不要去骚扰这里的好姑娘们，我明白当人面临生命威胁时，一旦停歇下来，满脑子都会想传宗接代的事情，但现在，请各位像个绅士那样，还有各位女士，请尽量不要尖叫，那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再重复一遍，这里很安全。”
直到所有人都冷静下来，至少表面上安静下来后，雷吉斯拉了拉包裹，走到夜之女王的大门前。
“雷吉斯。”海蒂叫住他。“你今天晚上没必要出去。”
“不，亲爱的，今晚出现在城内的生物，按照人类的说法，叫奇奇魔，我了解这些生物，无论有多少数量，一个群落的奇奇魔只会有一种思维，一个思想，一名奇奇魔女王控制着整个巢群的行动。很神奇，对吗，亲爱的？我在南方一位研究生物的朋友将这称为蜂巢行为，他认为奇奇魔、蜜蜂和蚂蚁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它们个体之间用某种奇特的气味还有神经……”
“雷吉斯，无论多少年，你喜欢在人面前忽然开始普及知识的习惯还是没有变。”海蒂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就像你刚才说的，直接说重点吧。”
“现在外面有许多奇奇魔，但我可以确定，这只是最开始的一小部分，用军事术语来说，这是先锋，真正的威胁在后面。”雷吉斯严肃的说道。“奇奇魔不可能自发性的离开地下巢穴，到地表猎食，除非它们，或者说，它想要这样做。”
“你是说……”
“对，维吉玛城肯定建立在一座巨大的奇奇魔巢穴上，而我们脚底下，生活着一只庞大的奇奇魔女王，如今它正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地面上来。”
地面再次震动起来，比灾难刚刚发生时的震动更为猛烈，更为急促。
“现在，这位女王可能要等不及了。”
“你居然变得愿意保护人类了？”海蒂意外的挑起眉毛。“我记得，你过去最喜欢做的事情不是在夜晚闯进人类的村庄里，欣赏人们惊慌失措逃跑的模样吗？”
“你不是还将那个可怜的蓝眼睛从她那凶狠的兄长手里拯救出来了吗？”雷吉斯反问道。“我沉思了五十年，然后得出结论，既然我们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再回到过去的地方，那就最好适应这里，每个生物，每个物种都是在不断适应环境延续下来，那些无法适应环境改变的生物很容易遭到淘汰与灭绝，这个世上，许多生物都来自其他世界，但这个世界足够大……”
“讲解时间到此为止。”海蒂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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