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九十九章卡拉扎.阿.卡拉克

矮人臭名昭著的飞行队便停靠着卡拉扎.阿.卡拉克的永恒峰机场。在不可阻挡号飞艇降落时，附近停机坪上有二十七架直升机与五架轰炸机。每一台旋翼机的机翼下都悬挂着两颗塞满黑火药的炸弹，而轰炸机没有机翼，它由三对旋翼提供升空动力，机舱下悬挂着颗巨大的炸弹。

        在停机坪上，有一名橘红色头发的矮人站在那里等着。

        飞艇的人聚集在机腹位置，等待降落

        马拉凯的眼睛被永恒峰的寒风吹的眯成一条线，工程师双手背在身后，保持着难得的沉默。

        “你和高崔克一样，都是永恒峰的居民吗？”泽林站在他身边，随口问道：“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想被称为永恒峰的矮人。”马拉凯抹了抹嘴角的胡子，语气沉重：“雷鸣堡的矮人、激流关的矮人、独龙城的矮人、海门关的矮人、铜山堡的矮人，难道我们就不是同胞了吗？不，这样不对。在这样糟糕的时刻，我们的国王们还在为复仇争吵不休，还在为讨论是否要关闭城塞僵持不下。每一座城塞都在独自面对鼠人大军，至高王陛下甚至都无法亲自向他们下令。鼠人不是我们的末日，泽林，可能这才是。”

        随着飞艇的降落，飞艇四周伸出支架，稳稳的把飞艇固定在地面上。黑水发动机像是发出了一声疲倦的叹息，伴随着最后一次喷出的蒸汽，发动机的轰鸣声终于消失了。

        “如果这些旋翼机都可以动起来，或许还有机会。只要鼠人选择在地面上行军，这些旋翼机就能找到它们。”

        “你知道吗，泽林。你目前看到的旋翼机队，只是曾经辉煌的残影。”马拉凯沉重的叹息着：“曾经我们的旋翼机在群山间飞行，与群山王国做对的敌人，都要小心头顶的威胁。我一直在研究旋翼机，我多么希望能亲眼见证那些群山王国随着世界尽头山脉万里的峰峦一起不间断地绵延下去的辉煌岁月，能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一个黄金、珠宝与科技、富裕而伟大的王国。我爱我的种族，泽林，还有我的国王，城市。哪怕我的族人要求我去当一名屠夫，认为我的发明是离经叛道。”

        “我明白，马拉凯。”泽林看着向下敞开的大门，倒下的木门正好形成通往停机坪的斜梯：“我相信矮人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所以群山王国不会就那么倒下。”

        泽林记得被迪科斯彻送到玛哈坎城堡的达丽米拉公主，她读过许多历史书，每一次看到瑞达尼亚的历史时，都不由得为王国的遭遇而叹息。瑞达尼亚本是北方最强大的王国，拥有整个庞塔河到巨龙山脉以北最富饶的土地。可一名名暴君和昏君把无数的国土拱手相让，让北方的明珠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像矮人的群山王国，他们曾统治旧世界的群山，每一座山峰都建有矮人的城塞，从北方冰雪覆盖的巨魔国度到南方的无尽沙漠，从荒芜的恶地到茂盛的雨林，只要有山脉的地方，就有矮人的家园。

        但这样宏伟的过去，连同无数的珍宝和伟大的奇迹一起消逝了，有些也许永远也不会失而复得，数个世纪以来的背叛、天灾、绿皮和鼠人侵袭所化作的重压几乎压垮了矮人的双肩，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刻，他们的意志依然坚不可摧！

        泽林和马拉凯一起走下飞艇，胡子和头发都是红色，像是燃烧的火焰似的矮人朝他们迎来。

        “你谁？”

        这样简单干脆的话让泽林愣了一下，他还以为矮人会有一些开场词或者问候语。虽然不像巴托尼亚的宫廷礼仪那么复杂，但也不会比帝国好多少。

        “泽林，帝国的特使，我带来了卡尔.弗兰兹皇帝陛下的问候。”

        “特使，嗯。”红头发的矮人挠了挠脸颊：“我是阿格里姆.铁拳，有人叫我屠夫，也有人叫我国王。马拉凯，你的飞艇终于修好了。”

        “是啊，费了一番功夫，多亏这个人类和他的手下帮忙。”

        他们之间的交谈一点都不像是臣民和国王之间的谈话。这对泽林来说是个好迹象，现在，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寒暄之。

        “至高王在等你们了，跟我来吧，人类。工程师行会和面包师行会的人快把大厅吵翻天了。”

        泽林打量着这名国王。一路上，他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位屠夫王的谈论。他参加过无数场战斗，他和他的子民都立下的屠夫誓言，而他所统治的城塞欢迎任何立下屠夫誓言的人，来此寻找新的目标。只有犯下严重过错的人才会成为屠夫，而一旦成为屠夫，没人会再去追求过去的错误，因为这代表着用鲜血和生命来洗刷耻辱。

        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通常洗刷耻辱代表着死亡，而阿格里姆.铁拳则在一场基斯里夫的战斗，完成了他的誓言。结果，由于那一场战斗，他的儿子在与混沌大军的战斗牺牲，于是阿格里姆.铁拳又再次立下屠夫誓言，宣布他将战斗到世界末日。

        泽林一时间有些无法将这些事迹，与目前这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红发矮人联系到一起。

        菲尼克斯走到泽林身边，看着望向屠夫王背影的狩魔猎人，低声说道：“我还是无法相信，屠夫堡居然毁灭了……麦克斯说的是真的，他的预见是正确的。海门关、铁峰堡、屠夫堡，他们都沦陷了。”

        “或许麦克斯的确有当先知的天赋。”泽林回过神来，连忙向前走出几步，以免挡住后面的人。已经走下飞艇的矮人们站在停机坪上，贪婪的呼吸着冰冷新鲜的空气。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泽林？”菲尼克斯忧伤的说：“麦克斯总说我们的命运将在群山画上句号。你瞧，我们这不就站在山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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