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九十八章贤者间的秘密
伸了个懒腰，法兰茜丝卡挪动着身体，试着在坚硬的石椅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也许一个软坐垫不算奢侈，但在那件事之后，她又选择了这个坚硬而且一点都不令人感到舒适的石椅。提醒她永远不要得意忘形，以及时刻保持警惕。
第二次南北战争到洛穆涅高峰会，四年间一帆风顺的发展带来的骄傲让她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并且带来她不想看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她抬起头，看到办公桌对面坐在圆木客桌旁品茶的阿尔泰娅，后者仿佛感受到目光，她抬起头，放下茶杯，莞尔一笑。
“陛下有什么要求吗？”
“没必要称呼我为陛下。”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应对的麻烦在看着她，于是法兰茜丝卡回以柔和的微笑。她刚开始以为泽林是在故意报复，后来她意识到这叫趁虚而入，然后立刻理解了当年术士大会上，叶奈法为什么仅仅支开杰洛特后，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怒斥特莉丝。
她合上面前的报告书：“叫我伊妮德就好了，我亲密的朋友和爱人都会这样称呼我。这两天的使团工作怎么样？”
“非常顺利，陛下。”阿尔泰娅拾起进入办公室后摆放着客桌上的件：“这是联盟起草的一份条款书，里面罗列了假如陛下的王国加入联盟，需要付出怎样的义务，以及将会得到怎样的权力。请陛下过目，如果有什么疑惑的地方，我可以代为解答或转告至高王陛下，请他有其他领袖在进行商讨，制定细节。”
法兰茜丝卡接过清单，随便扫了一眼，又放到了桌子的一角上。阿尔泰娅挑起眉梢，等待法兰茜丝卡接下来的话语。
“在谈论协议之前，我这里也有一份协议，希望大使可以过目。”
说着，法兰茜丝卡取出一份清单，递给阿尔泰娅：“这是我方希望签订的协议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尽快交给大使。”
阿尔泰娅垂下眼睛，扫了一眼清单，轻吁出口气：“您似乎仍然不相信我？”
“不，我很乐意相信你，阿尔泰娅。”法兰茜丝卡摇了摇头：“但在牵扯到与种族有关的事情时，我必须抛开个人因素。所以我希望能将这份协议和大使谈一谈。”
“请恕我直言，陛下。联盟想要的是一份盟约，但您给出的只是一份商业协议。”阿尔泰娅放下件，向后靠在靠背上：“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加入联盟呢？联盟的力量可以帮助您的王国在本世界屹立不倒。我看得出来，您一直在为王国和种族的未来奔波，加入联盟可以令您的工作事半功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您一直对联盟抱有戒心呢？”
“没错，我一直在这样做。我们的子民刚刚从这个世界的战争脱身，我不会把他们推到另外一场战争去。”法兰茜丝卡摆了下手：“我的确需要更多的土地来确保我的种族可以繁荣发展，有更多的人口。但我有其他手段为子民创造可以安心发展的环境，不需要让他们用生命去争夺。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尝试过一次，除了将自身卷入无穷无尽的仇恨与战争外，得不到任何结果。”
百花谷的承受能力有限，最多只能供养数万人口，不会超过十万。而新生的精灵王国不可能通过吞并土地的手段来获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这无异于重新刺激人类的神经。她不愿意再一次去对抗人类组成的联盟。和战争比起来，只要能得到良好的生存环境，那么生活的土地除了百花谷，其他的地方属于谁并不重要。
她之前投资的那笔钱产生了一些收益，现在这份收益可以用来改善和提高精灵的地位。最近南方逐渐出现一种观点，那就是尼弗迦德人之所以比北方人更加明，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部分精灵之血。许多南方人都喜欢这个论调。这当然是真的，人类或多或少体内都流淌着部分精灵血脉，但是否会因此变得高贵恐怕不得而知。
有人喜欢这个论调，她就可以借机进行宣传。不过这会让北方人不喜欢精灵，不过假如好感是一百的话，那么一和二对整体而言没什么区别。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数百年来形成的观点，既然如此，她更愿意去尝试数百年没有见到过精灵的尼弗迦德人。
泽林没有向她要求弥补之前的黄金，这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资金进行周转。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她的很多计划都会受到阻碍。
