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夜袭暴风城
“……恶魔留下的臭味在几十米外就能闻得到。”
奥蕾嘉握紧双手锤，浅蓝色的手背绷紧，眼光芒更加明亮。
泽林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水潭旁草丛的蟋蟀鸣声，卫兵巡逻的脚步声，一名趴在树梢上的特工挠了挠后背，碰到树枝，叶子如风抚般发出沙沙声。
“别紧张，奥蕾嘉，我没有听到任何多余的声音。”
“听到？你又不是狼人，我没有看到你拔出剑然后变身。但要小心，恶魔有一千种隐藏自己的办法，并且有一万种方式实行。”
“那就做好准备。”泽林把手放在腰间，犹豫了几秒后，他抽出一把铁剑。他带了三把武器，乌木刃，银剑和铁剑。“让我们到前面去看一看。”
水潭另一端瀑布敲打着底端的岩石，水流的哗啦声回荡在四周。一座人工修建的短栈桥延伸到水潭心，附近还放着一个渔夫用的木桶，一艘小木舟停靠在栈桥旁，水流正推着木舟飘向下游的下水道入口，却被一条绳索拴住，船把绳索拽到绷直，绳索纹丝不动。下水道入口处有几道铁栅栏，挡住下水道的入口。
靠近水潭的地方，泽林抬起手，示意奥蕾嘉停下脚步。
他半蹲下手，仔细观察面前松软的泥土。
“刚才有人来过。一个人类或者某种穿着鞋子的生物。他是从……从水潭走上来的。前脚掌踩的比较深，他踮着脚走路，可能害怕被什么人发现，嗯……可能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
奥蕾嘉瘪着嘴，又是惊讶又是奇怪的看着泽林，看向他面前的地面，又重新望向狩魔猎人。
“你看到了什么？幽灵？魔法痕迹？你还会法术吗？”
“不，你看，这里有一条脚印，从水潭延伸出来。”泽林伸出手指，指着他所看到的痕迹，一直指向水潭边缘。“那个人应该是从水里游上来，然后爬到栈桥上。”
“圣光啊，我什么都看不到。”
“你站在原地，不要随便走动，以防破坏痕迹。我去周围勘察，等结束后再叫你。”
“我知道，我会待在这里，除非有恶魔出现。愿圣光保佑你。”
泽林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皱褶。绕过地面上留下的脚印，走向栈桥，同时仔细观察附近是否还有其他痕迹。很快，他注意到在瀑布旁的岩石上，一抹不同寻常的黑色正在飞溅的水滴微微摆动。
一条绳索。
绳索很长，而且是麻绳。不可能是之前系在这里，使用者一定了解这附近的地形，当夜幕降临时就跑到瀑布上方，系上这条绳子。
狩魔猎人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顺着栈桥方向向外移动。痕迹在栈桥上来回碾转，脚印的主人一定在上面做了一些事情。或者在纠结什么事情来回踱步。脚印离开栈桥后，先是向军情七处的方向走出五步，随即转向另一边的围墙。旧城区的商店背对着这座水潭，泽林走到围墙后，一个木板箱放在下面，箱子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而在岩石墙壁的凸起上，他看到手指留下的水渍。
在脑海大致对比记忆的地图后，狩魔猎人确定这座店铺应该是猪与哨兵隔壁的武器店。
最后，他走到栈桥上，蹲在栈桥木桶旁。木桶上有个盖子，他伸手拿起。盖子下端刚刚离开木桶边缘，里面弥漫开的一股臭味让他下意识撇过头去，捂住鼻尖。一堆死鱼躺在桶底，已经腐烂发臭，呈现出某种令人作呕的淡绿色。
一堆死鱼。
狩魔猎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和什么东西有关。水井的异味正是因为它们？还是说，水的某种东西让这些鱼变成这幅模样？
他仔细观察木桶，木桶是湿的。
“奥蕾嘉。”他对站在旁边的德莱尼人招手。“过来吧。”
德莱尼人大步走来，在地上留下一条细长的蹄印。“你找到了什么？”尚未走进
“一个奇怪的活动痕迹。”
泽林站起身，拍了拍手，在脑海将线索汇聚到一起，勾勒出当时的情景。
“一个人，应该是男人，根据脚印的比例来看，一个健壮男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抵达瀑布上方的。他在瀑布旁的一棵树上系了绳索，接着顺着绳索滑了下来。他到了栈桥上，这个木桶有可能是他自己携带的，因为木桶是湿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渔夫携带的？养鱼，桶里盛水的时候，你很容易把木桶外面也打湿。”
“根据猪与哨兵的老板娘的说法，自从恶魔袭击后，已经有好几天时间没有人到这里来钓鱼。”泽林顿了顿，把木桶重新盖上，但这也没能阻止弥漫开的恶臭。“这些鱼，应该是来者提过来的。”
