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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七十七章希里的告别


湖仙女的雕像静静矗立在黑海鸥湖的岸边,荷叶拥簇着雕像底座,湖水拍打着岩石,卷起藕断丝连的海藻。

        两个人影沿着泥水村外的小道,走向沐浴在晨光下的女神雕像。

        “就是这里,杰洛特。”

        “假如艾达.艾敏没有欺骗我们的话。”狼学派狩魔猎人走过这条熟悉的小径,在四年前在维吉玛调查火蜥蜴帮的下落时,他不止一次来到这里。湖神仙女守护着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上的好人们,则用不同的方式敬拜这位女神。

        “一个贤者没理由对我们说谎,贤者不会说谎,只是她告诉你的真相,不一定是你所想象的真相。”叶奈法的脚步急切,她不停的注视着环顾四周:“湖女神的祭坛在这里,可她的神殿在哪?希里能藏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在雕像里面吗?”

        “你怎么会这样说,叶......”

        “希里到底是什么模样?那么多年了......自从在阿瓦隆分别后,我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了。”

        他们走到湖仙女的雕像下,半鱼人祭司仍然待在雕像下的祭坛旁,但树精守护者已经不见了踪影。尼弗迦德占领了这片区域,他们不喜欢有一个独立在皇帝法律之外的地方,比如说布洛克莱昂。所以在法兰茜丝卡的建议下,战争开始之前,树精的女王爱思娜召回了所有在外的树精成员,返回布洛克莱昂,准备在尼弗迦德人手里保护她们的魔法森林。

        “叶,杰洛特,这里!”

        希里的声音从雕像旁的木屋里传来。叶奈法和杰洛特转过头,看到希里正推开一栋渔夫小屋的房门,站在门前对他们招手。一名老渔夫坐在晾晒架旁,往地上吐了口痰。

        “希里!”

        叶奈法快步走上前,张开双臂。希里扑到她的怀,与她拥抱。杰洛特站在旁边,眼神温馨的看着这一幕。

        与叶奈法拥抱了几秒后,希里松开手,然后对杰洛特张开双臂。

        “好久不见,希里。”

        杰洛特和希里拥抱了一下:“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而且你脸上的疤也好多了。”叶奈法双手掐着腰,欣喜的打量着希里:“是用了我教给你的魔法吗?”

        “不,是阿瓦拉克,他给了我一瓶药水,能让脸上的疤痕变得不是那么明显。”希里伸出手指,碰了碰眼帘下的疤痕:“但无所谓了,只要我解开领口的纽扣,其他人就不会注意到脸上的疤。女神告诉我,你们会出现在这里.......能再次见到你们真好。”

        “我们跟着你的线索,找到史凯利杰群岛。”杰洛特说:“结果在群岛的时候,我们遇到泽林,他告诉我,你正在百花谷接受帮助。然后我和叶赶到百花谷的时候,见到蓝山贤者,她说,你藏在湖仙女的所在地。于是我立刻就想到了黑海鸥岛。自从知道你回来后,我们就在找你的下落。先是威伦,然后是史凯利杰,我们还打听了玛哈坎的消息,据说狂猎曾经袭击过那里。”

        “那是真的,他们袭击过泽林叔的城堡,但被击败了。”希里双臂交错,侧着身子,脸上挂着褪不去的欣喜。自从狂猎追捕到现在,他们几乎从来都没有多少团聚的日子:“自从上一次,我们三个人分开是什么时候了?年前在阿瓦隆,我待了一天时间就离开了。然后再往前,是年前的仙尼德岛政变?”

        “那一次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天一夜。”叶奈法伸出手整理着希里的衣领:“然后就在仙尼德岛分开了。好了,你平安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这里距离维吉玛很近,我们可以一同去见恩希尔。”

        “见恩希尔?”希里皱起眉头:“为什么?”

        “恩希尔找到我们,告诉我们关于你回来的消息,他想要找到你,所以才把你的情报告诉我和杰洛特。”叶奈法看向杰洛特,目光带着一丝询问:“无论如何,我们最好去告诉恩希尔,希里已经找到了,这里的任务也完成了。”

        “不,我才不想见到他。”希里单手掐腰,另一只手很坚决的摆了一下:“我们在这里,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希里不想见恩希尔,那我们就不去。”杰洛特说:“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比如说......凯尔莫汗。其他人都很想念你,希里。特别是维瑟米尔,每一次冬天的时候,他都会念叨你。要是今年你能回去看看他,他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些年,维瑟米尔很少离开凯尔莫汗,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堡里,就算出门,也只是到临近的科德温。”

        “好吧,皇帝有很多手段能确保他的想法成为现实。”叶奈法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我们应该可以让他的想法落空,我都可以想象出他在发现我们失踪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如果你们准备去凯尔莫汗,我可以开一扇传送门。”

        “我当然非常想回到凯尔莫汗........”希里撇开目光,犹豫了一下:“非常想。”

        杰洛特和叶奈法看出了一些端倪:“怎么了,希里?”

