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五十三章无助的阿奈丝
艾兰德的梅里泰利神庙大门仍然敞开着,神殿的雪白大理石高塔随着林地树枝的摇曳若隐若现。
“伟大的梅里泰利女神啊。”南妮卡叹了口气:“你太客气了,泽林。修道院图书馆会对任何心怀善意的访客敞开,收集知识一向是教会的职责。只要有人愿意学习,教会学校一向愿意接纳希望得到知识的聪明头脑。别听那些愚蠢的家伙胡言乱语,说什么教会保存知识然后又像巨龙面对黄金一样藏起来,那只是他们在给自己空空如也的脑袋找借口。”
白发苍苍的女祭司长握着花洒,给一盆盆植物浇灌:“所以,把你带来的宝石钻石什么的收回去,这里不会因为医疗向病人收费,更不会因为传授知识收费。如果真的想表示感谢,就像曾经在这里接受治疗的艾克骑士或者杰洛特那样,对梅里泰利女士表示敬重吧。”
“我这就是在向梅里泰利女神表示敬重。”
南妮卡收回花洒,水滴顺着绿叶落在瓷盆的泥土:“得了吧,泽林。我知道你,虽然谈不上了解,但你可不是什么信徒。”
这是座天然洞窟,四周是覆满青苔的巨石和玄武岩壁。放眼望去,视线可及范围之内都是植物,泽林在温室洞穴的分部结构看出了维吉妮亚的模仿。洞穴的底部挖了个深坑,里面盖满泥炭,一些植物就长在里面。其他的则种在洞穴两侧的大型木箱、木盆和瓷盆里;藤蔓植物顺着木棍和棚子攀爬而上,覆盖了岩壁
“神殿也需要一些钱来保护安全,保护女神的雕像,我对艺术品一向慷慨。”泽林耸耸肩:“黑衣人不太喜欢日轮神教之外的信仰。”
南妮卡把花洒放到一旁的木桌上,咚的一声响:“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我和谈论战争的事情,对吗?那个女孩是谁?你带来的。披着斗篷,戴着兜帽,谨慎而且不自信,就像是披着狼皮的羊闯入一群真狼群。她是你的学徒吗?我能在她身上看出剑客的影子,但还不够。”
“不,你想错了,这和学徒没关系。”
南妮卡走出温室,一名还在温室内工作的修女对她屈膝行礼。
“狩魔猎人与年轻孩子,我能想到的组合只有这种原因。”南妮卡走向神殿,三座雕像坐落在神殿央,分别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成熟的怀孕女子、弯腰驼背的老妇人,这是梅里泰利最常见的三种形象:“你想让她到教会学校里学习吗?”
“不,恐怕不需要。”
泽林抿着嘴。
神殿随处可见前来祷告的信徒,大多是女性,她们的丈夫在战场上生死未卜。还有少数男性,希望天神可以保佑他们的家庭。神殿右侧的走廊,穿着红色长袍与白色披肩的修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那是通往病房的方向。
南妮卡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我很少见到,一名狩魔猎人会敬重天神。”
“是这样的,除了感谢之外,我顺便帮我一名朋友带来一份口信。”泽林随手把装着钻石的羊皮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是一个之前被你赶出去的修女,我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
泽林把在白果园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南妮卡。
“哦,是她啊。”南妮卡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现在肯定一个人生活,对吗?我告诉过她,那个男人并不爱她,他想要的只是新鲜感,不超过三个月就会把她冷落到一旁。”
“她说她想回来,但被你拒绝了。”
“有些戒条和规则,就应该遵守,她在离开的时候已经说愿意为爱情放弃修女身份,这个身份不是路边的垃圾,想要的时候就能捡起来。”南妮卡摇摇头:“我很高兴听到她平安无事,并且根据自己头脑的知识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我不可能让她回来。”
“嗯,我知道了,我会帮忙转告的。”
“不,就让她去适应新的生活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便吧,狩魔猎人。”
南妮卡点点头,转身走向神像。女祭司长开始与其他人一起,向梅里泰利女神祈祷。
修道院的信徒数量不少,也许从没有一个地方,能像艾兰德领的居民那样,对梅里泰利如此虔诚。据说女祭司长假如对某位亵渎天神的人下诅咒,人们就会唾弃他,他的朋友会躲开他,他的家人会将他视为家族的耻辱,走进酒店大家也会对他的食物与饮料吐口水。
泽林看到站在神像下,抬起头望着雕像的苗条身影。
“我们该走了。”他走上前:“如果快一点,我们能在傍晚之前赶上前往浮港的船。”
“哦。”
阿奈丝只是轻应了一声,又重新低下了头。
“你过去没有见过这种雕像吗?”
阿奈丝用力摇头:“见过一次,在母亲的城堡里。”
泽林立刻想起来,去年,弗尔泰斯特率领军队与贵族联军在拉.瓦雷蒂男爵领交战,联军将王子与公主藏在城内的修道院。
“如果你累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不累。”阿奈丝再次晃动脑袋:“大师。”
“嗯?”
“父亲要输了吗?”
“不,他还没输。”泽林半蹲下身,阿奈丝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他只是希望你能远离这一切,远离这不应该和你有牵连的事情。”
“你能教我潜行吗?”
泽林有些意外:“你为什么想要学这个?”
“剑术最多只能同时对付十个敌人,敌人被更多敌人包围。”阿奈丝低声说道:“我想学刺杀。”
“刺杀?”
“我......我什么都做不到,鲍尔西、罗契、纳塔利斯、父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消失了。
泽林轻笑了一声,隔着兜帽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要学的还很多呢。走吧,我们可以在路上聊。如果你真的像学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个人,和他聊一聊,你会有所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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