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三十九章最高院长信使
今天，帝国议事厅里又是一整天的争吵。
过去，帝国的无数项决议和法令，都是来自于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厅。
来自威森领、斯提尔领和诺德领的选帝候坐在大厅最前方的位置，然后是信仰不同神灵的大祭司与大诵经师。有四个魔法学院的院长来到这里，而在诸多议员，猎豹骑士团和紫貂圣杯骑士团大团长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他们是除了瑞克元帅外，少数衣着盔甲来到这里的与会者，剩下至少位骑士团全副武装的同僚站在他们身后。
剩下的则是学院教授、工程院士与帝国各种常备军的军官。以前这些军官可以塞满议会后座，如今他们所剩寥寥无几。
玛尔塔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议事厅里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发言，生怕瑞克元帅忽略自己的警告。他们的担忧是有理由的，阿尔道夫里就没有不值得担忧的地方。
翡翠学院的法师警告，城外的森林正在以某种不自然的速度增长，迅速逼近城市，蚕食城墙与森林之间的空地。大诵经师因许多没接受过战斗训练的牧师被征召入伍而感到愤怒，他相信没有足够的信仰支撑，完全无法帮助阿尔道夫度过难关。军官们为玛丽恩堡传来的消息感到不安，据说，那座城市已经被一支混沌大军毁灭。如今，这支混沌大军正沿着瑞克河南下，碾碎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力量，只剩下阿尔道夫西北方向的卡隆堡挡在他们面前。
有些人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卡隆堡的守军调回阿尔道夫，还有人相信，依照卡隆堡的地形和那里坚固的城墙，派部队支援卡隆堡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别说那些担忧火药和炮弹不够的军需官，玛尔塔克几乎找不到发言的机会。
最后，他才找到一个机会，谈论腐化的问题。
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
最后，议事厅就通过了一项决议：把所有未受污染的啤酒与淡水聚集在一起保护，并且要求所有还能拿得起剑的男人做好准备。征召更多士兵入伍，以填满城墙上的每个岗位。其他所有需要士兵的提议全部遭到了否决。
“元帅，海尔伯格大人！”
玛尔塔克快步追上不耐烦的瑞克元帅，元帅满眼血丝，仿佛已经快要在无止境的争吵发疯。皇帝不在这里，所有人都在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就好像许愿似的，从军械库里的炮弹数量不足到城墙岗位人手稀缺，再到火药受潮的问题。卡尔.弗兰兹皇帝出征时不仅带走了所有部队，也带走了从西格玛教派到魔法学院所有精锐的牧师、法师和帝国内的官员。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所需要的不仅是皇帝本人，还有无数的牧师、法师与后勤军官。
玛尔塔克身上的气味令海尔伯格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有什么建议么？院长大人？”
“我需要一个连队，至少一个连队的士兵，一百个足够结实的人，全副武装。”玛尔塔克努力不去看瑞克元帅脸上越来越深的不耐烦：“我亲自带队，带着我的学院里的所有战斗法师。去清剿阿尔道夫地下的腐化。那才是阿尔道夫真正的威胁！”
“你疯了吗，最高院长？”
“这才是腐化的根源，元帅大人！人们在贫民窟像野狗一样死去，在真正的敌人到来之前，城市会毁于瘟疫！”
“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海尔伯格耐着性子：“我甚至让士兵去操作城墙上的每一门火炮！”
“只需要一个连队，大人。”玛尔塔克近乎哀求似的说：“我亲自带队去！”
“不。”瑞克元帅坚决的挥了下手：“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
这根本没有任何可探讨的余地。
城市里的守军捉襟见肘。别说是一百人，就连十名士兵，瑞克元帅都不想把它们浪费在防线以外的地方。
现在，不只是城墙。
就连河流都成了他们的敌人！
最后的争论无功而返，瑞克元帅重新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招募更多士兵以及修理城墙上面，而玛尔塔克，则开始思考玛格丽塔修女提到的另一种可能。就算没有一支部队，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咔嚓一声，泽林掰开木板。
断裂处的碎木屑瞬间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
泽林把手里的木板扔到地上，立刻裂成了几块：“没人能用这种木板修屋顶，夫人。再过几天，这种腐烂程度恐怕只需要风一吹，就变成粉末了。”
第二天清晨，泽林准备用剩下的木板修理屋顶内侧的缺口，结果他刚拿起来，就意识到这些木板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卡特琳娜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你昨天用的这堆木板，当时一切都好。难道是他们在好木板里掺了这些劣质木头？”
“这哪叫劣质木头？”泽林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尘土：“这些木板早就已经腐烂透了，完全不能称为木板。”
“明天我得去找这些奸商！”卡特琳娜甩开额前的一缕白发：“你的船怎么样了？”
“很糟糕，你听说瑞克河上的传闻了吗？”
“昨天晚上就听到的，那是真的？”卡特琳娜皱起眉头：“河上飘满尸体，河水变成了一滩烂泥？”
“你只要走到河边，就能看到他们。”泽林叹了口气。就在昨天的事情发生后不久，瑞克元帅下令封锁瑞克河，不允许任何船只进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走运还是不幸。如果能早一天，他说不定已经坐上离开阿尔道夫的船。可如果那时候他坐上了船，恐怕他要在城外的运河，在一群手无寸铁的乘客，遇到制造这场屠杀的怪物。
“那你打算怎么办？”
泽林思考了几秒：“我不知道。我看到昨天有很多人冲到城门口，冲击城门口的封锁线，想要逃离城市。我猜，瑞克元帅迟早要拿出一份方案。要么安抚人心，要么放人出城。”
后者的概率可能更大。
一座大城市遭到围攻时，不能握剑的市民越少越好。这意味着更少的粮食消耗。
“他们早晚要拿出一个办法。”卡特琳娜不像前几天那样，对胜利那样满怀信心，心的担忧和怀疑越来越多：“希望我的丈夫能尽快回来……”
这时，一名戴着羽毛帽子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边探出头向里面眺望，一边敲了敲敞开的木门，吸引注意。
“你找谁？”卡特琳娜问。
“一名叫泽林的雇佣兵是否在这里？”
卡特琳娜转向泽林：“你不是医生？”
“找用剑的工作时，人们更喜欢雇佣兵。”泽林耸耸肩：“我猜是来自莎莉雅神殿的信。我在那里留了名字和地址，如果有工作，那里的修女承诺会介绍给我。”
“可惜她们晚了一步。”卡特琳娜摇了摇头：“就算你赚到钱也不可能坐船离开了。”
“没关系，什么地方都需要钱。”
要是瑞克河的封锁令能晚一天，泽林甚至在思考是否要把一部分随身携带的肉干与清水出售给市场收购物资的士兵。这显然能换一笔钱。
他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的家里，等到明天修补完房顶，他就可以去做一份委托，然后用赚到的钱找个可以休息的旅店。昨天见到的马库斯提到在工程师学院旁有一座旅店，他可以住在那里，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位瑞克之锤骑士团骑士的手里得到新的委托。
可信使下一刻的话，令泽林不由得认真思考潜行离开城市的可能。
“我是来自琥珀学院的信使。”这个男人大汗淋漓，可能是一路小跑了过来：“最高院长希望能邀请您前往莎莉雅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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