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五十五章诺维格瑞疑云
清晨，大雾弥漫。
尼弗迦德营地在雾气呈现出连绵不绝的黑色。
“你每一次都能给我找到一份常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工作！”
和之前两次见面时相比，水耗子眼角和眉头上的皱纹明显深了不少，乌黑的发梢间混入了些许白丝，整体和以前相比被晒的更黑了。他伸出手，握住泽林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掌，用力晃了晃：“今天的计划是什么，几天前，一位小姐在浮港告诉我说，你在仙尼德岛需要我的船。如果不是那位白衣的女骑士也在，我恐怕根本不会相信这件事。”
“你来的很及时，把这些东西搬运到船上去，能否送到庞塔河的上游？”
泽林指了一下摆放在岸边的木箱，一共有个，用黑布包裹。
“庞塔河上游？”水耗子愣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洛穆涅？”
“没错，洛穆涅。”泽林点点头。“实际上，到浮港就可以，剩下的部分能通过传送门解决。”
“传送门不安全，泽林。”蒂莎雅出声提醒。
“我知道，不过只要能走到浮港，剩下的就没问题了。”玛哈坎以西不安全，因为尼弗迦德人已经把这里全部占领，他们的术士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封锁法术，不过在东边，尼弗迦德军队还停留在南亚甸，与萨琪雅和史登尼斯王子的联军对峙。两条战线都处于僵持状态，没有任何一方敢于率先进攻，但也没有人敢撤退，这同样意味着惨败。
“对，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几个箱子有问题。我的眼睛完好无损，我相信黑衣人的毒箭还射不到瑞达尼亚海关人员的眼上。”
“放心好了，席儿在诺维格瑞，安古兰和卡希尔保护着另外一批学生乘船前往诺维格瑞与她汇合。她是柯维尔的坦克雷德国王的顾问，拉多维德与柯维尔仍然是盟友关系，有她在，那些海关人员不会为难这艘船。”
“最好是这样，不过谁也不清楚现在的诺维格瑞是什么情况，每天都像是新的一天，过去就好像根本不存在。”水耗子用力挥了下手：“最近的战争让那群海关都快疯了，就算是船上的老鼠他们都要征收一笔乘客税。你敢相信吗？他们居然要求按照商船上的船员数量来征收人头税！”
“这场战争的胜负不在于前线。”蒂莎雅轻声说道：“而是在于哪一方先坚持不下去。过去，术士教团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阻止国王们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动战争，以免出现饥荒和怪物浪潮，威胁人类的生存。那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将整片大陆上的社会逼到极限的战争。”
“毕竟国王和皇帝又不会因为饥荒受苦挨饿，公主与王子也不会到战场上去与敌人战斗，最后利箭也不会射穿他们的胸膛。你和他们谈论战争带来的后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泽林对水耗子点点头，后者挥手，几名健壮的水手立刻开始搬运木箱。
“慢一点，轻一点，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一个箱子的价值可以买下几十艘这样的货船！如果你们谁碰坏了，接下来一辈子都别想要工钱了！”
货船的船舱内堆满了麻袋，水手们将箱子搬运到里面。水耗子带着泽林和蒂莎雅走进船舱，监督着水手完成工作。
“这些原本是诺维格瑞的商人订购的硝石，出自弗坚的矮人之手，据说那里的矮人最喜欢用这东西来开凿矿脉，只可惜价格不便宜。结果我们到港口的时候，发现码头仓库已经满了，那名商人派了一个下属来说，他没有多余的仓库存放，所以要求暂寄在船舱内。等到五天后再到港口卸货。”
“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大概是货物囤积太多了吧。这段时间商人都在囤货，物价飞涨，傻瓜才会急着把手里的货物卖出去。”水耗子无奈的摊开手。“现在我一个月的薪水在诺维格瑞只能过十天生活，就算你的那位小姐没有委托我到这里来，我也绝对不可能把船停在诺维格瑞港，我之前一直在浮港休息。你们确定只有这些，要是漏掉了什么，别想再让我调转船头？老实说，如果不是你的要求，我绝对不会接受任何越过庞塔河的委托。外海到处都是史凯利杰海盗，海岸边又停满了尼弗迦德的巡逻船，他们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感谢你，船长，这就够了。”蒂莎雅看着水手将最后一个木箱放在几个麻袋之间，对水耗子点点头：“请你放心，在太阳走到天空正央之前，大雾不会消散。”
