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两百九十四章符里斯的计划
雷吉斯留下了这样一份警告。
泽林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说，但他相信雷吉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于是他回到庄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千里镜联络法兰茜丝卡。
“度假愉快，亲爱的。”
千里镜的投影，伊妮德正在用梳子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你收到艾尔塔瑞尔送过去的信了吗？”
“是的，我收到了，她昨天傍晚就到了。你在忙什么呢，伊妮德？”
法兰茜丝卡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你居然没有直接说我需要什么？好吧，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他们的汇报，我要尽快批复，并且阻止一群傻瓜把自己吊死在绳子上。接触的人越多，我越意识到，有些人拥有现在的地位是因为他们有个好父亲，以及想要在他手里赚钱的聪明人。在陶森特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是指，书世界。”
“目前有点进展，我已经答应了帮助安娜女公爵清扫本地强盗公会的委托。最近已经清理掉了他们在荒野上的据点，今天晚上，我准备去一趟鲍克兰，告诉女爵，在进攻强盗们的山洞之前，我希望得到的奖励，就是一本书世界。”
“你可以告诉亨莉叶塔，我和你都希望能得到一本书世界，否则单纯击败一群强盗不足以让她答应那么高昂的报酬。”法兰茜丝卡微微歪头，蓬松的金发垂在肩上：“艾泽拉斯那边派人来询问了，达拉然的特使带来了普罗德摩尔女士的信，瓦里安国王也送了一封信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很热情。”
“有可能永远少一个潜在对手，谁会不热心呢？”
“他们说，可以提供魔法协助，并且还先送来了一箱金币作为援助。我清点过了，四百枚。”法兰茜丝卡取出头绳，盘起左侧头发：“作为回礼，我送给了他们两箱等价的工艺品与附魔饰品。”
“和他们保持良好关系，对艾恩族和未来由你统治的帝国没什么坏处。”
“说到帝国……”法兰茜丝卡沉默了几秒：“你对莫尔凡的信怎么看？我本打算通过千里镜和你聊一聊，不过不是今晚，是明天午，以免打扰你的生活。”她玩味的望着泽林，眼闪烁着玩乐的光。她总是喜欢在这方面打趣他：“是躺在沙发上等佳人洗浴，所以才正好有闲暇时间和我这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聊天？”
她这十年来的模样根本就没变过。
泽林叹了口气：“伊妮德……”
“好啦，好啦，让我们回到正题上好了。”精灵安慰似的摆了摆手：“你怎么看他的信？”
“他在信里有些奇怪的暗示，而且，他提出了一个交易，我怀疑他在暗示阿奈丝的事情。”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一个猜测，当然，并非单纯的猜测，我有证据。”法兰茜丝卡摸着下巴，她只盘上了一侧的头发，另一侧的金发自然的垂在脸颊旁：“莫尔凡……他和商人协会的人产生了冲突。”
“冲突？”
“没错，金塔之城的宫廷内出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宫廷里永远不缺乏传闻，伊妮德，如果传闻能够相信，你会发现路边酒馆里都会坐满王公大臣，路边的马车夫都比元帅和将军更专业，一瞬间乡村里到处都是天才。”
“酒馆里的流言最真实的部分就是妻子和丈夫出轨，或者磨坊主的女儿私下与哪个年轻小伙子约会，因为酒馆属于这类人。但金塔之城的流言，它们的出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嚼舌根。”伊妮德的声音里丝毫不掩饰对酒馆这类地方的不屑一顾。估计除了与泽林相处的几次，她可能从来不会到乡间十字路口旅店。她眼的生活艰苦可能与泽林的定义完全不同：“这份传言很奇怪。”
“什么内容？”
“莫尔凡与商人协会有矛盾。或者说，很简单。商人协会认为，是他们帮助莫尔凡成为未来的皇帝。但莫尔凡则认为，商人协会是在他符里斯家族的帮助下，才能有今天的地位。用一个更简单易懂的话来形容，就是商人协会的成员成了新元老，而莫尔凡即将成为新皇帝，可到底应该是皇帝听从元老的建议呢？还是元老应当赞同皇帝做出的每一份决定？这个矛盾很危险，也很难得到……和平解决。”
