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精灵来使
兽人被击溃了，当精灵的军队出现在密林边缘时，这些兽人毫无招架之力，它们大多被杀死在森林边缘，或者死在银光河里，漂浮的尸体顺着银光河流往下游。也许的确有兽人藏进了山里，当然，精灵们不会允许有兽人在他们的森林附近游荡。不过，这一切和狩魔猎人暂时没有关系了。
泽林深深的吸了口气，清凉的空气混杂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发胀的额头清醒了些许。他感觉头脑仿佛有无数根针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阵痛。他闭着眼睛，坐在山路的阶梯上，扶着额头。外面矮人们互相问候、包扎伤口的声音仿佛那么的遥远，只剩下虚幻而模糊的杂音。
“告诉我，泽林。”维吉妮亚并腿斜坐在狩魔猎人身边，轻轻的将他被划开的皮革护肩解开。护肩下面已经被鲜血浸透了，露出被锯齿刀刃划伤的皮肤。“你每一次都要把自己身上弄出那么多伤吗？”
“有时而已。”泽林没有抬头，任由维吉妮亚在自己的胳膊上打上绷带。“不多。”
“上次在拉布林西安里，我想办法把你拖了出去。你很沉，流了很多血，全身发烧，无论如何我都叫不醒你。你昏睡了大半天时间，才苏醒过来，你和我说了两句话，然后又陷入昏迷。”维吉妮亚揉了下眼角，法师姑娘的眼睛还有些发红。“在其他时候呢？你难道其他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吗？你曾经和精灵女士一起前往天际，虽然很危险，要和魔神打交道，但我们都安然无恙，和格奈娅小姐去罗德兰的时候，那个世界非常危险，但你和她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无论是在天际也好，还是在异世界也好，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化险为夷。但是我，每一次，每一次你和我在一起，都会遇到这样恐怖的危险，我一直都在给你带来厄运……”
“别说了，维吉妮亚，这和你没关系。”泽林扶着额头，打断了她的话。他听出来法师姑娘话语的弦外之音。“你要是敢把原因归于自己，我以后就再也不会和你一起出来旅行。”
维吉妮亚咬住下唇，她沉默的为狩魔猎人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密林间的花香和鲜血的腥臭。维吉妮亚小心翼翼的用清水帮泽林清洗伤口。
“在大约三十多年前吧，三十二年前，或者三十三年前，我记不那么清楚了。”泽林说道，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在安格林，饥肠辘辘，身无分，考虑着是否要厚着脸皮去找当地的常驻法师推销我在怪物身上采集的突变物与器官，我实在不喜欢那种经历，毕竟谁也不喜欢目的是将钱币从你的口袋里拿走的上门推销员，脾气好的法师会婉拒我，或者装作不在家，而脾气不好的法师呢，大概会把推销商品扔到我的脸上让我滚蛋，或者用法术捉弄我，比如说把我扔到垃圾堆或者城外沼泽里去。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委托，被贴在安格林城门口的告示牌上。”
维吉妮亚静静的听着，在包扎好肩膀后，她看到狩魔猎人腹部刀剑划伤的位置。她犹豫的望着泽林，狩魔猎人抬起手，示意她可以继续。
“告诉上说有农夫在田间消失了，是白天，于是我就想，这可能又是一个灵魂被日间妖灵带走的可怜人。于是我涂抹了恶灵油，带上了月之尘炸弹，多活动几下手指让自己可以更迅速的结出亚登法印的符手势。结果等我走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日间妖灵，田野建立在山坡旁，鬼知道写委托的人和当地的农夫为什么要说那是在一片开阔地上。山坡的洞窟里有两只牛魔妖，他们忽然冲出来，打了个我一个措手不及。”
维吉妮亚掀起泽林的衣襟，她深吸了口气，绷紧嘴，用干净的水打湿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污。
“我最后还是干掉了它们，结果战斗结束后精疲力尽的昏了过去，也可能是因为饥饿，还有失血。不过我很走运，附近的野兽没有靠近那座山洞，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洞穴里的尸体上找到一些钱币。最后我也没有找到委托上的委托人，自然也没有报酬可拿，我猜那里的农夫们见到我还活着肯定很失望。最近的一次，四年前在亚楠的时候，我和一名强大的猎人决斗，我差点输掉。约瑟……尤瑟夫卡知道那件事。说真的，维吉妮亚，我很高兴，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你在我身边帮助我。”