“哦.......那就好。”水耗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哆嗦，对水手们招了招手。“扬帆起航，目标诺维格瑞！”
迷雾的掩护下，一股魔法之风吹动着船帆，鼓起的帆布推动着货船驶离加斯唐宫下的地下码头，在迷雾逐渐化为一处黑点，远离海岸。
仙尼德岛距离诺维格瑞的海面并不远，过去从诺维格瑞到史凯利杰，通常会途经苟斯.威伦，经过补给之后，沿着希达里斯半岛向南，再直线穿过海洋，前往大史凯利杰岛。只是希达里斯被尼弗迦德人占领后，史凯利杰海盗将这片海岸线当做袭击目标后，北方的船只也不再愿意前往史凯利杰。毕竟在海上，海盗会攻击任何途径尼弗迦德占领区的船只，而不会分辨船只究竟来自什么地方。
夜幕降临，泽林已经可以看到远处诺维格瑞的海岸灯塔，灯塔上的火盆冒着熊熊烈焰，在巨大玻璃镜的作用下，随着镜面的转动将光线反射到附近的海面上。
“卡希尔和其他人应该已经到了。”蒂莎雅望着远处的海面，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圆镜：“柯维尔仍然宣布立，坦克雷德.帝森国王宣布他的王国永远为学者和术士提供庇护，并且驱逐了境内的所有永恒之火牧师。在你来之前，我的计划是在诺维格瑞补给之后前往柯维尔，然后通过柯维尔的传送门与洛穆涅取得联络。”
“计划不错。”泽林还记得当年在弗坚见到的年轻国王。坦克雷德的父亲伊斯特拉德在弗尔泰斯特之前被刺杀，毫无疑问，这件事绝对和尼弗迦德的帝国情报局脱不了干系。“席儿教了一个好学生。”
“当年如果不是坦克雷德的母亲祖尔卡王后坚持要求，席儿估计根本不会愿意离开她在巨龙山脉脚下的实验室。”蒂莎雅仔细观察着镜面的倒影，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在意自己的仪表，泽林还从未见到过她不修边幅的时候。“谁会想到，当年一个任何人都没有在意过的事情，会导致今天的后果。谢谢你的帮助，泽林，接下来就安全了。诺维格瑞的查培主教是个好人，我想他会给我们一份通行证。”
泽林没有回应，他盯着远处的港口。
蒂莎雅没有多问，而是顺着泽林的目光看向远处，她念出一段咒语，眼泛起一抹微光。
“那艘船......”
“那艘船属于术士教团。”蒂莎雅一眼认出了不久前离开仙尼德岛的船只。“为什么永恒之火的人会在上面？”
“我没有看到船上有其他人。”泽林眯起眼睛：“周围也没有。看来你的学徒和安古兰她们都不在这里，卡希尔也不在。”
“怎么回事......”
“在附近停船吧。蒂莎雅，你先不要上去，我去看一看，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泽林转向水耗子：“附近有可以停泊的位置吗？最好可以避免检查。”
“公司在附近有一处货运码头，那是私人码头，很少有永恒之火的人到那里去检查，那里是由公司雇佣的卫兵看守。我认识他们，虽然最近来了不少新人，不过那里的队长和我是老熟人，他会给我一个船位的。”水耗子皱起眉头，他看不到泽林和蒂莎雅看见的东西：“正好，按照时间来算，我的客户也该提货了，要不是战争期间，我才不会让船载着一堆货物，白白在水面上漂好几天时间。”
“我很好奇，谁会购买那么多硝石，而且还让它在船上待着。”泽林随口问道，货船绕过主港口，驶向城市南边的三角洲。狩魔猎人的视线一直放在那艘术士教团的船只上，那艘船的船舷上粉刷着教团的标志。“据我所知，诺维格瑞的矮人矿工数量不多，这里的矮人要么是铁匠，要么是理发师，我可不知道矮人锻造的时候会在锻炉里扔硝石。”
“不是矮人。”水耗子抹了抹嘴角的胡须：“下订单的是一个炼金术士，叫卡尔克斯坦。”
“卡尔克斯坦？”泽林有些惊讶：“这是他订的货，那么多？我怎么不知道他不去研究什么颗粒运动，来研究硝石。是炼金术师卡尔克斯坦吗？”
“没错，就是他，他在诺维格瑞有一个别墅。”水耗子取下烟斗：“天杀的，术士可真都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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