如果没有这笔钱，也许她和他的感情会更好点？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
忽然，法兰茜丝卡的脑海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接着，她就把这个奇怪的念头抛在脑后。毫无疑问，如果没有泽林一直提供的支援，她的王国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帆风顺。
“这座山谷很美丽，陛下，但仅仅依靠这座山谷，您的王国不可能与山谷外的人类国度相抗衡。”阿尔泰娅垂下眼睛，她没有注意到法兰茜丝卡一瞬间的走神：“但在艾泽拉斯，联盟可以分给您一片土地，与这座山谷类似的环境，位于暴风城南方，紧挨着暴风城的边界。只需要对付一些野生动物，那里就能成为非常好居住地，我想对抗野兽对您和您的子民来说不是问题。”
“好了，就别再劝说我了，我对你很有好感，阿尔泰娅，但如果继续下去，我就不能保证这份好感能持续多久。”法兰茜丝卡深吸了口气，她把面前的件和报告收拾好，分类堆叠在办公桌上：“你可以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我对艾泽拉斯的资源了解不多，如果可以，我想得到一份联盟可以出售的货物清单。”
“没问题，陛下。”阿尔泰娅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站起身：“我争取在一星期后给您答复。”
“还有，能否让真正的大使来和我交谈？我看得出来，你不是真正的使团首领。”法兰茜丝卡随口说道。
阿尔泰娅露出好奇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不满：“......您认为我的公爵身份不足以与您平等交流吗？”
“不，而是你对我的王国加入联盟这件事太不上心了，根本就不像是肩负使命的人会有的表现。这一个多月来，我倒是注意到有一位狼人卫兵经常打听我的态度和我的子民的想法，向他们宣传艾泽拉斯的美好之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更坦诚一些呢？”
听完法兰茜丝卡的分析，阿尔泰娅低声笑了笑。
“没问题，陛下，我明白了。”
她的确不介意把这件事扔给苔丝去应对。
阿尔泰娅走到宫殿大门，正好和艾达擦肩而过，前者回头看了眼冷漠的贤者，艾达双眼直视着前方，快步走进宫殿，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这位贤者的注意。宫殿内也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挡她，每个人都清楚，这位贤者在百花谷内有着不逊色与女王的权力，也许更高。
推开大门，法兰茜丝卡依然看着面前的报告书。
“怎么了，艾达？”
“很重要的消息，吉薇艾儿出现了。”
法兰茜丝卡猛地抬起眼睛，过了几秒，又垂下脑袋，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你知道吉薇艾儿和狩魔猎人杰洛特的关心，她是他的命运之子。泽林认识杰洛特，也认识吉薇艾儿，后者出现很正常，也许只是看望朋友。”
“这种小事我不会找你。”艾达淡淡的说道：“艾恩.艾尔在追杀她。”
法兰茜丝卡放下报告书，微微皱起眉头望向方桌对面的艾达：“你有什么想法？”
“你能把她留在百花谷吗？”
“不，想都别想。”法兰茜丝卡很坚决的挥了下手：“我知道长者之血和白船计划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去蹚浑水，特别是.......”
“还可能会惹怒你的情人。”艾达帮法兰茜丝卡说出了剩下的部分：“你什么时候这样优柔寡断？”
“这不是优柔寡断，亲爱的艾达。”法兰茜丝卡烦躁的揉着额头：“我已经为艾恩.希迪的未来在个人私事上做出了足够多的牺牲，我自认为已经够多了，艾达。我不知道你对艾吉薇儿有什么样的计划，但就算白霜抵达这里，我们也有其他的办法离开，不是吗？长者之血对我们来说不是必要条件，所以我不会参与这件事。我不明白，你之前对长者之血也没什么兴趣，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在意艾吉薇儿的下落？”
“换一种方式来说。”艾达的语气依然平静：“保证艾吉薇儿不会落在艾瑞汀的手里，在这一个月之内。”
“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等你成为贤者就知道了。”艾达说罢，转身离开了宫殿。
看着艾达.艾敏离去的背影，法兰茜丝卡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贤者永远都有别人不理解的理由，除非他们愿意让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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