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章亡灵援军

死灵舰队在瑞克河上死气沉沉的前行着，僵尸水手的船桨拍打着粘稠的河面，腐朽不堪的木板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莉莉特三姐妹乘坐飞翔的幽灵马车，在船队上方高歌。血液顺着她们的嘴角流淌，她们昨晚喝了太多的血，这让她们有点头晕。

        弗拉德能感受到来自瑞克领怪异的魔力流动。自西方地平线升起的浓烟显然不属于晨时的炊烟。只见那股浓烟袅袅翻腾拂过树梢，一路燃烧着飘上天穹。

        这是他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

        这里的泥土与森林早已与当年他为夺取帝国皇位而掀起的吸血鬼战争时截然不同。他回想着当年直面阿尔道夫时的硝烟，心里回忆着白狼之主克虏格和大神官威尔汉姆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已经久远到除了尘封的档案外无人可知。对死而复生的他而言，这仿佛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他还能在空气闻到熟悉的火药味道，回忆起对阿尔道夫发起最后一轮进攻时，伊莎贝拉握紧掌心的力道。

        他和他的爱人死在这里。他复活了，可伊莎贝拉的坟墓却下落不明。

        他早是已死之人，可他的心依然活着，为伊莎贝拉活着。作为午夜显贵，他可以招来数不清的妓女情妇，或在无数艳美的女吸血鬼与僵尸寻找合适的人选，就像其他吸血鬼会做的那样，但他的心早已捆在了伊莎贝拉身上。

        或许此刻他无法成为帝国皇帝，但退而求其次成为选帝候，是他应当得到的权利。但只要成为选帝候，他就有资格在人类最繁华的瑞克领，光明正大的搜索伊莎贝拉的葬身地。若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伊莎贝拉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

        自从寄去信件之后他一直没能得到从阿尔道夫来的消息，这是他无从料想的，居然毫无回信，哪怕是谴责也好，这多少挫伤了他的自尊。

        在河边的浅滩，另一支死者大军驻足扎营。一名身披天鹅绒礼服大衣的吸血鬼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削瘦的手指镶嵌着黄金的珠宝首饰，身边蛰伏着一头庞大的惊惧兽。

        船只缓缓驶入浅滩，亡灵仆人在水搭起人桥，以免弗拉德的靴子碰到河水。在他身后，苍白女士们欢欣雀跃，兴致勃勃的彼此讨论被淹没在海水里的亡灵，看着它们狼狈的模样捂嘴偷笑。

        “我亲爱的芒德万登……”

        他伸出手指，芒德万登不情愿的弯下腰，亲吻戒指。

        “……我以为你会带来更多士兵。”

        芒德万登或许是希尔瓦尼亚之外，最有权利也是最强大的吸血鬼。他在暗掌控着玛丽恩堡，控制着那座旧世界最大的贸易城市。人们或许以为那是人类的城市，但实际上，玛丽恩堡的权利掌握在芒德万登.残酷者的手里。这位吸血鬼在数百年来暗控制着玛丽恩堡的决策，直到这座城市被混沌大军彻底摧毁。

        弗拉德瞥了一眼芒德万登身后的部队，许多亡灵身上依然残留着玛丽恩堡的战袍。这些被混沌杀死的守卫者，在死后被复活为了新的战士，再次投入与混沌厮杀的战场。还有一些是早就跟随芒德万登的亡灵，墓穴食尸鬼躲藏在阴暗的树荫下，难以忍受的饥饿令它们不停的低声嘶吼。

        “我们已经竭尽所能。”芒德万登面无表情的说，努力对弗拉德的身份表现出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试图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维持足够的尊严：“时代已经变了，大人。”

        弗拉德狠恶恶的等了芒德万登一眼。

        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和一个能派上用场的将军。

        “告诉我详情。”

        远方的浓烟近在咫尺，没人会相信阿尔道夫平安无事。

        “三支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已经开始进攻。城市被包围了，他们撑不到明天。”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弗拉德闷声说：“你的军队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随时等候您的命令。”

        “那就现在开始吧！”

        芒德万登疑惑的望着一艘艘靠岸的驳船，上面的荒坟守卫在低级吸血鬼的率领下沿着木板走上河滩。

        “我们不应该沿河进军吗？”

        弗拉德蔑视的瞥了他一眼：“让我来教教你，午夜显贵应如何处事！我们不会像小偷，像乞丐一样，潜入港口，在下水道和码头里作战。只有当我们接到邀请时，在人类承认我们的权利后，我将举起选帝候之剑，击溃包围城墙的敌人。我将骑着战马，仰首挺胸进入阿尔道夫，接受皇帝的致敬。而他们会恭请我进入城，作为救星，拯救陷入泥潭的城市！”

        莉莉特三姐妹围在一起，欢快的唱诵赞歌。

        她们是来自莱弥亚家族的女吸血鬼，与用战斗技艺和黑暗魔法比起来，莱弥亚的吸血鬼姐妹更善于使用女性与生俱来的武器美貌战斗。莱弥亚吸血鬼早已成功融入人类社会，并在许多城市拥有崇高的地位与权力，并得到许多渴望永生与青春的追随者。

        只可惜，这样的力量在面对混沌大军时一无是处。

        芒德万登疑惑的望着弗拉德。过了一会，他放弃了思考这句话里到底有什么深层含义。

        “那就这样吧。北门距离这里最近，但必须穿过森林。森林里到处都是恶魔。”

        弗拉德扬起眉毛，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的军队开始登陆，阴影在天空飞舞，它们长长的脸孔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食尸鬼在树木的阴影间四下游走，笨拙的亡灵勇士们在堆叠的流隙浪间跋涉前行，对于秽水是否淹没了它们结垢的古旧长靴毫不在意，更加巨大的生物在驳船的铁笼等待着——惊惧兽，疯狂的嗜血天鬼，以及戴着刻有支配符的青铜项圈的墓穴恶鬼，成千上万的亡灵已经登陆，还有更多正在赶来。

        “恶魔不过是凡人的噩梦。”弗拉德咄咄逼人的说：“他们会后悔与死者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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