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只是梦境

要是过去，有人说会有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市，阶梯会比蛛网还要复杂，最长的阶梯高度超过二十米，那么泽林会推荐他到奥森弗特去，那些喜欢幻想的教授们绝对会喜欢这个想法。但现在，他必须承认，有时候，幻想出的东西或许不是虚假的，一个世界无法实现的事情，可能在另一个世界会让人感到习以为常。

        “这该死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兽人？！”

        泽林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名被他砍倒在地的兽人。兽人捂着被划开的腹部，但仍然试图反击，狩魔猎人再次挥手一剑砍掉它的脑袋。

        “兽人的首领一定还记得它们是如何用那破败肮脏的洞窟来玷污摩瑞亚的！”巴林愤怒的喊道。

        他和巴林沿着阶梯向上奔跑，许多兽人被挡在摩瑞亚大厅的大门内，但更多的兽人顺着不知道何处的通风口或者洞窟爬进了摩瑞亚东部的矿坑。

        一枚弩箭撞到狩魔猎人身后的法印护盾上断为两节，亮橙色的护盾闪烁了一下，远处袭击泽林的兽人弩手惊诧的望着远处，它揉了揉布满血丝的水肿眼球，但迎接它的是另一根弩箭。狩魔猎人扣动扳机，兽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直挺挺的摔下深渊。

        这条悬崖间架设着无数条阶梯，它们或高或矮，将矿坑两侧数不清的大厅相连起来。每座大厅的高度超过五米，矿坑一共分为七层，超过三十座大厅分布在不同的大厅。这曾是摩瑞亚的核心区域，两座大门以及与之相连的大厅是摩瑞亚的边界和郊区，但如今，这片核心区域内，兽人正不同层次的大厅隧道涌出来，宛如躲在田野的土拨鼠。

        远处两名兽人端着弩跑到右手边大约十米外的一条阶梯上，它们瞄准泽林，想要从侧面拦截狩魔猎人。但它们还未站稳，两根弩箭就插在了它们的胸膛上。

        “我们掩护你们！”欧因半跪在长桥边，一边给手的弩换上新的箭矢，一边对着泽林大喊。他的小腿上包裹着一圈绷带，绷带上渗透出些许血迹。“快点过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阿瓦克出现在狩魔猎人前方，幽灵马如风一般奔跑着，跑向自己的主人。

        身后摩瑞亚大厅的大门伴随着门轴刺耳的摩擦声，被数名健壮的兽人用力向外推开。大厅的兽人像决堤的洪水般扑向泽林与巴林。

        “我们上马，巴林！”

        泽林快步向前奔跑，箭矢从他的头顶飞过，在将要与幽灵马擦身而过的瞬间，泽林猛地一把抓住缰绳，跳起身翻身上马。阿瓦克嘶鸣着站起身，翘起前蹄，但狩魔猎人稳稳的坐在上面。他对着追过来的兽人们随手射出两箭，这一次，他换上了爆裂弩箭。箭矢在兽人间炸裂开来，飞溅的铁片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兽人们的皮肤，破坏肌肉与内脏，许多还未反应过来的兽人纷纷倒下，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巴林跑过来，泽林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矮人用力跳起身，借助泽林的力量爬到马背上。

        泽林看了眼后方正在迫近的兽人，他的视线越过大门，投向摩瑞亚大厅，整座大厅仿佛都被黑色的海洋淹没，里面尽是攒动的人头，矛尖与盔甲让它们看起来宛如一座移动的钢铁森林。

        “驾！走，阿瓦克！”

        马蹄踏在长桥上嗒嗒作响。

        巴林坐在幽灵马身后，他背靠着泽林，面朝后方，不停的用箭矢射击追过来的敌人。阿瓦克跑上长桥，兽人紧追不舍。一个又一个敌人倒在箭矢下，可这对兽人的数量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来啊，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巴林一边射箭，一边对着追击的兽人嘲讽的叫喊。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两眼冒着怒火。“来啊，摩瑞亚会记住这一天，这一天它的矿坑将吞噬多少肮脏的野兽！”

        “快过来，巫师，巴林！快！”德因握着盾牌，为欧因阻挡射向他的箭矢。

        “快点火，德因！”

        一根箭矢击了法印护盾，这一次，法印护盾闪烁了两下，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化为了碎片。

        “你们还没过来？！”德因惊讶的抬起头，接着又躲回了盾牌后面，两根箭矢咚咚的插在木盾上。兽人弓箭手继续弯弓搭箭，但却被欧因的弩箭取走了性命。

        “快点火！”

