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撤回摩瑞亚
箭矢的破空声。
兽人拉开弓弦，箭矢如雨滴般落在狭长山路两旁的岩石上。泽林猛地挥剑弹开一根飞向自己的箭矢，维吉妮亚弯着腰，压低脑袋，和巴林以及佛洛伊跑上山路。
“泽林，快来！”
“我知道！”泽林站在最后面断后，山路陡峭，他对法师姑娘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快上去！”
维吉妮亚没有多说什么，她随手甩出一枚火球，火球落在兽人间，迸发的火苗一瞬间的功夫便吞没了两个敌人，兽人像干燥的树枝般燃烧了起来，它们尖叫着挥舞着手臂，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但很快，它们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其他兽人被惊吓到了，不过在首领的催促下，兽人们再次追了上来。
一名兽人跳上岩石小道，它举着盾牌，想要靠着盾牌的掩护逼近狩魔猎人，但圆木盾在乌木刃面前毫无意义。泽林猛地挥了一剑，将木盾连同后面的胳膊一起斩断。兽人震惊的望着被砍断的胳膊，泽林再次挥了一剑，它的脑袋连同尸体一起顺着阶梯滚落下去。
后面的兽人纷纷躲开滚下来的尸体，惶恐的看着染血的乌木刃。
“杀了它们，懦夫，追上去！快！”棕皮兽人吼叫着。“别停下，杀了他，追上去，杀死它们！”
棕皮兽人用剑柄狠狠的敲打着退回来的兽人。
狩魔猎人取下挂在腰带铁环上的十字弩，瞄准棕皮兽人扣动扳机。兽人的吼叫声戛然而止，它睁大眼睛，眼球仿佛要从眼眶蹦出来一样，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身下流出。
狩魔猎人没有停下，他再次扣动扳机，弩箭一个个射向逼近阶梯的兽人，几个冲上来的敌人被射，石头阶梯被染成了红色。下面还有兽人弓箭手试图袭击泽林，但飞来的箭矢被亚登法印缠住，它们飞入陷阱，逐渐陷入停滞，最终失去速度坠落下来。兽人们惊讶的互相对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泽林！”
上方的维吉妮亚站在山岩大门前对着狩魔猎人招手。
狩魔猎人没有犹豫，趁着兽人们陷入慌乱的时刻，他摔出一枚焚风炸弹，转身跑向上方。身后猛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兽人们的惨叫，失去了指挥，面对这未知的力量，它们变得像是无头苍蝇。但泽林知道这不过是兽人们的埋伏被他和维吉妮亚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原因，他能够看到更多的兽人正在各自的首领率领下从森林的阴影走出来，茫然的望着山路旁发生的一切，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几支箭射向狩魔猎人，但却射空了。泽林跳上最后一级阶梯，维吉妮亚抓住他的手，他们刚刚踏入洞穴，巴林和佛洛伊便用力将大门推进门框里。
“呼，呼……”巴林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巫师，你，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人们都说，当巫师出现的时候，他会带来糟糕的消息，但你应该为此高兴，因为他将为你免去灾难。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想要来拜访你，巴林。”泽林深吸了口气，洞窟充斥着尘土气息的空气涌入肺。“结果在昨天晚上，我沿着安度因河南下的时候，我发现附近有兽人留下的痕迹。我担心他们是来袭击摩瑞亚，所以就想着来警告你。”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太及时了。”巴林望着自己的胳膊，在小臂处有一道划伤，鲜血正从被划开的裂痕渗出来，将衣袖浸透。“要不是你，我想不到那些兽人居然会埋伏在水池。”
“那些精灵出卖了我们！”佛洛伊愤怒的跺了下脚。“你们都看到了，兽人是从精灵的林地涌出来的，是那些精灵将兽人放过来的！”
“并非如此。”泽林摇摇头。“精灵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甚至都没有发觉有兽人潜入这片林地。”
狩魔猎人回想起他遇到的艾尔塔瑞尔的态度，精灵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兽人进军的痕迹。艾尔塔瑞尔仅仅是在兽人遗留下的营地附近发觉泽林的踪迹，就冲出来袭击他，想要逮捕他，由此可见，罗斯洛立安的精灵对兽人的态度绝对谈不上友好，更不可能默认它们的行动。从兽人袭击的规模来看，这绝对是一场经过深思熟虑的策划，泽林不相信兽人们会自发形成联盟，来攻击摩瑞亚矿坑的矮人。也许是有一股力量推动了它们，而这股力量也蒙蔽了森林的精灵，让他们对这场袭击一无所知。