        “吉薇艾儿有她的使命与任务,而这份使命尚未结束。”

        渔夫小屋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一名披着长袍的男人走出房屋,他抬起手,眼睛似乎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阳光,然后才缓缓摘掉兜帽。阿瓦拉克用食指点了下额头,对杰洛特和叶奈法点头致意。

        “向你们问好,杰洛特,叶奈法。”

        “阿瓦拉克.....”杰洛特微微皱起眉头。

        叶奈法意外的看了一眼杰洛特:“你认识他?”

        “他是一名精灵贤者,当年去寻找希里时,进入陶森特之前,我曾经与他见过面。”杰洛特解释说。

        “看来那里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说实话相当糟糕,那是我第一次在一群怪物面前扔掉剑,还要忍着它们不停的扔石头,然后听着一个贤者和我说很多生涩空洞的大道理,最后在一头怪物背上狂奔。”杰洛特耸耸肩:“但是阿瓦拉克,你为什么在这里?和希里在一起?”

        “他过去一直都在教给我东西,教给我该怎么控制力量。”希里说。阿瓦拉克走到她身边时,她看了他一眼:“而且,我也学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预言,一个我必须面对的宿命......”

        “狂猎很快就会被我们击败。”杰洛特说:“当你不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对付狂猎,他们已经在泽林的玛哈坎折戟沉沙过一次,假如他们再来,他们还会再被击败,直到他们彻底不敢来找你为止。”

        “狂猎可以击败,但白霜不会。”希里缓缓说:“白霜快要来了,等它吞没更多世界后,这不会需要太久。”

        “伊瑟琳妮预言。”叶奈法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伊瑟琳妮预言都是胡说!”杰洛特毫不犹豫的挥了下手:“我们才不会招致毁灭。天气会变冷,这是自然问题,你可以询问叶,她在自然学说有很高的造诣。”

        “你曾经看到过未来,不是吗?”希里摇了摇头,她走到湖边,目光忧虑的望着漂浮着荷花与水草的湖水:“没人能阻止世界毁灭,世界将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冻结,所有的生命都会消逝。如果我袖手旁观,人类、精灵和所有的生物都会毁灭。”

        杰洛特和叶奈法没有说什么。

        “我必须离开,杰洛特,为了你,为了叶奈法,为了特莉丝,为了维瑟米尔还有其他人........”希里不想去看叶奈法和杰洛特的表情,她背对着他们:“这是我必须去做的,这是我的责任,只属于我的责任。为了那么多世界,和那些世界上的生灵,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才重逢了不到一天。”杰洛特叹了口气

        叶奈法扶着额头,无奈的叹息一声:“但术士教团说不定会想到办法,那里有全世界最聪明的学者和施法者”

        “但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对吗?”希里收回目光,她走到杰洛特和叶奈法身边,分别给他们一个拥抱:“本来,我应该在两天前出发的,但我告诉阿瓦拉克,我必须要等到你们回来,和你们告别。至少,在去对付白霜之前,我要和你们见一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们了,我好想你们.......”

        过了好一会,希里才松开杰洛特。

        叶奈法取出一个护身符:“这个护符,送给你了。”

        希里接过护身符,神色复杂的把它收起来:“我会好好保管的,叶.......”

        叶奈法掐着腰,对她若有深意的看着:“你从来都不让人省心,我的女儿。”

        “请放心,我会把她平安无事的送还你们。”阿瓦拉克走上前,对杰洛特和叶奈法说:“我会陪着她一同前往。”

        “如果你没有做到........”杰洛特还想说些什么。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阿瓦拉克抬起左手,言语认真:“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

        当传送门在湖神仙女的雕像下闪烁后,这好不容易团圆的三人再次分别。渔夫王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又往地上吐了口痰。

        “.......那个护符是我在艾瑞图萨学院毕业时,伟大导师蒂莎雅送给我的礼物。”叶奈法看着传送门消失的地方。对杰洛特说道:“我原本计划,在她毕业的时候,在她的毕业典礼上送给她。但年了......”

        “我们都已经等了年了,叶。”杰洛特说:“最后天难道很困难吗?你也知道,年了,希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她会自己做出判断和决定。再说了,有一个精灵贤者在她身边,她是安全的。”

        杰洛特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叶奈法,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宁愿分钟都不要等!”叶奈法忽然怒气冲冲的跺了跺脚:“我要走了,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叶.......”

        “我要为她准备一个最好的欢迎礼物,最好的,让所有人要羡慕的。到维吉玛等我,杰洛特,我会在晚上的时候去老那拉寇特找你。”

        说罢,叶奈法的身影消失在了另一扇传送门。

        杰洛特又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渔夫王,后者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走向岸边,取下了一个放在岸边的渔网,数了数里面的鱼钩后,满意的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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