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三十二章三眼之王
泽林单腿踩着风暴魔鼠的尸体，缓缓的呼出口气。
“你赢了。”埃尔斯佩思依然操着冷清的音调，就像是北方海面上的浮冰，在略微起伏之下仍不褪去寒意：“灾祸领主消失了。”
“消失了？”
“他被驱逐回被召唤的领域，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褪去了。”
“很好。”泽林用力蹬着风暴魔鼠，让它翻了个身。这具尸体连同上面的机械装备最好保留下来，交给帝国的工程师学院分析处理，这能对今后帝国对抗鼠人的战争提供帮助：“你杀了它吗？”
“或许。”
“或许？”泽林不知道这个词在紫晶法师是否还有其他含义：“你不能确定？”
“我给了他一击，但在看到尸体前，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死亡。”
“好吧，没关系，但这不重要。”泽林望着远处深黑的天空。黎明前的时分，乌云遮蔽月光，只留下在次元火焰闷烧的建筑残骸。泽林抬起手，搭在耳后，仔细聆听城市里的声音。战斗声消失了，鼠人那刺耳的叫声也不见了，只剩下火焰焚烧的噼里啪啦声响：“我们好像赢了。”
“赢了。”埃尔斯佩思说：“得益于运气。”
“这才不是运气，冯.德尔肯女士。在我来这里之前，阿尔道夫就知道努恩可能会遭到来自鼠人的攻击。如果他们还想保住这座城市，那么多天过去了，他们也该在今晚派来一支援军了。”
泽林望着四周的废墟，他真不知道，除了这座城市，他还拯救了什么。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努恩有超过一半的居民死在昨夜的入侵之。
劳恩站在他的坐骑旁，马鹫右侧的身体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痕，虽然已经接受过牧师最好的治疗，但泽林相信毕奎斯能活下来得益于它是一头强大的野兽，否则这样的伤口可以瞬间杀死很多生物。
很少会有需要国王亲力亲为的事情，但作为一名骑士，劳恩会亲自照顾自己的坐骑，而不是把它交给下人。
“向您致敬，陛下。”泽林很少会主动向一名国王致敬，但劳恩无论是不是国王，他都配得上这样的尊重：“我听说在黑塔前的胜利了。”
“那算不上一场真正的胜利，恶魔逃回了他的领域，只要还有下一个召唤者，他会再次扰乱世间。愿女士指引你前进的道路，特使。”劳恩轻轻的抚摸着马鹫的鬃毛：“帝国的皇帝难得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在过去几年里，统治阿尔道夫的皇帝大多只能为这片土地带来混乱和堕落。在卡尔.弗兰兹还是阿尔道夫亲王的时候，我曾在灰色山脉的东侧与他见面，以女士的名义，那是一次不错的会谈，除了在半途遭到绿皮的突袭，否则那应该是一个极为值得纪念的日子。”
“那一定是很多年前了。”
“没错，很多年前，但时间还没有久到让巴托尼亚的骑士忘记疯伯爵马略的挑衅，还有我们的侠义骑士在瑞克禁卫手下的一次失败。”劳恩拍了拍毕奎斯，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你是艾维领的人，但你身上没有艾维领人的无礼和粗鲁。”
“很高兴能得到您这样的评价。”
劳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在这片土地有着千奇百怪的语言，甚至在帝国境内，每个选帝候领地都有着不同的口音，更别说南方诸国的人类，说话的方式就像是外族人。泽林很难想象，在一群生活的如此靠近的人类，会分化出如此多不同的语言。在狩魔猎人的世界里，就算遥远的哈克兰，北方人也大致可以与他们在蓝山关隘附近交流。
“我以为，您会和您的骑士回到巴托尼亚。多亏了您的援助，否则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样的怪物，还有他的召唤者。”
“按照计划，我本应该在三天前，率领骑士们回国，他们将以英雄的身份在哥隆尼得到盛大的欢迎，满载荣誉而归。”劳恩摊开左手，对向西方，那是巴托尼亚所在的方向：“但在四天前，在诺德领的皇帝之眼传回消息，在北方，一支新的混沌大军正在三眼之王的率领下集结。龙牙湾的海面已经被诺斯卡人的劫掠舰队填满了。他们的数量多到让格罗特三兄弟的入侵军队都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我决定，在彻底摧毁入侵旧世界的风暴之前，巴托尼亚的骑士将继续坚守，直到我们成为传说故事的一部分，或世界末日。”
“三眼之王？”
泽林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艾查恩。”劳恩痛苦的念出这个名字：“在混沌废土，诞生了一位新的永世神选。他是混沌四神的冠军，被派来入侵这片土地。密探汇报说，无数混沌废土的野蛮酋长皆已向其宣誓效忠，其不乏凶残狂暴的怪物。他的军队正在诺德领对面的诺斯卡海岸线上集结，我相信，女士在此时此刻派我来到这里，正是为了阻止这场灾难。”
永世神选。
一个携卷着无数痛苦记忆的名字。
第一位永世神选名为莫卡，是远古时代最为强大的战士，只有传说的西格玛打败了他，终结了他的灭世狂潮。
而最近的一任永世神选，则是两百年前的阿萨瓦·库尔。他率领常人难以想象的混沌大军，自荒原南下。帝国、高等精灵、矮人与基斯里夫的联军在基斯里夫的首都基斯里夫城与敌人展开激战，最后，永世神选被虔诚者马格努斯阵斩，结束了这一次的灭世危机。
但每一次，永世神选都意味着恐怖、威胁与黑暗诸神的伟力。
“新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不，特使。”劳恩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我想，这场战争早就开始了，根本没有结束。阿尔道夫之战不是最后一战，而是开幕之战。只有击败永世神选，才能为这场战争画上句号。”
他看向东方，染血的太阳怯生生的爬出地平线，为这座饱受折磨的城市投下一抹微弱的金色。劳恩在心默默向女神祈祷，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们或许能拯救一座城市，拯救一个帝国。
但他们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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