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零五章伊莎贝拉
肆意收割亡灵的混沌勇士忽然发现,身边的亡灵战士重新恢复了活力。原本他们在狭小的城堡门口防御,而此时此刻,他们分散在亡灵海洋,瞬间被再次受到操控的僵尸包围,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城堡内迤迤然走出的女伯爵。
更多被复生的鼠人僵尸嚎叫着,给了摇摇欲坠的混沌防线最后一击。女伯爵就像这座城堡的主人,提着在时光侵蚀下残破的裙摆,走到台阶处,怀念的望着天空的月光,而身边濒死的诺斯卡所发出的惨叫丝毫没能影响到她的兴致。
通往地下室的阶梯,泽林最先冲了出来,随后是维克多。猎巫人满怀怒火,在忠诚与信仰间摇摆不定。放任一个强大的吸血鬼出现在世间,完全违背了他毕生的信条,而对帝国的忠诚,则令他没有把手放到手枪上,对着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扣动扳机。
巴丁像是在血里洗了个澡,全身都是伤口和污血。有些是他的,有些是鼠人的,但更多是鼠人的。他心情沉重,杀了那么多鼠人都没有最后一幕对他的打击更大。
然后是马库斯,他凝重的望着女伯爵的背影,吸血鬼战争虽然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但吸血鬼早已渗透到帝国的各个角落,每一座城市都不乏狩猎吸血鬼的猎巫人,而这些猎巫人们则不止一次证明,那些貌美高贵的女士,背地里却在吸吮鲜血。城市夜晚的街道从来都不安全,吸血鬼的恐怕阴影一直笼罩在帝国人的头顶。
凯瑞莲最后搀扶着西耶娜走了出来。烈焰法师召唤了太多的魔法之风,结果险些把自己点燃。但这不是没成果,西耶娜的最后一击几乎毁掉了墓穴内的所有老鼠,顺便还有马库斯的胡子。
城堡附近的尖叫声逐渐消失,女伯爵缓缓转身,薄纱面罩下的脸转向站在地下室出口处的人。那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颊,配合着低胸礼服与傲人的身材,令人毫不怀疑这位女士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被以最高的礼遇招待,并聚集大量的仰慕者与追求者。她伸出舌尖,舔了下丰满的红唇,隐约露出两颗尖牙。
“你们冒着风险来拯救我,我相信我的丈夫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奖赏。”她轻柔的说,仿佛只是一名温柔的女子,而不是刚才轻而易举榨取一名诺斯卡萨满灵魂的强大吸血鬼:“但请原谅,我的心早已飞向丈夫身边。可否告知,吾爱位于何处?”
维克多喉咙发出一声低吼,撇开头去让自己不再看到这名吸血鬼。
“您的丈夫已经返回希尔瓦尼亚,为了向复活他的主人纳加什复命,否则他必然亲自来搜索您的下落,夫人。”
这里只有泽林知道发生过什么而且愿意开口。他对吸血鬼没什么恶意,如果是为了对抗混沌,内心怀有善意的吸血鬼为什么不能成为人类的盟友?他经历过许多世界,也见过被人们所恐惧憎恶的生物。无论是亡灵、吸血鬼还是活死人,他们之不乏例外。
“啊,为我的丈夫效力的勇士。”伊莎贝拉踱步走过窗台,随手拿起一个摆放在上面的蒙尘高脚杯:“他还说了什么?他在你出发之前,又对你交代了什么?”
