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一十一章善意的谎言

“殿下，是登兰德人！”

        一名洛汗骑士抬起手臂，指向远方。大片黑影像决口的河水般涌向洛汗人，登兰德人毫无阵型，只是挥舞着武器，叫喊着发起冲锋。他们毫不畏惧远方布满火把的营地，也没有任何犹豫，很快，登兰德人就越过了最前方的兽人，径直冲向洛汗人的营地。

        “吹响号角！”

        希优德举起骑枪：“埃奥尔的子民，向我集结！”

        列成一排的洛汗骑士之间都空出来一个身位，后面还有另外两排骑兵，他们排列成紧密阵型。最后一个连队的弓箭手走上前，越过骑兵，将弓箭搭在弦上。登兰德人身影越来越近，最前排的洛汗骑士几乎可以看到他们那被乱糟糟的头发包裹的脸上的仇恨表情。

        “放箭！”

        弓箭手同时松开弓弦，箭矢伴随着破空声消失在漆黑的夜空，过了几秒，前方的登兰德人倒下了一片，身上扎满了箭矢。铁箭头轻而易举的撕开了野人身上的皮革与棉布外套，深深的扎进体内，只有少数几个野人手里有木板做成的盾牌，但小盾牌也无法挡住所有箭矢，被射了手臂和小腿。

        剩下的野人没有感到恐惧，他们越过被箭矢射倒在地上的尸体和仍然活着，在痛苦哀嚎尖叫的同族，继续向洛汗人发起冲锋。

        “进攻！”

        希优德用力踢了下坐骑肋骨，第一个冲向敌军。剩下的骑兵紧随其后。

        最前方的骑兵如射出的弩炮，冲向登兰德人，在与野人碰撞的瞬间，重重的砸进登兰德人的阵列，登兰德人队伍像是泥垒的墙面般，在这股无可阻挡的力量面前被撞的粉碎。许多野人被撞飞，有些人被撞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更多的马蹄踏在脚下，踩的血流满面。

        第一排骑兵撞击敌人后，第二排骑兵便跟了上来，趁着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长矛和马刀收割敌人的性命。希优德扔掉断裂的骑枪，抽出佩剑，一名登兰德人想要抓住他的腿，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但接着就痛苦的收回被斩断的双臂。希优德再次挥剑，登兰德人的喉咙上喷出鲜血，无力的跪倒在地，倒落在马匹扬起的灰尘。

        “为了洛汗！”

        骑兵撞进登兰德人与半兽人的部队。艾辛格大门前，刚刚走出城门的强兽人首领举起手臂，身后的方阵猛然停下脚步。

        “是时候了。”兽人的语言就像是某种沙哑的低吼：“给他们准备坟墓！“

        一群握着铲子的半兽人奴隶立刻从队伍后面小跑过来，开始在平地上挖掘起来。

        被浓烟笼罩的夜空下，喊杀声如雷声般回荡在艾辛格的广场。

        “加快速度，快点，快点！”

        一个工头挥舞着手臂，催促背着篓框的奴隶，篓框里堆满了刚刚从地下开凿出的铁矿。

        “走快点，别停下，快！”工头用鞭子狠狠的抽在一个奴隶的背上，被击的奴隶打了个踉跄，连忙加快脚步：“谁也不许停下！”

        忽然，迎面走来的两个搬运盔甲的奴隶忽然停下脚步，它们仰着头，睁大眼睛望向上方，身体因为恐惧下意识后退。

        工头转过身，想要看清楚上方有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这样做，一跃而下的狩魔猎人便将他撞倒在地，顺势弹出的袖剑刺入兽人的脖颈。

        深坑锻造厂的地脉边缘有一座瞭望塔，一个兽人尖叫着从塔顶摔落，重重的摔在一堆木桶间，木桶被砸的粉碎，兽人压在碎木片上，一根箭插在胸口。紧接着，又一个兽人出现在瞭望塔边缘，它徒劳的举起手的砍刀想要抵挡，精灵游侠双刀快如幻影，刀刃没有任何碰撞，兽人的喉咙就喷出了一道血箭。游侠抬起腿，一脚踹在敌人胸口。

        兽人摔落下来，僵硬的身体在半空转了半圈，一头扎进冷却用的水缸里，水缸粉碎，混着血液的水流淌了一地。

        “泽林！”

        艾尔塔瑞尔对狩魔猎人喊道：“你必须快一点！”

        她站在瞭望塔上，瞭望塔旁的木梯是通往下方地下锻造厂的唯一入口。二十多名半兽人握着武器，从四面方冲过来。精灵游侠将弓弦拉到耳边，眨眼间的功夫就射出了四支箭，四名兽人应声倒地。她再次抽出三根箭搭在弓弦上，松开手，又有三名兽人摔倒在地，被射了胸口。

        站在水坝前，萨鲁曼望着残留着些许火苗的水车残骸。支撑着水坝的金属支柱上有火焰燎烧的痕迹，显然，有人曾试图攻击这些支柱，想要毁掉水坝，但它最终失败了，只是烧掉了脚手架，令奴隶无法继续再加固水坝。但这已经足够棘手，对于一个临时搭建起的水坝来说，不能继续堆砌石块，固定结构，水坝支撑不了多久。

        河流一直试图冲开岩石。

        忽然，萨鲁曼注意到烟灰留下的痕迹，在巨大的金属支架上，呈放射性，并且炸碎了几块山石。这种火焰对他来说非常熟悉，实际上，他知道这种爆炸性的火焰，能在接下来的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在这种火焰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坚固堡垒与要塞不过是一个笑话。

        五十多年前，他知道有一个人曾经在孤山的战场上用那种火焰对抗阿佐格的兽人军队。

        他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出现在西方，这种火焰只有艾辛格才有，这也是将要用来确保至尊魔戒掌握在他手的力量。

        但这种火焰留下的痕迹，他实在是再也熟悉不过。

        低头沉思了几秒，萨鲁曼猛然抬起头。

        之前，甘道夫来拜访艾辛格，他询问过灰袍巫师，后者宣称说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一个月前，巨鹰的首领风王关赫救走了甘道夫，结果现在，就在希优德集结军队准备与艾辛格作战时，艾辛格内却出现了这样的骚乱。

        萨鲁曼很快就将这些事情推论关联到一起。

        甘道夫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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