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七十章血松森林

他们在河道上连续航行了三天。

        当泽林休息的时候，他们会在岸边抛锚，马库斯与巴丁，还有西耶娜与凯瑞莲会到岸边搜查，维克多则在船上警戒。

        有时，他们会遇到河边的野兽人。这些野兽人会嚎叫着朝他们抛射弓箭，投掷标枪。这时候，他们会把船开到河岸的另一边。这条河有数十米宽，标枪和弓箭很难威胁到对岸。

        第三天，当他们在岸边下锚时，遭遇了一支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诺斯卡劫掠者。这支劫掠者的数量很少，只有三十多人，他们试图抢劫这艘船，很可惜，他们找错了目标。这些诺斯卡人还没靠近船只，就在西耶娜的火焰与凯瑞莲的箭矢殒命。

        “典型的混沌掠夺者。”凯瑞莲用靴子蹬着一具尸体的肩膀，让尸体翻了个身：“没有目标，没有策略，即使是发动攻击，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她弯下腰，把肋骨处的箭矢抽出来。在旁边的岩石上擦了擦箭镞上的血，重新放回到箭筒里。

        “这可不是个好迹象啊，硬汉。”巴丁忧心忡忡的望着倒下的诺斯卡尸体：“如果森林里有其他诺斯卡人，我们要找的人肯定会绕开他们。到时候，或许他不会走河边，而是进入森林深处，就为了躲避敌人的巡逻队和营地。”

        泽林蹲在诺斯卡人的尸体旁，掀开破旧的毛皮斗篷。他小心翼翼的避免碰到溃烂腐败的皮肤，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些污垢是诺斯卡人对纳垢的崇拜，而诺斯卡人身上的变异脓疮则是纳垢力量的影响。

        在诺斯卡人的尸体上，泽林看到了很多伤疤。有些古旧的疤痕已经变成了一道奇怪的黑线，有些伤痕则是最近造成的，依然没有愈合，受伤的边缘正呈现出溃烂的趋向。

        随手拾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诺斯卡战斧，战斧上有明显的缺口，缺口的边缘是白色的。

        泽林抬起头，视线扫过其他人：“这支诺斯卡劫掠者从什么方向出现的？”

        “东南方的森林里，是凯瑞莲先发现的。”马库斯抬起手：“那边，在我看到诺斯卡人从树后面冒出来的时候，精灵已经用箭干掉好几个了！”

        “怎么了？”维克多问：“以西格玛的名义，什么地方都不应该出现诺斯卡人，更别说在距离西格玛王座如此之近的地方！”

        “这些诺斯卡人可能不久前还经历过一场战斗。”泽林扔掉斧头，站起身拍了拍手。碰触这些纳垢的信徒令他感到发自内心的不适：“他们身上有伤，盔甲和衣服也不全，刀剑武器上有缺口，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看这些劫掠者。”

        他指着劫掠者的斗篷。

        “这些劫掠者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补给。我记得在瑞克瓦尔德，诺斯卡人都会携带补给，驻扎营地。这些诺斯卡人伤痕累累，衣衫不整，我猜他们很有可能是遭到了袭击，被赶到了这里。”

        泽林过去以为，诺斯卡人都是一群狂战士，根本不知道后撤为何事。但在和马库斯的闲聊，他发现自己弄错了。这样的狂战士在诺斯卡也是可以成为极为精锐的士兵，而诺斯卡人，大部分都是掠夺者。

        如果每一名掠夺者都能像狂战士一样去战斗，帝国的海岸线恐怕根本无法挡住诺斯卡人的进攻。根本不用等到永世神选的出现，帝国就会在诺斯卡部落的进攻下，丢掉海岸线上的城镇。

        “遭到袭击？”

        “或许吧，就像你们说的，在意识到无法击败这样的强敌后逃跑，或者换个词，撤退？撤退到这里。但他们没有补给物资，饥肠辘辘，所以在看到这艘停泊的船后，他们决定袭击我们？在血松森林里，有其他帝国的驻军吗？”

        “我不这样认为，短命鬼。”凯瑞莲说：“这些混沌的信徒脑子早就坏掉了，他们会攻击一切生者，哪怕自己快要死了，看到非信仰黑暗诸神的圣者时，就会吼叫着冲上来，为了向他们所信仰的黑暗之神致敬。”

        “我不认为应该小瞧这些诺斯卡人，凯瑞莲。”马库斯说：“当年我在奥斯特领服役，这些诺斯卡人有组织的袭击诺登港，而且我不只听过一支小队，在追捕诺斯卡劫掠者的时候，反过来了他们的埋伏。这些劫掠者残忍而狡猾，他们之有不少疯子，但打起仗了可不疯。要是诺斯卡人出征完全不知道携带补给，他们会在跨越海峡的时候饿死在海上。”

        “随你们的便了，飞虫们。在艾索洛伦，一名只经历过三次春秋轮回的精灵孩童都可以做到。”凯瑞莲哼了一声：“直接说你的结论吧。你认为这是什么？”

        “血松森林里没有帝国驻军。”维克多缓缓说道：“帝国派人来剿灭这里的地精，然后又撤走了。”

        “或许是地精？”巴丁试探性的问道：“这些该死的混蛋看到人就打，估计它们的脑袋根本分不清诺斯卡人和帝国人的区别。”

        “这一切都有可能。”泽林说：“我无法排除任何可能性，但我只是提出这个建议，是否要采纳，完全看你们。我怀疑有人袭击了这群诺斯卡人，把这些人从他们的营地里赶了出去，或者直接毁掉了他们的营地。至于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可以调查一番。”

        “怎么调查？”西耶娜问：“你已经成功勾起老阿姨的好奇心了，哈哈。”

        “很简单，跟着这些诺斯卡人留下的脚印，直接去寻找他们出发的位置，那里大概率是营地。不管是谁袭击了营地，他要么还留在那里，要么已经离开了。但根据离开者的痕迹，我大概能确定，袭击诺斯卡人的到底是人类还是地精，至少他们留下的靴子印完全不同。”

        他们已经航行到第四天，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泽林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能找到那唯一的目标，那就先从数量更多的诺斯卡人下手。

        既然他们找不到线索，为什么不从诺斯卡人手寻找？诺斯卡与野兽人的眼线遍布森林的各个角落。一旦他们发现卡尔.弗兰兹，绝对不可能熟视无睹，或者与皇帝和平共处。

        维克多绷紧嘴，思考着。

        “西耶娜，马库斯。你们两人留在船上看守。我会和剩下的人追踪野兽人的痕迹。愿西格玛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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