泽林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巴林。巴林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填满了忧虑。
“我曾经设想过，当兽人知道我们重新占据摩瑞亚矿坑的时候，它们会不会发起袭击。但我没想到它们会来的那么快，阿佐格死了，我以为兽人至少要经历许多年的争吵和内战，才会出现一位新的大王。”
“或许推动兽人的不是一位大王，而是另外什么东西。”泽林对这个世界的学识浅薄，所知道的线索太少，推断不出什么，他只能凭以往的经验和直觉来下定论。
巴林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他抬起头，望着身旁的矮人，眼坚定无比。“无论它们是什么，我们不会退缩！而且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西大门被涌上来的河水淹没了，佛洛伊，快点去通知其他人，我们要用斧头和强弩来欢迎客人了！”
轰隆——
他们身后的大门被狠狠的撞击，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它们在撞击大门？！”维吉妮亚猛地转过身，后退了两步。尘土顺着震动的大门滑落下来。“是攻城锤？！”
“是食人魔，它们最喜欢用大木棒来砸门。”佛洛伊往地上啐了一口，扛起斧头小跑着，消失在甬道的拐角。“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
“放心好了，尊敬的小姐。”巴林对维吉妮亚弯腰鞠躬，为了向维吉妮亚表示敬重，因为法师姑娘的火球与闪电解决了不少兽人，帮助他和佛洛伊解围。“这扇大门足够坚固，食人魔的锤子要砸上好一阵子才能让它出现裂痕。现在我们有时间讨论该如何对付他们。芬丁之子巴林为您效劳。”
“赛洛迪尔的维吉妮亚，为您效劳。”维吉妮亚弯腰回礼。
“您是和巫师同行的人？”
“她是……”
“我是学徒，一名正在游历的学者。”泽林刚刚开口，维吉妮亚便抢先说道。“巫师会去许多地方，见识太多我们平常见不到的事物，所以在遇到他后，我请求加入他的旅程，而他同意了。”
“我们的巫师一直是个好说话的人。”巴林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当年我和索林他们一起到孤山去的时候，就是巫师在幽暗密林里帮我们摆脱兽人的追击，否则当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大门再次被重重的撞击，门框上的砂砾尘土淅淅沥沥的掉落下来。
“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巴林深吸了口气。“让我们撤退，和其他人汇合。”
“不，巴林。”泽林望着眼前的通道，大门后只有这一条道路通往摩瑞亚深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隧道堆积着岩石，矮人们尚未将它们清理出去。
“我有一个计划，这里是最好的防御地点，你们这里还有很多岩石，我们把石块搬过来，堆在大门后面，然后在这条通道上建立路障，这里足够狭窄，兽人们施展不开，而我们可以借此阻挡他们。”
维吉妮亚的魔法与狩魔猎人的法印，再加上几十名矮人的帮助，他们完全可以试着借助路障将这里封锁起来。当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并排站立五个人时，无论有多少士兵都无法对守军形成数量上的优势。
巴林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主意，巫师！我知道第二大厅在哪，那里有不少石雕，可以当做路障。啊，那可是不知道保存了几百上千年的艺术品，愿先祖原谅我们的行为。”
“要是过去统治这里的矮人王们还活着，他们会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后代想尽办法来阻止兽人再一次玷污摩瑞亚。”
“我到大门上设置一些符陷阱。”维吉妮亚提议道。“我剩下的魔力应该足够我设置几个，等它们冲进来的时候，它们会体会到我当年探索古墓时遇到的窘境。”
“很好。”泽林说，他对维吉妮亚伸出手。“但是，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维吉妮亚，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
法师姑娘用力点点头。“我会的。”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巴林挥了下手。“跟我来，巫师，让我们抓紧时间，我已经老了，但我还没到老的打不动的地步。那些肮脏的混蛋别想再踏进摩瑞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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