“也有可能是……”奥蕾嘉刚想说些什么，接着闭上了嘴。“对，你说的对，有段时间没有渔夫了。不过，如果有人忍不住到这里来钓鱼呢？圣光在上，我还记得埃索达刚刚坠落的时候，就算是在建立营地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找空闲时间向圣光祈祷，期望可以得到回应。对于人类来说，钓鱼可能也是这样？我见到过一些人类选择钓鱼作为放松方式。”
泽林又打开了木桶，德莱尼人重重的咳嗽几声。
“你做什么？”
“圣光为什么还没告诉你，这样的死鱼是不可能咬钩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奥蕾嘉捂着鼻尖，闷声闷气的说道。“把它盖上，我已经快忍不住用锤头把这些死鱼砸城泥了。这是恶魔的污染。”
“恶魔污染？你认识？”
“这和感染邪能的生物很像。”德莱尼人点点头。
“那么看来有结果了。”泽林重新盖上木桶，用力挥了挥手。“有人绕过了军情七处的特工，他到王宫后面的湖泊，而且还携带一桶被邪能污染的死鱼。”
“有人想把这些死鱼扔进运河里？想要制造麻烦？整座暴风城的用水完全依靠运河。”奥蕾嘉垂下头，摸着下巴，然后拍了下手。“军团的间谍！对，这真是个危险的想法，如果城内爆发瘟疫或者类似于瘟疫的事情，对联盟的士气打击非常严重。没有暴风城，我们就没有对抗军团的总部。”
“但这是个问题。”泽林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些死鱼在栈桥上？而不是被扔进运河里？而脚印告诉我，我们怀疑的军团间谍不仅没有把被污染的鱼倒进运河，而是留在原地，自己却爬墙逃走了。这说不通，倒鱼不需要那么多时间。”
“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这样做了？还记得水井里的奇怪气味吗？军团间谍可能做过一次了。只是这一次由于我们出现，他为了掩盖身份，才迫不及待的逃走？他可能刚走没多远，你的眼睛还可以看到其他痕迹吗？追上去！抓住他！我去把这件事告诉军情七处的贾伯斯，他的研究毒药的大师，可能有办法应对！”
奥蕾嘉越说越急，转过身抬起腿就像跑向军情七处。泽林连忙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让她打了个一个踉跄。
“等等……等等！”迎着奥蕾嘉困惑的神色，泽林叹了口气。“别着急，着急只会让你忽略细节。这件事疑点太多了。今天傍晚，我刚刚知道水井里有异常气味的消息，然后晚上就发现了这样的案发现场？而且还是布置好的现场，一桶鱼，就在水潭旁，而这个水潭正好有一条下水道与运河相连。我不相信这种巧合，我怀疑有什么人，正想要把我们往某种方向上引导。”
“也有可能是你多疑了。”奥蕾嘉摇摇头。“你怀疑了太多东西，圣光帮助我们找到敌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趁机抓住军团的走狗，让所有意志不坚定的人意识到，与军团为伍就是自取灭亡！”
泽林揉了揉眼睛。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乔瑟夫会拿面前这位圣骑士开玩笑。
“或许，呃，也许，我们可以先和军情七处的人商量一下。你说的对，先和军情七处的人商量一下。”
“没错。”
奥蕾嘉赞同的说道，身后尾巴高兴的下意识来回摇晃。“军情七处的特工遍布暴风城，我们很快就能将军团走狗绳之以法。”
“这样吧，你提着这桶被污染的鱼去找乔瑟夫，让他分析这是怎么回事。他是邪能的专家。我去军情七处和贾伯斯见面，我查到的东西更多更直接，和他描述起来比你容易一些。”
先让奥蕾嘉带着鱼桶去待宰羔羊，估计乔瑟夫能在里面看出些什么。这位精明的术士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至于军情七处，他的确需要军情七处的特工帮助，暴风城很大，如果他了解这座城市还好，但他对暴风城的了解不多。否则他可以一个人追踪过去。
“好，我这就去，到时候我们在军情七处……”
忽然，刺耳的警铃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泽林和奥蕾嘉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映红了高耸的暴风城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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