维吉妮亚的毁灭法术在狭窄的地方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这也正是为什么在挑选防御地点的时候，泽林没有选择在矮人们物资充足有着足够武器补给的马萨布尔大厅，而是在第二大厅外隧道防御的原因。距离大门很近，闯出去就是精灵的领地，他们随时可以突围，在魔法的掩护下，狭窄地形更适合小队作战。
“真的？这听起来像你一贯用来安慰别人的说法。”维吉妮亚轻笑了一声，她吁了口气，摇摇头。“你身上那么多伤痕，圣灵呐……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战斗。”
“其实这里的战斗和之前的一些比起来不算……呃，的确很危险。”泽林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多亏有你帮忙，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就这样突围出来。”
“你以为咳嗽一下就能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维吉妮亚轻哼了一声。“精灵女士说的对，要是没有人在身边看着你，你肯定会惹出一个又一个麻烦，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最后还瞒着所有人。”
“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我在异世界经历过什么事情，你们基本上都知道……等等。”泽林忽然睁开眼，略带疑惑的望向维吉妮亚。“伊妮德和你说过什么？”
“不，没什么。”维吉妮亚撇过头去。“你必须休息，这两天我不允许你去和任何生物战斗，如果兽人已经闯到我们面前，我会解决它们。”
“听起来你们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泽林怀疑的追问道。
“这场战斗让你变得有些神经质了。”维吉妮亚摇摇头，她用剩下的水洗干净了沾满血渍的双手。“你战斗的样子太可怕了，圣灵啊，我告诉过你，不要再使用那把梅法拉的剑刃，也许你有自信能控制住它，但乌木刃的每一任主人都认为他们可以做到，但他们的名字最终都从历史消失了，要么就是变成了疯子。拜托，答应我，不要在用这把武器来对付敌人了，好吗？我能帮你找到一把更趁手的好剑。”
“别担心，维吉妮亚。”泽林摆了摆手。“从我得到乌木刃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没出现过任何问题，实际上，要不是这把刀刃，我的战斗会变得更加艰难。而且，我已经见到过梅法拉，在索瑟姆岛上，她帮了我，否则我根本不可能躲过莫拉的眼睛。”
“但是……”
“你多虑了，维吉妮亚，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将放下刀剑，躺在自己的庄园里享受闲暇，但不是现在。”泽林摆了摆手。“或许明天的时候……”
“我很抱歉打扰你们。”
山路阶梯下传来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艾尔塔瑞尔握着她的双刀走了上来。她的视线扫过泽林和维吉妮亚，在法师姑娘那根仍然散发着些许微光的法杖上稍稍停留后，她对泽林说道。
“哈尔达想你和谈一谈。”
“哈尔达？”
泽林挑起眉毛，“我能知道我要见的是多么尊贵的人吗？”
“他为凯兰崔尔女王效力，带领一支部队。”艾尔塔瑞尔回答。“你有什么顾虑，人类？别担心，哈尔达想知道关于兽人的事情，你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的，而且我们都看到了，是你率领摩瑞亚里的矮人杀出来。”
“我没有什么顾虑，我只是……能给我和我的朋友一点时间吗？”泽林看着被绷带层层缠绕的手臂，轻叹了口气。“我要休息一下，喝点水，确定我的朋友们安然无恙后，我在和你一起去见你们的将军。”
他的右手手指在刚才的战斗受伤了，用一只不灵活的手来结成法印很容易失败。至少维吉妮亚有一点说的对，接下来他必须休息，等待伤势恢复，才能考虑接下来的行程。
“你有时间，我会等在这里，直到你从矮人的居住地返回后。”艾尔塔瑞尔说罢，她后退几步，走下摩瑞亚的阶梯。看得出来，她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走上矮人的领地，那些猎杀兽人的精灵士兵们同样没有进入摩瑞亚，没人越过都灵之石。
望着艾尔泰瑞尔走下阶梯的背影，维吉妮亚抿着嘴。
“这里的精灵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靠吗？”
“放心，至少在对付兽人这件事情上，他们非常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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