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七章刺客之影
“所以你的建议是束手就擒？”
“不，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拉多维德，就将北方所有王国都推到你们术士的对立面去。”
高塔外风声呼啸。
席尔的手指下意识敲着桌面，眼睛望着一个空空荡荡的木盘，但注意力显然早已沉在思绪。
“你有什么建议？”
“你不打算动手就是最好的建议。”泽林顿了顿。席儿没有说话，继续等待着。“接下来听我的安排，还有四天时间，时间不多，但足够了。至少，无论其他人有什么计划，先将无辜者的损伤尽可能减少到最低。”
听完泽林的建议，席尔沉默了一会。
“你帮助我们，想要什么回报？”
“如果我看到有一个倒霉的旅行者正被水鬼拖下水，我会先伸手将他拉上来，而不是先考虑好他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再动手。我不喜欢在别人快要大难临头的时候，借此要挟的人。”泽林摇摇头。“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帮助，会有人像我这样帮助我而已。回报以后再说吧，蒂莎雅正在想办法安排城内的无关术士离开，但这还不够，每天有二十个术士离开，又会有三十个新的术士抵达城市。席儿，利用你的影响力，让北方其他地方的术士不要再到洛穆涅来。”
“没问题。”席儿点点头。“我会通告其他术士，让他们在其他地方待命，等到术士教团成立后，会派遣信使将消息通知给每一个人。这样，他们就不会急着赶到洛穆涅。”
“只要能减少城内术士的数量就好。”泽林叹了口气。“我该走了。席儿，你可以放心，现在菲丽芭不在拉多维德的地牢里，她现在正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但不方便出来。明天洛穆涅城内就会贴满她的通缉令。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平安无事。”
他将这件事告诉席儿，正是希望这可以减少席儿心的危机感。洛穆涅危机四伏，今天下午，泽林看到有一支马戏团正逆着人群离开洛穆涅，或许不仅仅是术士，本地的一些想要到这里来赚钱的平民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嗯，我知道了。”席儿上下打量着泽林。“你越来越不像是个狩魔猎人了。”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泽林耸耸肩。“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要去一个偏远的地方旅行，再也不参与这些事情。”
或许参与到这些事情会带来好处，但一定会带来坏处。
如果不是因为国王刺客是一个狩魔猎人，以及答应过弗尔泰斯特，保护他的孩子，否则泽林根本不会离开城堡，更不会到洛穆涅来。
离开前，席儿到高塔的顶层，通过千里镜和其他术士联络。泽林离开前，萨琪雅走到他身旁，满脸严肃。
“菲丽芭和你在一起？”
泽林没有感到意外。
“没错，她待在安全的地方，不止是我，还有其他人。”
“那就好，我放心了。”萨琪雅点点头。“匕首我就收下了，其实，没必要解除我身上的咒语。”
泽林挑起眉毛。“你知道你身上被下了咒？”
“是啊，魅惑咒。唔……第一天没有察觉，是第二天发现的。”萨琪雅笑了笑。“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我并不讨厌。我还从未有过对一个特定的人有这样的感情，虽然这是假的。”
“你不生气吗？”
“我知道菲丽芭对我下咒有她的目的。”萨琪雅摇摇头。“我刚开始是好奇，后来，我发现其实应该为她感到悲哀。她小时候失去太多东西，所以她对许多东西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包括权力和地位。但因为她的身份，如果她不是术士，她早就走到更高的位置上，但在术士备受歧视的瑞达尼亚，直到维兹米尔二世即位时，她才得到许多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想要帮帮她，因为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而是把它笼统的归为权力。我对她的了解比她所知的还多。”
“很少有人能说，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还深。”
“或许我正是少数之一。”萨琪雅自信的说道。“那么，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没错。”泽林点点头。“蒂莎雅院长要是知道我能比她早一步和你交谈，她可能会羡慕我。”
“她会怎么想只能交给命运断绝。”萨琪雅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能像我的父亲一样可以看到未来。但现在，我只能把一切交给命运。”
“你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强大的巨龙。”
“没错，但也是个浪漫的骑士。曾经有一次，他为了保护一位绿龙和人类战斗。人类当有一位骑士，于是他宣布，要和人类举行一对一的骑士决斗，不允许使用魔法、咒语和任何超自然力量。结果人类只有那位骑士遵守了诺言，其他人纷纷找来帮手围攻他。结果他还坚守自己发下的誓言，不使用魔法咒语，只用爪子和牙齿来对付敌人，结果差点被渔网绊倒。他一直都不愿意消除掉自己的啤酒肚。”
“我还以为遵守诺言的品质已经灭绝了。你的父亲是为高尚的骑士，我能有幸认识他吗？”
“或许。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为我起了名字，教给我认为我应该知道的，然后就往彼方飞走了。巨龙都是这样。”
“你是金龙吗？”
“不，我是绿龙。”萨琪雅说道。“怎么，没有金色的鳞片和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你失望了？”
“看来每种龙都可以变成人形？”
“不，只有我的父亲和他的子嗣可以。我的母亲是绿龙，所以我也是绿龙。等有机会，我也会把你介绍给我的父亲，他应该会愿意和你聊天的。愿命运眷顾你，狩魔猎人。”
“你也是，萨琪雅。”
等泽林离开高塔时，天边的云朵已经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白。
尼弗迦德营地，古克萨特从帝国军需官手接过报酬，掂量了一下钱袋后，他转身走出营地。
希拉德大使被他送回营地，一切按照预定计划。帝国的士兵没有表示出怀疑，他们都在庆幸希拉德大使平安归来。大使得到一场感冒，身体虚弱，在他离开时，还在听取留守士兵的报告，查看这天晚上的损失数据。不过古克萨特很怀疑，希拉德的身体情况是否还能让他像过去那样精明的思考发生的事情。在修改记忆的魔法效果消退前，他都会保持这幅患病的模样。或许有一名术士在就可以看出希拉德身上的施法迹象，但很可惜，这座营地早已没有了术士。
离开前，古克萨特趁机留意尼弗迦德营地。之前披着修女头巾的女人说营地没有发现藏匿的刺客，他有些怀疑，但在粗略查看后，他不得不相信修女得出的结论——刺客不在尼弗迦德营地。
但他不担心是否能找到布伦。
蒂莎雅的读心术已经找到许多他们意想不到的情报，作为帝国特使，他的脑海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
清晨的风吹过残破的街道，卷起一缕灰尘。
古克萨特走在长街上，忽然，像是发觉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一旁的废弃小巷，一名带着花猫面具的男人对他笑了笑，随即转身消失在房屋废墟。
古克萨特的睁大眼睛，瞳孔一缩。几秒后，他立刻抽出剑跟了上去。
他绝对不会认错。
莱洛之猫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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