“他说,三位莱弥亚家族的女人会护送你与他重逢……”泽林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伊莎贝拉的肩膀,望向一片狼藉的城堡庭院。诺斯卡人与被再次杀死的亡灵尸骸铺满了地面:“……如果她们还活着的话。”
“哦!她们是丈夫派来协助我的吗?”伊莎贝拉扭头望向倾覆的苍白马车:“她们还活着,但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当他们在地下破坏掉诺斯卡人的魔法仪式后,仪式的力量瞬间杀死了正在维持施法的诺斯卡萨满。巴丁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之前是在对付鼠人的瘟疫风暴术士。
泽林掀开了石棺后,里面的确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早就严重损坏了,胸口位置有一处贯穿的窟窿,像是被什么木桩刺穿了胸膛。在身体的其他位置,吸血鬼呈现出怪异的变化,呈现出某种野兽的特征而非人类,而内脏则变成了腐朽的灰尘,回到了数百年前死亡时的样子。
猎巫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名被杀死的吸血鬼。在吸血鬼死亡时,肌肤会收缩、关节扭曲,尖牙更长,内脏变成灰尘。
按理说,应该由莉莉特三姐妹来辨认,这是否是伊莎贝拉.冯.卡斯坦因。但战况很焦灼,他们没时间浪费。况且,这具吸血鬼身上残留的盔甲上,有卡斯坦因家族的标志。目标地点、女性、卡斯坦因家族。如果这不是伊莎贝拉,那狩魔猎人的运气也太糟糕了,或者说,弗拉德所能收集的情报未免有些偏差。
他成功了。
伊莎贝拉醒来时非常的警惕,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她只是悲伤的垂着眼睛,根本没有在意身边出现的人类。
泽林只是告诉她,是她死而复生的丈夫派他来的后,伊莎贝拉立刻恢复了精神,并以最快的速度清扫了附近所有可能打扰他们的鼠人,要求狩魔猎人立刻给她一个解释。
她原本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
数百年前,弗拉德战死之际,伊莎贝拉正在阿尔特多夫其一座城楼之上浴血苦战.她率领成群结队的尸妖护卫来抵抗路德维希————号称自己为正统皇帝的人————和他大剑卫士们的猛烈攻势.当战事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围绕于她的尸妖护卫突然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纷纷瓦解倒塌在地.伊莎贝拉惊觉到她的挚爱必定遭受了彻底地毁灭,以致于他的死灵法力正在逐渐消散.伤心欲绝的伊莎贝拉决定追随挚爱,她转身背对敌人,从城楼之上跳下,任由地面上的木桩刺穿她的身躯。
泽林走到苍白马车的残骸旁。莉莉特的上半身被压在马车里面,不停的摇晃着屁股试图挣脱出来。米雅倒在旁边的石头上,额头上满是鲜血,已经陷入了昏迷,而丽莎则一丝不挂的倒在一颗树下,她的衣裙悬挂在树干上,在坠落时被撕扯成了碎步片。
泽林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沉重的马车推开,莉莉特连忙用自己的血液唤醒另外两名姐妹。丽萨扯下死去的诺斯卡萨满的长袍裹在身上,三人诚惶诚恐的小跑到伊莎贝拉身边,亲吻她的戒指。生怕自己狼狈的模样给卡斯坦因家主的夫人留下坏印象。
当苍白马车再次漂浮上天空时,莉莉特三姐妹环绕在伊莎贝拉身边,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伊莎贝拉坐在马车上,对狩魔猎人点头致意。
其他几人只是站在阶梯上,看着附近失去控制的尸体倒在地上,化为尘土和碎屑。
“我的丈夫会知道你的勇敢。”伊莎贝拉柔和的说:“愿以后我和我的丈夫能再次见到你,你已经用自己的行为赢得了获得鲜血之吻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或被混沌之力所杀。”
“多么慷慨的夫人~就连最仁慈的午夜显贵都会为之羞愧。”
“多么善良的夫人~就连天空的双月群星都会为您的善良闪耀!”
“多么宽容的夫人~就连宽阔的海洋都无法包容您的善意。“
在莉莉特三姐妹的赞美与欢呼,苍白马车载着伊莎贝拉,驶向希尔瓦尼亚的方向
望着吸血鬼的马车消失在天空的月光之,巴丁低声嘟囔了一句。
“希望我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而不是释放出一个毁灭世界的恶魔。”
“不会的,巴丁。”泽林微微眯起眼睛:“如果伊莎贝拉会为混沌而战,那为什么这里的混沌战士要阻止我们复活她呢?”
“对啊,既然阿尔道夫获胜了,这些混沌和鼠人却还藏在这里。”马库斯挠了挠后脑勺,另一只手惋惜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无论如何,我们肯定破坏了混沌军团很重要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只要能让黑暗诸神感到懊恼,我就很开心。”
“没错,伙计们,别想那么多。”西耶娜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不是吗?不管是什么计划,都值得我们去庆祝一番。”
“我们该回去了。”凯瑞莲捂着鼻子,厌恶的望着庭院里迅速腐烂的尸体:“爱莎啊!这里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愿苍白女士保护死者的灵魂。”
“是的,我们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维克多冷酷的说:“然后尽快赶往努恩!”
“努恩?”泽林疑惑的望向维克多:“为什么?”
“在被拖拽到祭坛时,我昏迷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是鼠人军阀和诺斯卡萨满的交谈。”维克多凝重的眉头紧锁:“他们在谈论,复活一具极具力量的尸体,作为纳垢军团新的领袖。我猜他们准备献祭我和西耶娜,来复活伊莎贝拉,令这只……”他咬了咬牙:“吸血鬼投靠混沌。而鼠人说,在新的首领率领第二批混沌入侵者进入帝国时,他们会毁掉帝国的工业心脏,毁掉努恩!我们决不能令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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