“所以你认为……”
“商人协会已经渗透进了尼弗迦德帝国内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权利来自于财富，而非血统，他们的地位来自于贷款，帝国欠了他们很多钱。而且，皇帝必须要偿还。否则，今天皇室违反了向商人协会的借款，士兵们明天就会怀疑，自己的薪水是否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信用问题，很重要。”
泽林又取出了那封信，扫了一眼：“我没在这封信上看出来他是想借钱。”
“当然不是借钱，如果是借钱，我才不会借给他。”法兰茜丝卡耸耸肩：“除非他愿意把帝国的产业卖给我。但这是投资，不是借贷。”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侧的发丝。于是她低下头，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个头绳：“想一想，如果商人协会里的放贷人，忽然濒临破产，会发生什么？”
泽林皱起眉头。
“这时候，他们会需要一笔钱来填补亏空，而这笔钱就在……”
“就在皇帝手里。”法兰茜丝卡微微翘起嘴角：“到时候，主动权就掌握在欠钱的人手里了。”
泽林不由得笑了笑：“借钱的人，反而要有求于欠钱的人。不过，伊妮德，别忘了。这都是你的猜测。莫尔凡没有与你达成协议。”
“是的，可如果接下来，他派人与你接触，那我的猜测就是正确的。”法兰茜丝卡缓缓的呼出口气：“因为他之前派宫廷总管契拉克与我接触过，我怀疑他在揣度我的态度。毕竟，我也是商人协会的一员，而且是他们之最重要的成员，不是吗？我只是向他暗示了，我很乐意为未来的皇帝解决麻烦，而我的亲王则像他一样关系泰莫利亚的阿奈丝女王。结果他接着就给了你一封信。”
“我怀疑在阿奈丝遇刺这件事上，他绝对知道些什么。”泽林摸着下巴：“或许我应该找机会和他聊一聊？”
泽林不由得想到在辛特拉和平谈判的时候，莫尔凡邀请他参加私人聚会，里面有许多用奴隶取乐的项目。
奴隶是许多商人协会成员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他们拥有大量的奴隶，填满了各地的工坊与矿井岗位，以至于他们可以给商品制定一个极其低廉的价格，向北方倾销。
奴隶带来了廉价的产品，但也意味着，他们没有钱去购买商品。所以商人协会对帝国向外扩张的事业非常感兴趣。每一项和平条约，都会规定，帝国的对手必须取消针对南方货物的关税。
有时候，这项条约比帝国版图扩张更重要。
莫尔凡特意向泽林展示这项奴隶，到底是为了什么？
炫耀？
或者，是想要引起狩魔猎人对尼弗迦德奴隶的厌恶？
莫尔凡和北方人接触的时间很长，他应该清楚，北方人对奴隶制是什么态度。
尼弗迦德在布伦纳的失败不是什么奇迹，而是因为他们把北方人逼到了绝路。要么上战场，要么被捕奴队抓获。抵抗是屠城，不抵抗则是变成奴隶。
辛特拉、范格堡，还有在维登发生过的，让原本互相对立的北方人团结到了一起。
过去的三百年里，只有尼弗迦德人，令瑞达尼亚人、科德温人和亚甸人，毫无保留的听从一名来自泰莫利亚元帅的命令。
如果他是想这样做，那完全不需要。在七年前泽林对付白蔷薇骑士团的时候，就解放过一批奴隶。当时的骑士团抓捕难民，卖给南方的奴隶商人。
“不，亲爱的，听我的，这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或者，装作完全没有读懂他的信。”法兰茜丝卡微笑着说：“很快，他会再次联系你的。就像刚才我们说过的。现在，主动权在我们的手里，而不是他。商人协会控制皇帝，对我而言不会有任何坏处，可对符里斯家族来说，想要完全掌握商人协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好吧，这件事听你的。”
泽林唯一关心的，就是他在信里提到的阿奈丝。但狩魔猎人不可能现在跑到金塔之城去寻找莫尔凡。
毕竟，他还答应了另一件事。
“对了，伊妮德，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吧，我在听。”精灵术士终于重新扎好了她的奇怪发型。据说这是精灵比较流行的模样。
“我这里有一个警告，给多勒加雷。我暂时联系不到他。”泽林清了清嗓子：“如果班.阿德学院在进行关于吸血鬼的研究，最好立刻停下来，不要再继续研究下去。”
法兰茜丝卡倒是没有询问为什么：“好，我会把这个消息转告多勒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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