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选拔比赛
艾尔塔瑞尔信守承诺，在一个小时之内为泽林带来了消息。
虽然在听到消息时，泽林宁愿再提前一个小时得知。
“没错，水渠。”泽林点点头。他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但从未想到过洛穆涅的水渠。他不是席儿，对古代城市的了解仅存于道听途说。如果不是艾尔塔瑞尔信誓旦旦的表示，她的确听到烈焰蔷薇骑士团的人说，要顺着被称为水渠的地方潜入城市，泽林根本想不到，这座城市的水渠能让一支军队悄无声息的进入内部。“你知道，水渠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跟我来。”
席儿抿着嘴。刚准备离开，忽然又被按住肩膀。
“等等，等等。”泽林连忙拦住席儿。“我们没时间现场考察后再做出决定了。你说你曾经勘察过那座遗迹，你能描述一下它的模样吗？”
“可以，如果时间足够我还能给你画出来。”
按照席儿的描述，泽林大致可以想象得出水渠的模样。那就像是用整齐的岩石在山谷间建立起一条河道，由高耸的石柱支撑，将高山湖泊的水引入城市，残留的遗迹表明，水流通过水渠被引入两个方向：城内的景观河流与城外的农田水车。
“一个悬在半空的石河？”
“没错。”
“嗯……我有个想法。席儿，我想请你们更改一下考核地点。”泽林眯起眼睛。“你考核的学生，有没有需要测试可以制造爆炸、分解之类的学徒或者术士吗？”
席儿立刻明白了泽林的意思。
“没问题。”她沉思了几秒，眉宇间又染上一抹忧虑。“他们还不是军队，更不是士兵，召集他们去另一个地方需要时间，还来得及吗？”
“我让齐格菲率领白百合骑士团在街道上巡逻，希望这可以拖延他们一段时间。”
“也许，我可以直接去炸毁水渠？”
“不，这太容易暴露了。”泽林摇摇头。“学徒们不会引起怀疑，但你直接过去，难免会让拉多维德找到借口。我这就去找齐格菲，让他的部队到靠近水渠入口的地方巡逻，就说是维持治安。既然拉多维德的人想要暗偷袭，如果他们看到街道上出现成群结队的骑士，肯定不会贸然跑出来。否则的话，他们打扮成强盗模样，齐格菲的手下可以立刻逮捕他们。”
围观术士们展示魔法的人群越来越多。
也许其有不少人虔信永恒之火，但亲自接触诅咒和站在安全的地方观看令人肾上腺素上涨的爆炸场面完全不同，前者令人恐惧，后者让人感到好奇。很快，一些穿戴银白盔甲的骑士出现在街道上，驱赶聚集过多的人群，以防他们引起什么冲突。骑士们的理由很简单，这些人有不少是各国贵族的随从和营地的士兵，一旦他们之间爆发冲突，会给整个城市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是这里的术士总管？”
齐格菲抬起面甲，看向席儿。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是白蔷薇骑士团团长，丹索的齐格菲。我的士兵报告说，你们正在城市内肆无忌惮的使用魔法。”
他板着脸，一幅从来不认识席儿的模样。
但没人怀疑，谁也想不到他会和面前的女巫有过什么交集，毕竟，哪怕是在高峰会期间，齐格菲都没有进入洛穆涅，而是在城外利达堡驻扎。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席儿慢慢的回答道，她的脑海迅速将之前泽林的计划和齐格菲出现在这里联系起来。她在高塔商谈见到过齐格菲，知道这是泽林的朋友。“根据我们与诸位统治者签订的协议，术士教团将成立一个保护洛穆涅的战斗术士团体，如今，我们正在选拔人手。从任何方面来看，我们都没有违反协议的任何一条。”
“但协议也没有规定你们可以在什么地方招募，对吗？”齐格菲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左右四顾。“纳塔利斯元帅认为你们不应该在城市内人员聚集的场所展示魔法。所以他命令我来转告，希望你们可以将场地移动到城外去，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们，而你们的声响和电光也不会打扰我们。”
“我想我们是要挑选术士，而不是让这些女士们到城外遍地都是野兽怪物的山谷吹冷风。”席儿抿着嘴，像是在考虑什么，然而她的心早有答案。“请你转告纳塔利斯阁下，我们这就到更加安静、远离人群的地方去进行选拔。但不是去城外，而是去靠近城墙的地方。那里只有废墟，方便我们的学员施放魔法，同时也不会影响到营地里的各位大人。”
齐格菲沉默了几秒。
“没问题。”最终，他点点头。“立刻带着你的学员离开，我会派遣十五名骑士，为你们划出选拔场所。麦克弗爵士！”
一名全身包裹在重甲的骑士走了过来。
“团长。”