        泽林再次重复。

        “纳力！”德因对着另一边举着盾牌掩护他们侧翼的灰胡子矮人喊道。“快去点火！”

        灰胡子矮人举着盾牌小跑着跑到长桥边，他取出火把，伸向炸弹引线，引线开始喷出火星，发出滋滋的声响。

        “离开桥面！”欧因指挥着剩下的人。“我们走，我们走！”

        纳力搀扶着欧因，其他人举着盾牌，像乌龟壳一样保护着他们，向长桥另一边移动。狩魔猎人骑马一跃跳上长桥台阶，他猛地弯下腰，一根弩箭擦着他的后背飞向另一边。

        “小心，巴林！”

        “别担心，巫师，这些兽人的箭射的不准。”巴林嘟囔着，他再次给弩箭上弦。“无论胜利与否，我敢说，我们的故事都会被人传颂。几个矮人，一个巫师，成百上千的兽人，许多不如这场战斗的故事都被写成了诗歌。”

        “而我们会活下去，因为我们在这个故事是主角。”泽林啐了一口，炸弹燃烧的引线已经消失在石桥下方。

        “为什么？”

        “我喜欢这个故事，而我喜欢的故事里，主角都会活下来！”

        狩魔猎人再次挥动缰绳，阿瓦克如风一般奔跑着。

        他们跑上长桥，兽人们追了上来，它们像是一条黑色的手臂，躲在摩瑞亚大厅的怪物正伸出它的手爪，想要抓住狩魔猎人，手臂越来越粗，越来越长，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然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已经有着数百上千年岁月的长桥在剧烈的爆炸分崩离析，踏在爆炸点上的兽人被直接扔了出去，尖叫着摔入深渊。长桥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兽人们恐慌着望着脚下，有些兽人反应过来，想要逃回去，但后面追过来的兽人太多，后面的兽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继续往前挤，两股兽人挤到了一起。

        长桥开始崩塌，无数的兽人与碎裂的石块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矿坑，它们像黑色的雨点般落下，长桥不断的崩毁，从间向两侧扩散。兽人开始逃跑，但它们跑不过崩裂的地面，越来越多的兽人随着碎裂的桥面一起摔入谷底，和石块一样摔的粉碎。泽林望着身后正在逼近的断崖，他催促着阿瓦克，最后几步，幽灵马嘶鸣着跃起，越过了三米的距离，重重的落在长桥另一端，险些将已经等在这里的矮人们撞倒。

        泽林拉住缰绳，矮人们扶着马背后的巴林下面。

        “巴林，你受伤了！”

        老矮人的肩膀上插着一根兽人的弩箭，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袖。

        “没关系。”巴林虚弱的说道，他望着悬崖另一边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的兽人，露出了微笑。“我们成功了，让我们回去告诉其他人吧，我们成功了。”

        他看向巫师，后者点点头。

        “对，成功了，我们走，巴林，让我们去把剩下的敌人解决。”

        矮人们没有去在意悬崖另一边兽人们愤怒的叫骂，他们拥簇着巴林和泽林一起走向第二大厅。

        不知过了许久，第二大厅正在沉睡的维吉妮亚忽然睁开眼睛，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身，下意识摸向法杖，但她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醒了？”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紧张起来的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附近的矮人们都在休息，只有一个人在门口看守大门。

        “泽林。”她看向蹲在身旁正在制作炸弹狩魔猎人。“什么时候了？”

        “没什么，你醒的正是时候。”

        “我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法师姑娘困惑的问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没什么。”泽林摇摇头，他取出包裹的食物，对维吉妮亚笑了笑。“来吧，吃点东西，我们就去把门外的敌人解决。”

        维吉妮亚接过泽林递来的肉块，她很饿，这时候也顾不上身材问题，她用力咬了两口，稍稍咀嚼就咽了下去。

        “等等，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维吉妮亚微微皱起眉头。“刚才有兽人进攻吗？我告诉过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尽快叫醒我，你不能让你们去和兽人战斗，结果我还在大厅里呼呼大睡。”

        “你需要的是休息，养足精力，然后恢复魔力，我想一两个兽人不值得叫醒你。”泽林耸耸肩，一边将制作好的新炸弹挂在腰带上的铁环上。望着维吉妮亚询问的眼神，狩魔猎人轻笑了一声。“一点小麻烦而已，睡醒了吗？我找到一些凉水，可以洗脸来清醒一下。你快点披上衣服，刚睡醒不穿好外套，容易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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