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章愤怒之音
“是我。”
一个温和、浑厚却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吉恩和图拉杨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惊呆了。
阿隆索斯.法奥身上披着圣光大主教才会穿戴的长袍,握着牧师手杖。主教法冠下,那双散发着琥珀色微光的双眼,注视着曾经的老友。安度因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表情平静,但双手已经紧张的握成了拳头。他没有任何把握,就像泽林来到这里之前说的那样,当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他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安度因本以为,他可以留在这里,帮助法奥大主教。可此刻,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法奥、吉恩和图拉杨生活的年代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他不可能插入他们之间的交谈。如今他能做的,只剩下在心默默祈祷。
“我知道,我如今的样子与你们印象的模样大有不同。”
法奥的声音回荡在祷告室内:“但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我的脸颊仍然大致完好,只是没有那一把标志性的白胡子。”
图拉杨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重新变成了一座雕像。
聆听室内传来一声低闷的回音,但这一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苔丝愤怒的望着固定住手腕的手掌,视线顺着手掌慢慢向上移动,死死的盯着狩魔猎人的双眼:“放开!”
“你准备做什么?”
“这件事与你无关,狩魔猎人。”
苔丝用力想要挣脱,但只能勉强晃动两下手腕。那双手就像镣铐一样,紧紧的固定住她的手腕。她惊讶的意识到,狩魔猎人经过突变的力量可能并非只是与狼人相似,而是远远的超过了她。
“很不幸,我想这件事与我有关。”
苔丝像是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狩魔猎人?虚空的救世主吗?还是诸界的裁决者,所有人都要经过你的审判?放开!”
“我认为现在不是出去打扰会面的时候,我向你保证,这没有任何危险,否则我会比你更快冲出去阻止。”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知道我是值得信任的,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泽林重复着苔丝在达拉然说过的话:“现在正是需要你信任我的时候。”
苔丝闭上眼睛,她只是不想让泽林看到自己眼的恼怒。
帘幕外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你已经越界了,安度因.乌瑞恩!”吉恩愤怒的指着阿隆索斯.法奥:“你怎么能将这种怪物带进光明大教堂,带进圣地!你在追求和平的道路上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路线,难道你就看不到当年的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犯下过什么样的错误?你应该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意识到铸成大错!你还要重复她曾经走过的岔路吗!?”
吉恩灰白的鬓发因愤怒而颤抖:“法奥是我的挚友,我接受他死亡的悲剧,他在法奥之墓安息,但现在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安度因沉默着。吉恩将目光转向法奥。
“是不是你用法术影响了这个孩子的心智?!我知道有这种法术,邪灵!放了他,我会允许你活着走出这里!否则我会将你的腐尸撕成碎片!”
法奥僵硬的喉咙发出一声迟缓的叹息。
“你的好友就站在面前,吉恩,距离你三步之遥。但我很清楚,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言语攻击我。你的心里明白,我就是阿隆索斯.法奥,但你绝不肯承认这点,也绝不肯承认,我就是法奥,不是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帘幕后的声音令苔丝的身体一怔。
“法奥?”她对泽林皱起眉头,接着,她露出震惊的神色。泽林很少会看到苔丝如此的惊讶:“阿隆索斯.法奥?!那些该死的腐肉到底对人类的圣地做了什么!该死的,告诉我,狩魔猎人,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阿隆索斯.法奥……他的坟墓已经被亵渎了吗?或者说,接下来你还会让我看到什么?乌瑟尔.光明使者?赛丹.达索汉?还是加拉德.厄运?!”
“你为什么那么激动?”泽林有些不解的听着苔丝口蹦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
趁着泽林分神的瞬间,苔丝甩了下胳膊,挣脱狩魔猎人的手掌。她不满的转过身,握着被钳到有些酸痛的手腕揉了揉:“你根本不明白!在亡灵天灾最强盛的年代,他们都无法跨进乌瑟尔之墓一步。他是光明使者,史上最伟大的圣骑士之一,白银之手圣骑士团的大团长。这是真正的圣光使者,但如果民众知道,史上最受人尊敬的圣者与最高贵的圣骑士,堕落为被遗忘者……联盟会不攻自破!”
“‘我不是狂信徒,也不会对它们抱有太多的偏见’”泽林面无表情的叙述着刚才苔丝说过的话:“‘哪怕是在死而复生的不洁之物,也会有一些灵魂高尚的存在’。”
说完后,他注视着她,看着她的脸颊因羞恼而微红。最后,她愤怒的低吼出一句话。
“……你算计我,泽林!”
“我可没有这样做,我相信你是真诚的。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看这个吗?”
苔丝的鼻尖下哼出一声,撇过头去,似乎是愤怒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的话语就像是蜂蜜。来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蜂蜜水的味道了,因为那会让我感到恶心。”
“你的蠢脑袋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对抗部落的好机会吗?”
泽林的话让苔丝愣了一下。
她猛地转过头,眉头紧蹙:“你说什么?”
“我说,你应该欢迎阿隆索斯.法奥的出现,因为,这是一个对抗部落的好机会。”泽林伸手对着一个座位,对苔丝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会告诉你,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当然,我不会勉强你,毕竟,我们最好不要玷污这座圣地,吐在地面上会给牧师们添很多麻烦……你吃早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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