“你挑选几个人，护送这位女士和她的学徒，到另外一个偏僻但是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回来向我汇报地点和情况。”
“遵命，团长。”
席儿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选拔场，许多学徒很享受被人围观和人们看到魔法时发出惊呼的感觉，当被告知要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时，许多人露出失望的表情，叹着气，就好像玩的正开心时却忽然被抢走了玩具，要求去念书写字一样。
“你们在失望什么？”席儿掐着腰，皱起眉头。“你们还是会听到男人称赞就忘乎所以的小女孩吗？都聚集过来，我要给你们分配任务。不同的学徒到不同的地方参与选拔，如果有人迷路或者找错考官，你们今年的资格就要被取消了。现在听好了，所有考核控火咒的学员，跟着我。考核塑形咒，跟着卡杜因，考研炼金术的，跟着卡尔克斯坦。考核精神魔法的，去找……”
席儿分配完学徒后，看着聚集到自己身边的七名学徒，五名女术士和两名法师。
“女士。”麦克弗骑士带着另外两名骑士和三名扈从走了过来。“请带路，我们会护送你们过去。”
“多谢你的帮助，骑士。”席儿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城市南边的城墙上，巨大的水渠遗迹在月光投射下一片阴影。水渠入口的水车早已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转轮，水渠满是淤泥和被人们随手扔掉的垃圾。一只老鼠在学徒们的脚步声吱吱叫着窜到另一边，引起一阵尖叫。
电光闪过，老鼠四肢朝上倒在地上，冒着白烟。
“安静，你们这样还想成为战斗术士？”席儿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也许我应该在考核增加一项，变出一群老鼠来围攻你们？”
两名法师低声嘲笑了几声，一名女术士不满的对他们翻了个眼，另外一名女术士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够了，我们还在考核。”
席儿瞪了学徒们一眼。
冷风吹过附近的建筑废墟，发出呼呼的声响。
看着头顶上方耸立的水渠，席儿停下脚步。
“嗯，就是这里了。骑士阁下。”她转过身。“我想这里应该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女士。”麦克弗骑士摊开手。“齐格菲团长有令，我们会留在这里，确保你们一直待在指定地点选拔。”
“这不就是监视吗？”一名法师不满的说道。
“这也是条约的规定。如果有至少骑士爵位的人要求，那么术士就要对他们的行为做出解释。”麦克弗说道。“我们也是在按照条约办事。”
“没错，科博莱，这是协议的一部分。”席儿转向学徒：“我记得我今天下午就要求过，所有想要进入教团任职的术士必须了解洛穆涅条约的每一条注意事项。你没看过吗？”
“不，当然不。呃，我是说，我看过了，女士。”科莱博满脸窘迫。“只是，要是每个人都可以来质询我们，我们该怎么保守魔法的知识和秘密？”
“有些保密是毫无意义的行为，还是说你以为在这几位骑士面前展示魔法后，他们就会弄清楚魔法的奥秘并且变成大法师？”席儿微微蹙起眉头。这几条条款不是她参与修订的，而是出自蒂沙雅之手。后者在秘密议会上宣称，必须适当开放魔法，才能减少世人对法师的隔阂。如今已经不再是五百年前，术士们可以自豪的认为能够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时代。
她不知道蒂沙雅的想法会有这样的转变。根据她对蒂沙雅的了解，蒂沙雅是一个严守传统的女人，视传统为荣誉。
不知为何，席儿下意识想到了泽林。
但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一个狩魔猎人能影响世上最有威望的女术士，进而参与术士教团法规的修订……
席儿没敢继续想下去。
“但是这样，我们和那些农夫皮鞋匠又有什么不同呢？”一名女学徒问道。
“当然有不同。你们接受二十年的教育就是为了能靠脑子赚到更多的钱，而不是待在农田和洗衣盆前碌碌终生。”席儿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指向后方的水渠：“你们都是控火咒方面的优等生，而我又是一个懂得因地制宜和因材施教的好老师。所以为什么不利用现场的遗迹呢？现在，你们的考核很简单，只有一个：在最短时间内炸毁水渠，办法自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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